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月看着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的男人,調整了自己的嗓音這纔開口。
“謝大哥,我來給你們送牛乳。”
少女乖乖地站在那裏,右手端着一個小托盤,裏面放了兩竹杯還冒着熱氣的牛乳,還有一小碟擺放的很好看的點心,這些東西被她舉着的時候,顯得那樣的溫馨、美好。
姜明月擡頭,對視上面前男人的眼睛,笑笑說:“你們晚上還要學習,辛苦了,要多補補。”
“謝謝,進來吧!”
謝淵伸手接過托盤,讓開位子轉身走向了正堂。
姜明月走進小院,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謝淵的身上,他肩膀寬闊、腰窄,穿的雖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長衫卻很好看,果然長的好看的人,穿什麼都好看。
姜明月隨着男人走了幾步後,視線落到眉頭緊蹙的弟弟身上,停下了腳步。
謝淵聽一直跟在他身後的腳步聲沒了,停下腳步回頭詢問地望向了姜明月。
姜明月指了指弟弟,快走幾步來到謝淵的身邊,右手放在嘴邊小聲問:“阿弟在看什麼?很難嗎?”
隨着少女的靠近,謝淵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昏暗中,她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裙襬正垂在了他的鞋上。
謝淵垂眸掃視了一眼左右搖曳的裙襬,只覺得喉嚨有些發癢。
“不難,只是他還沒有領悟。”
他低沉的聲音裏帶着一絲絲的啞。
“哦!”
姜明月隨着男人又走了幾步,發現是正堂的方向,不解地望了他一眼,不應該是書房嗎?
“小弘正在認真看書,咱們還是別打擾他了。”謝淵語氣極自然,一副我爲小弘好的樣子。
“好!”
“天黑注意腳下,我去點燈。”
男人呼出來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畔,姜明月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靠的太近了,她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嗓音柔和地‘嗯’了一聲。
謝淵看姜明月停了下來,先一步走進了黑暗的正堂。
姜明月只在門口站了一會,正堂內就亮了光。
謝淵放下油燈,看着走進來的人。
“喝水嗎?”
姜明月輕輕搖了搖頭。
謝淵轉身打開抽屜,拿出裏面的油紙包遞給了姜明月。
姜明月看着鮮紅欲滴的櫻桃,忍不住吃了一個。
新鮮的櫻桃皮薄汁甜,甚是好喫,姜明月脣舌泛開一絲的甜,令她不由自主的揚了揚脣角。
“很好喫呢!謝謝,謝大哥!”
紅色的汁液彷彿爲她的粉脣染了一層色,分外的水潤誘人,謝淵只覺得有些口乾舌燥的,他移開視線端起竹杯喝了一口。
“街上有賣的了嗎?我怎沒有瞧見。”
“這是私塾裏一位夫子給的,他家櫻桃成熟比較早,街上應還沒有開始賣。”
姜明月聞言只覺得手裏的櫻桃有些燙手,第一時間杵到了謝淵的面前。
“謝大哥也喫!”
謝淵看少女一副窘迫得很不得立刻將櫻桃放下的樣,薄脣輕啓溫聲說:“你喫吧!我不愛喫!”
“哦!”姜明月瞬間淡定了下來,這櫻桃真的很好喫呢!
謝淵喝着牛乳,視線直直地落在了少女的身上,她真的很好懂,且極單純,就這麼相信了他的話,不知對別人,她是否也是這樣,沒有一點警惕之心。
姜明月過了嘴癮,想到今日來的目的,叫了一聲。
“謝大哥!”
謝淵手握竹杯,一雙清冷的眼很認真的看着她問:“是不是有話要說?”
姜明月抿抿嘴,這一刻彷彿能聽到自己心中如鼓聲般的心跳聲,緊張的。
“你能教我說宛平話嗎?”
一再麻煩謝淵,讓姜明月挺不好意思的,故聲音如蚊子哼哼。
姜明月聲音雖小,但謝淵還是聽清了,他並未立刻就答應下來,雖他很想。
“怎突然想到要學宛平話了?”
“我找了一個活計,需要和人打交道,客人們大多說的都是本地方言,我聽不懂和她們溝通起來有障礙,所以要儘快學會說宛平話。”
謝淵聞言皺起了眉頭,第一反應就是反對,太不安全了,可反對的話到了嘴邊,他又咽了下去,因爲沒有立場,他現在終於知道姜明弘剛纔爲何心不在焉了。
姜明月見他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心裏突然有些忐忑。
“我知我有些冒昧了,謝大哥就當我沒有提過此事,很晚了……”
看少女逐漸露出一絲絲的不安,謝淵溫聲打斷了她:“我並未覺得冒昧。”
“啊?”姜明月愣愣地看向了男人。
“手裏沒錢了?”謝淵嗓音溫和地問。
姜明月搖了搖頭。
“那爲何要找活計?”
姜明月再次低下了頭,過了一會這才說:“我想成爲弟弟的依靠,想盡快成長起來,也想盡快的融入宛平。”
這句話觸動了謝淵,他想到了他的姐姐,那個努力的要爲他撐起一片天的姐姐。
“你們都是個好姐姐!”
你們?還不等姜明月去探究就聽謝淵道:“我可以教你!”
姜明月聞言瞬間高興了起來。
“謝謝,謝大哥!”
“找的什麼活計?”
“到錦繡坊當夥計。”
錦繡坊他是知道的,店中每日進出的大都是女客,人沒有那麼雜,相當來說安全些。
“在那裏當夥計要保護好自己。”謝淵最終還是沒忍住提醒了她一句。
也不怪他這般不放心,主要是她長的太招人,且已經及笄。
別的姑娘像她這般大,大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等着出嫁,想到這謝淵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麼久以來,他忽視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之前家中可有爲你說親?”謝淵好像只是隨口一問,但他緊握竹杯的手卻出賣了他,他的心並無面上那般風輕雲淡。
姜明月不明白話題怎突然就轉到了她的人生大事上,但還是乖乖道:“沒有!”
謝淵突然鬆開了竹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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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月衝男人解釋了一句。
“我性子軟,這些年從未喫過什麼苦,一直無憂無慮的,爹孃擔心我嫁出去後會被夫家欺負,就想着爲我招個夫婿,所以一直沒給我議親。”
謝淵心情頗好的勾了勾脣角,又快速放平,嗯,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