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程本以爲商渺至少會有一點尷尬,畢竟在人前被人直接說到缺錢。
卻沒想到商渺一臉平靜的反問他,“我缺錢和你有什麼關係?我應該沒有欠謝家的錢吧?”
謝程一頓,商渺就已經起身,只是在走到齊頌身旁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停住腳步,沒有語氣的說了句:“齊頌,你既然那麼討厭我,每次看到我還要往上湊,你是不是犯賤?”
商渺因爲齊頌和謝程一打岔,心情都不是很好。
正想給林雅發個消息,說自己先走,就看到她拉着顧北,臉色難看的過來。
林雅語氣也不好,“渺渺,走了,這破地方真晦氣。”
商渺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了,就聽顧北冷笑道,“人家帶自己未婚妻給妹妹過生日,怎麼就晦氣了?”
林雅冷笑,“他腦子被門夾了吧,要帶未婚妻回來,還請我過來,真不怕我把攤子掀了?”
“又不是陳墨請的你。”
顧北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林雅的怒氣突然就散了,她面無表情的說道,“對,他壓根沒請我。”
林雅回去的路上都沒說什麼話,直到快到別墅的時候,才突然說,“渺渺,你知道爲什麼要你陪我嗎?”
“爲什麼?”
“因爲只有你什麼都不會問。”
車廂裏很暗,林雅嘆了口氣,“和我認識的朋友,基本上都認識陳墨,我怎麼追他,怎麼在一起,怎麼鬧分手,她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商渺輕聲,“你不想說就不說。”
“其實是沒什麼可說的,他就沒喜歡過我,他喜歡唐月舒那樣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就悶聲不語,只是看着窗外的路燈發呆。
回到別墅,謝潯他們還在客廳。
林雅興致不高,和商渺說了聲,就上樓回房間休息了。
曲然然問,“她怎麼了?”
商渺搖頭,反而是看向謝潯,“我碰見謝程了,他和齊頌在一起。”
她不知道謝潯跟謝家有什麼矛盾,但是總覺得遇見謝程這事,應該告訴謝潯。
果然,謝潯眉毛輕擰,“少和他接觸。”
“嗯。”商渺也沒問爲什麼,反正她對謝程的印象也不好。
“商渺姐。”曲然然卻又朝她招招手,“跟你說個好消息。”
商渺看過去,“什麼好消息?”
“滬市的一個培訓機會,老大覺得你可以去試試。”
商渺愣住,“什麼學習機會?”
“就是一年一度的峯會,每年都有兩個名額,我們都去過了,所以覺得這次你可以去。”
“而且有很多業內大牛也會去,能學到很多東西。”
商渺聽完,倒是沒有多高興,反而臉上還露出些沉重。
遲疑片刻,她說,“我可能沒辦法去,我還有事在津南沒處理完。”
李燕南和周國兵的事還沒處理完,還有宋音音的證據還不夠,她現在沒法離開津南。
謝潯看着她,“不急,峯會在十二月,到時候再說。”
林雅今晚留在別墅,和商渺一個房間。
商渺上去的時候,林雅還沒睡。
她看着商渺,語氣哀怨:“我討厭會拉大提琴的女生,尤其是姓唐的。”
商渺一頓,“還放不下陳墨?”
“也沒有吧,畢竟都幾年了。”林雅翻了個身,嘟囔道,“我就是覺得有點噁心,就是一看到陳墨和唐月舒站在一起,就想吐的那種噁心。”
林雅沒告訴任何人的是,其實最開始認識唐月舒的人是她——
也不對。
唐月舒和陳墨其實早就認識,是陳墨真在心裏藏了十年的白月光。
多可笑啊。
陳墨和唐月舒青梅竹馬。
林雅把唐月舒當好朋友。
陳墨和唐月舒把她當傻子一樣騙。
林雅至今記得,那個陰雨連綿的天氣,她捧着自己精心挑選的戀愛週年禮物去找陳墨,推開門卻看到他和唐月舒在接吻的那種心情。
替自己的男朋友找回了他失散多年的白月光,還擔心他們關係會不會不好?
蠢死了。
他們關係怎麼會不好?
從頭到尾被排擠在外的,明明只有她。
林雅其實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這些事,但是今天看到唐月舒的瞬間,心裏那股反胃的感覺又忍不住冒了上來。
噁心的不只是陳墨和唐月舒,還有以前那個舔狗一樣倒追陳墨的自己。
林雅一晚上都沒睡,商渺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輕手輕腳,擔心吵醒林雅。
林雅睡到下午才下樓,商渺正好要出門,她看到林雅下來,說道:“廚房裏有給你剩下的飯菜,謝潯點的,說都是你喜歡的。”
林雅撇撇嘴,“他是想看我笑話吧?”
商渺沒說話,林雅又問,“你要出門嗎?”
“嗯,有點事。”
中午的時候盛聿發了消息過來,說下午去見老爺子。
商渺出去的時候,盛聿的車已經又停在那裏。
商渺這次自覺,直接上車:“走吧。”
盛聿輕嗤,“拿我當司機?”
他說完,目光又移到商渺手裏提着的袋子上,眸子低垂,聽不出語氣的說道,“你倒是貼心。”
商渺順着他的視線看向那個盒子,頓了下說道:“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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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老爺子以前送給我的東西,我整理出來了,你到時候幫我還給他吧。”
商渺以前跟着盛聿去看老爺子的時候,老爺子總是會送她一些東西。
老人家那會是真把她當孫媳婦看。
也是那天盛聿突然說,老爺子給她帶了禮物,她纔想起來的。
她說的坦蕩,沒有絲毫遮掩。
反倒是盛聿落在盒子上的目光,有些幽深。
車裏本來就安靜,車窗擋着外面的聲音,商渺都能聽到自己清淺的呼吸聲。
片刻後,盛聿冷沉幽幽的嗓音響起,他沒說話,而是在喉嚨裏輕笑一聲,語氣莫辯。
商渺放在盒子上的指尖擡了下,就聽見他說道,“壞人我來做,好人你來當?商渺,你的算盤真的天衣無縫。”
商渺態度不變,“裏面有貴重物品,你們盛家的東西,我不敢收。”
盛聿轉眸看着她,脣角勾起一抹輕嘲,“收了這麼多年,現在來說不敢收?”
他落下眼皮,眼神深邃,難以捉摸,只有吐出來的字句滿是涼意:“隨便給你的幾件小玩意,也是貴重?”
盛聿單手撐着方向盤,側臉冷峻陰沉,“不要就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