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陌整個人僵在那裏,雙手無處安放。
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盛千夏暗罵自己沒用,現在真的是急切的需要恢復靈力。
忙撐着雙手直起身體。
冰涼的指尖按在胸膛處,卻讓楚元陌覺得熱氣上涌,在軍中這麼多年,從未接觸過女子,府中除了尹月,連丫鬟都沒有,尹月也是在二門外,根本無法接觸到。
這一衝擊有些大。
盛千夏忙拿過手帕,擦了擦鼻子,實在止不住鼻血,從空間取了紙巾,直接塞住,再拿出一張紙巾,將自己滴在楚元陌胸口的鼻血擦拭乾淨:“王爺可以適當的走路,不要時間太久。”
然後直接回到了牀邊的椅子上,以手撫額。
這樣才能緩解眩暈感。
胸膛處的涼意一點點恢復了熱度,更是熱得楚元陌整個人不知所措,半晌才緩過情緒來,他忙坐起來,將衣衫攏好,然後去看盛千夏:“你哪裏不舒服嗎?”
這小丫頭殺人可不含糊。
他查過,都是皇宮大內的頂尖高手。
就是梅漳出手,都未必能那麼痛快解決掉。
眼下這麼虛弱,還真讓他無法接受。
“無事!”盛千夏更想進宮了,“王爺快些好起來就行。”
“你……”楚元陌想說你的手怎麼那麼涼,又覺得胸腔裏有了熱意,忙壓下情緒,“先去休息吧,如果不適,讓祁鬱傳太醫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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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此用心醫治自己,只爲求一安身之處。
他不能不管她。
不過,他有些猶豫,要不要將盛千夏扶回去。
蕭清剛捱了板子,還無法照顧盛千夏。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盛千夏半倚在椅子裏,沒什麼精氣神兒。
猶豫了一下,楚元陌還是翻身下牀,按住盛千夏的肩膀:“先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吧,本王出去走一走。”
盛千夏沒推辭,順勢躺在了牀上,瞌了眸子就睡。
她的確得好好休息來緩解。
之前的楚元陌走路需要攙扶,現在卻是行動自如。
看着睡過去的盛千夏,楚元陌心裏翻江倒海一般無法平靜下來。
因爲剛剛的事,他也不敢多看她,竟然莫明的心虛。
胸膛處滑膩冰冷的觸感揮之不去。
忙推開門離開。
“王爺!”祁鬱一臉的意外,“怎麼沒叫屬下扶着出來?輪椅在耳房,屬下現在就去取來。”
“不必!”楚元陌覺得自己的腰腿都很正常。
走路一點負擔都沒有。
梅漳的眼睛都是亮了:“恭喜王爺!”
看身姿,恢復有九成。
“不要打擾王妃,隨本王去看看盧大夫!”楚元陌有一種劫後重生的感覺。
他,竟然真的恢復了。
他自己最清楚,今天盛千夏施過針後,身體都充盈着力量。
祁鬱用力點頭:“屬下安排幾個人守在這裏,王妃可是大功臣!”
他們的心裏也是激動不已。
臉上始終帶着笑意。
激動到不知道該做點什麼。
坐在草堆上的盧大夫恨恨的瞪着走過來的楚元陌,圓睜的雙眼,顯現出了他的震驚和不可思議,甚至都忘記了生氣,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然後用雙手使勁兒揉眼睛。
他都以爲自己眼花了。
再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腰側。
痛的眼淚直流。
面前的畫面還是沒有變。
傷了脊柱的睿王竟然站了起來,不是得一輩子癱瘓在牀嗎?
不應該啊!
“盧先生!”楚元陌直視着盧大夫,“你是有意將本王醫成殘廢的吧!”
盧大夫張着嘴,“啊啊啊”的用力搖頭。
自從上一次他幫了連書瑤,不但成了啞巴,還被關進了王府的地牢。
他這幾日也是提心吊膽。
看着盧大夫那不敢置信的樣子,楚元陌知道,自己能站起來,絕對是盛千夏創造的奇蹟。
“盧先生,你隨在本王身邊多年,本王從未虧待過你!”楚元陌坐在梅漳搬來的椅子上,那張十分有辨識度的帥臉上,是無法忽略的殺意。
盧舟隨在他身邊多年,親眼見過他曾經以一人之力,屠了對方一個營,五百多人!
殺人像割韭菜一樣。
那一次,真的讓盧舟震撼到了。
也讓敵人聞風喪膽。
此時,盧舟也怕,卻說不出話來,想表個忠心都不行。
“那些藥材是救命用的,”梅漳繼續說,“盧先生先回憶回憶,在哪裏。”
聽到這話,盧舟覺得無法開口也是一件好事。
楚元陌表情不變,只是緩緩開口:“盧先生也曾感同身受,邊關苦寒,戰爭殘酷,這批藥不能及時送到,你的命也抵不了。”
一字一頓,字字陰寒。
讓盧舟的心都顫抖了。
“梅漳,交給你了。”楚元陌是真的生氣,他還沒死,就有人開始分食他所剩不多的產業了。
在院子走了幾圈,楚元陌也不敢大動作。
他從來不是急於求成的人。
他其實有些擔心盛千夏。
不知道她用什麼辦法醫好了自己。
似乎每一次施針,她都會顯得十分疲憊。
這一次尤爲嚴重。
站在窗邊,下意識的看向房間裏,小丫頭睡的極沉,面色卻是蒼白的,沒有什麼血色。
想到新婚當天,她那囂張自信眼帶光芒的樣子,心頭暖暖的。
他其實也是在賭。
祁鬱從外面走進來,看到主子不用攙扶,雙手剪在身後,身姿挺拔的站在那裏,眼眶有些熱。
主子站起來了,看上去與常人無異。
楚元陌擡頭看向祁鬱,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王爺,屬下把盛家的幾個鋪子給挑了,一把大火把盛家山莊給燒了,沒有人員傷亡。”祁鬱出手,絕對不會手軟,“而且,屬下還發現一個祕密,盛家二老爺,竟然養外室。”
“嗯,把這件事捅到盛家二房夫人那裏。”楚元陌又擡頭看了一眼睡着的盛千夏,剪在身後的雙手用力交疊握了握。
祁鬱笑着應了一句:“是,王爺英明。”
也只有他家王爺能做出這種缺德事。
不過他願意做。
“還有,到帳房那裏支一萬兩銀子,不管用什麼辦法,用三天時間把藥材補齊,送去邊關。”不能再拖延下去,這一次,傷亡太慘重,很多傷員無藥可醫,若是大齊再趁機出兵,雁門關危矣。
“是!”祁鬱這一次笑不出來了,他覺得,再過兩天,王府就得將值錢的東西拿出去當一當,才能過活了。
真怕這麼窮的王府,留不住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