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低矮狹窄的空間裏沒有光線照射,只能依靠牆上蠟燭發出微弱的光。
寧慕卿再次輕而易舉打開對面蕭江牢房的門。
蕭江蜷縮在角落裏,方纔那口哨聲是他的軟肋,直至此時此刻寧慕卿走到他身前,他的身體都在細微的顫/抖着。
他狠狠瞪着寧慕卿,蓄力要再次衝上來殺了寧慕卿。
下一秒,寧慕卿出手極快,一根銀針插在蕭江穴位上,他渾身頓時僵直動彈不得。
蕭江瞪大了雙眼,想不明白爲何寧慕卿還有這等本事。
“蕭世子,人總要爲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你從前如何欺‘我’、辱‘我’現在也是時候奉還了,你說是不是?”
“賤/人。”蕭江渾濁可怖的眼睛盯着她,咬牙道,“本世子既然敢對你做這樣的事,就不怕有朝一日/你這賤/人找上門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寧慕卿看着他常年累月受折/磨而變得蒼白無比的臉,勾起一絲笑。
但笑容不達眼底,她雙眸裏沁着透徹心扉的涼,讓人脊背生寒。
“蕭世子,我其實不想殺你的。”
“呸,賤/人,我諒你也不敢殺我。”
蕭江狠狠啐了一口,眼神無比輕蔑不屑。
寧慕卿眯起眼,先前準備的夾竹桃粉揚起,撒在蕭江身上。
灼燒刺痛感侵襲他的皮膚,皮膚爬蟲走獸經過一般痛癢無比。
蕭江瞬間五官扭曲,在他嘶吼着叫出聲之前,寧慕卿一根銀針封住他的聲穴,讓他喊不出聲。
他渾身又疼又癢,像被放置在鐵板上的八爪魚一般不斷掙扎顫/抖。
寧慕卿等了約莫一會兒,解開他的聲穴,冷冷道,“我確實不會殺你,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蕭江怨恨滔天,雙目猩紅一片,嘶吼着道,“有本事你這賤/人殺了我……”
話音還未落下,銀針晃眼。
寧慕卿毫不留情將銀針插/入他的五會血,這個穴道可以加強痛感,然後快速封住蕭江聲穴。
如果此時此刻,蕭江能夠動,他必定在牢房裏捶胸撞牆。
如果他能夠發出聲音,那慘叫聲也一定是淒厲痛苦無比的。
寧慕卿冷眼看着蕭江痛的面無人色,身上全是汗珠流出,眼底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蕭世子,今日我只向你討要從前欠債的一分,只要我還在這牢房一日,我便日日有辦法來折/磨你,咱們且走着瞧。”
誠然,蕭江現在下場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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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可惜,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當年他仗着自己的世子身份,把寧柔柔捧上天,將‘寧慕卿’踩至腳底。
即使是他現在再慘,寧慕卿對他也生不起半分憐憫。
像這樣身居高位之時作惡的人,被牆倒衆人推也不過是因果循環。
寧慕卿走出蕭江牢房,在他怨毒痛恨的目光中鎖上鎖,又回到她原本的牢房裏面,躺下休養生息。
地牢裏面安靜無比。
躺了不知道多久,仲力忽然帶着兩名獄卒走過來。
原本蟄伏蜷縮在角落裏不出聲的犯人都齊齊起身看着過道,眼裏充滿了對他們的恐懼,仲力是地牢的牢頭,他親自審問的犯人不死也要脫層皮。
審問誰都好,不要審問我!
衆人都在心裏默默祈禱着,看着仲力走到寧慕卿牢房前,獄卒連忙拿出鑰匙開了門,那躲在暗處的一雙雙眼睛都帶着幸災樂禍。
“幸好不是我,而是那個新來的犯人!”
蕭江躺在地上,夾竹桃的藥效還沒過去,眼睛通紅盯着寧慕卿,“賤/人,但願你還能有命回來……”
“放心,你這麼期盼我活着回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寧慕卿冷冷道。
仲力陰沉着臉,道,“王妃,請吧!”
寧慕卿走出去。
仲力眼底閃過一絲怨憤,卻又什麼都不敢做,只能吩咐獄卒帶上寧慕卿,朝着審訊室走去。
審訊室裏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很多都是寧慕卿沒見過的,有些生了鐵鏽,有些還帶着累累鮮血,每一個都在無形中透着這座地牢的恐怖。
仲力陰森小眼掃過寧慕卿,毫不客氣道,“坐到審訊椅上。”
所謂審訊椅和“老虎凳”差不多,豎立在地上的柱子用於綁住人的上半身,還有一根長長的板凳,和人下半身的長度差不多,再配合長繩索纏繞脖頸,不讓人掙扎。
受刑時,只需要將磚頭放在人腳下。
這種反人體結構的刑訊方式,能造成犯人不可逆的身體傷害。
“我記得楚離軒在送我來地牢之前吩咐過,任何人不得對我用刑,聽琴和嶽林應該都還在牀上躺着呢,你也要來試試?”
寧慕卿淡然道。
仲力眼睛睜大,手中的鞭子剛要甩上來。
旁邊獄卒附在仲力耳邊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他只得道,“來人,去把我的椅子搬來,給王妃娘娘坐下。”
“算你識相。”
寧慕卿冷哼一聲,無視仲力臉上的扭曲。
正常的椅子上來之後,寧慕卿大搖大擺坐下,然而仲力卻帶着人走了。
“慢着,誰來審訊我?”寧慕卿冷聲問。
仲力沒說話,獄卒替他回答道,“此事涉及王府機密,王妃娘娘身份高貴,故而今日是王爺親自審問。”
楚離軒又要來審問她?
寧慕卿攤開手,“行吧。”
她坐在椅子上,不得不說仲力對人體構造還挺了解的,雖然是木頭椅子但和後世的人體工學椅有的一拼,躺在上面極其舒服。
“王妃請稍等,王爺馬上就到。”
獄卒說了一聲,隨後其他人也一起離開。
審訊室裏燒了火,不同於牢房的寒冷刺骨,這種溫暖的感覺讓寧慕卿覺得犯困,隨即閉上眼睛小憩起來。
也不知睡了多久。
半夢半醒之間,寧慕卿感覺到有人在朝自己走近,高大巍峨的陰影打在她身上,忽然覺得陰影籠罩的地方有些涼。
好久沒有這麼舒服的睡覺了。
牢房裏面陰冷的讓人根本無法正常入睡,寧慕卿捨不得睜開眼睛。
“寧慕卿,你倒是有恃無恐,就料定了本王不會對你怎麼樣?”男人諷笑聲在審訊室裏響起。
寧慕卿皺眉,被吵醒之後有些不耐煩,“王爺有話不妨直說,別吵着我睡覺。”
擡起頭。
楚離軒頎長身影屹立在她面前。
審訊室裏的火光照在他寒涼麪具上,跳動火苗融化不了男人一身的寒,他定定看着寧慕卿,深譚寒眸裏帶着意味不明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