“君之牧,你、你不認得我?”
“我應該認得你?”
他低沉的話音,帶着嘲諷,徑自從浴池裏輕鬆地上岸,一側的服務員立即遞上浴袍,他將白色浴袍圍在腰間,頭沒擡,連看也沒看她一眼。
“之牧,她是喬寶兒。”
陸祈南眉頭緊皺,他扶着喬寶兒起身,忍不住出聲,“她是你的妻子。”
“妻子?”
彷彿這個詞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側頭,短髮與胸膛還沾着水珠,朝她走近一步,目光犀利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我當初爲什麼要娶你?”他問得很直接,也很冷漠。
當初爲什麼娶她。
這個問題,忽然間,喬寶兒僵怔住了。
“因爲寶兒懷了你的孩子……”
夏垂雪多拿了一條幹淨浴巾過來,微笑着遞給了喬寶兒,她沒接,而‘孩子’兩個字,眼瞳底遏制不住的在驚顫。
“孩子不是死了嗎。”君之牧說得理所當然。
啪——
話音剛落,換來了喬寶兒蒼白的臉,狠地給他一巴掌。
這一刻,在場的人似乎都預想不及,看着君之牧左臉頰浮上的巴掌紅印,所有人錯愕怔住了。
“你敢……”
眼前的男人被打的惱羞成怒,氣勢陰冷狠戾,右掌快速拽住了她手腕,狠地收緊力道,痛得喬寶兒秀眉緊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之牧,放開她,放開她……”陸祈南看着急上心頭,跨步上前,連忙護在中間。
“之牧別跟她計較,她只是,只是心情不好……別對她動手。”
就這樣僵持,他沒放開她。
而喬寶兒揚起頭,強忍着泛紅眼眶的淚,直直地看入他的眼底,惱怒,冷傲,這樣的他讓她感覺非常陌生。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這邊跑來,朱小唯急地破口大罵,“君之牧你給我放開她,你王八蛋東西,你別碰她!”
最後喬寶兒看着他不耐煩地朝前方瞥了一眼,低頭對視上她時眼瞳裏露出厭惡,嫌棄,甩開了她的手。
忽然間,三角浴池這邊的氣氛有些詭異,四周的客人好奇張望,但都不敢靠近。
“喬寶兒,你怎麼樣,你衣服都溼了,有沒有磕傷?”朱小唯急不可耐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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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聿也過來了,他站在喬寶兒左側,抓起她那淤紅一圈的手腕,眉頭微蹙。
“剛纔只是有些誤會……”
夏垂雪怕他們再起衝突,打圓場似的解釋一句。
君之牧陰沉的臉色,像是很不願意看見唐聿他們,半秒都不想與他們多呆,徑自轉身就走了。
朱小唯下意識地去追他,氣惱地想罵人了,“喂,你……”
“我們回去。”喬寶兒低着頭,忽然地開口。
“喬寶兒,他……”朱小唯猶豫着腳步,最後也沒追上去,她平時哪有膽子去招惹君之牧,只是今天親眼看着他那麼傲氣對喬寶兒,惱怒地想砸他。
“喬寶兒,他真的不認得你?”
“你說他在西雅圖是不是做了一場手術之後腦子就出毛病了,他怎麼可以說那樣的話,你幹嘛不堵他問清楚,你等了他那麼多天……”
他們離開聲囂熱鬧的焰火酒吧,回去的一路,朱小唯一直憤憤不平地控訴。
而當事人卻顯得異常安靜。
喬寶兒沒有大罵,沒有大哭,她臉色泛蒼白,側着頭,很安靜地看着一邊的車窗外。
已經是晚上10點了,那橘黃恍惚的路燈一道道的在她的臉頰上飛閃而過,不知道爲什麼,朱小唯看着這樣的她,特別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