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葵將人看了個完全,那張明豔昳麗的臉,男生女相,雌雄莫辯——
陳蘇木。
周圍擁着的人也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談話的聲音,畢竟不是在自己熟悉的地兒,都有些收斂,但是對着片兒警還是有種天然的排斥和不屑。
大抵知道自己不是啥遵守法紀的好公民。
周立邦轉頭對着宋青葵說道:“就是他了,您妹妹打傷的人。”
陳蘇木打斷了周立邦的話語,懶洋洋的笑,“警官,你不用介紹了,我們可是熟人,熟得很。”
周立邦顯然有些驚訝,他看着宋青葵面無表情的臉,總覺陳蘇木這話像是假得一般。
片刻後他又連忙打着圓場,“是熟人那就再好不過了,那你們就可以好好商量一下了,總歸不是故意找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警官,您不忙嗎?”陳蘇木又打斷了周立邦的話,一手託着腮略顯輕佻的模樣,儘管他額頭上還包着紗布,沁着血,但是這不妨礙他高高在上的態度。
一點都不狼狽,反而還帶着笑,很親和熱絡的模樣,“警官,說了是熟人難不成您還不信,接下來的事情我會好好和小葵花商量的。”
“小葵花?”周立邦顯然對這個稱呼不太適應。
陳蘇木點點頭,脣齒間將這三個字咬得越發親暱了,“是啊,熟悉的人都這麼叫她呢,這是只有親密的人才知道的名字。警官,你可以走了,接下來的事情我們自己知道處理的。”
周立邦下意識去看宋青葵的模樣,依舊是清清冷冷的,雖然看着單薄,但是臉上卻不見難堪和反駁,就是靜,靜得像株初雪下的臘梅。
宋青葵開口了,她轉頭對着周立邦說道:“警官,麻煩你了。”
房間裏擠滿了人,都是男人。宋青葵站在那兒就像是羊入狼羣一般,尤其陳蘇木的眼眸一直攥着她,像條毒蛇,渾身都浸滿了毒液,卻覬覦着果園裏最鮮美的蘋果。
周立邦都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險,他皺着眉有些擔憂的看着宋青葵。
陳蘇木頭微歪,嗤笑出聲,“怎麼?我們老朋友敘舊,警官你也要旁聽嗎?”
周立邦到底沒什麼立場,只是對着宋青葵囑咐了一句,“我就在樓上,有事找我就行。”
周立邦一離開房間,陳蘇木就從椅子上跳下來,朝着宋青葵走過去,很近,也很危險的距離。
他打量着宋青葵,半晌後像是在評判一般的說道:“我覺得你勾人的本事不小,剛剛那小警察才認識你多久,這就走不動道了,嘖……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教教我唄。”
很是侮辱的語氣,但是宋青葵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什麼變化。
她直截了當的說:“顧雪芽只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你有什麼怨衝着我來就行,不要難爲她。”
陳蘇木漂亮的五官皺到了一起,隨後誇張的笑了一聲,“小孩子?她已經成年了吧,好像是在讀大二?小葵花姐姐,你腦子沒問題吧。”
宋青葵一直看着他,不放過他臉上絲毫細微的表情,她在心裏判斷着陳蘇木這個人和她哥哥牽扯有多大。
陳蘇木是不是她哥哥的人?
“你這麼盯着我幹什麼?”陳蘇木擡起手指看着像是要摸宋青葵的臉蛋。
宋青葵往後躲了躲。
陳蘇木帶着笑的眼睛瞬間就沉了下來,“你躲什麼?你以爲我稀罕你?要不是清和惦記着你,我早把你綁了賣到墨西哥去了。”
宋青葵眸光一閃,忽然就笑了,“你試試。”
顯而易見的挑釁和擺在明面上的不屑。
陳蘇木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你不是來和我商量的嗎?我是無所謂,最近運氣不好,反正我腦袋是被砸了不止這一次了,可是我家人不樂意啊,非得找人算賬。”
“她是顧西冽的妹妹,親妹妹。”宋青葵說了一句。
陳蘇木又笑,搖頭,耳垂上的流蘇耳環跟着晃動,“那又怎麼樣?反正我就想讓她進局子裏蹲着,蹲一天也行,至於局子裏發生什麼事就不是我能管的了。來,你們給小葵花說說,上次有個婊子得罪了我,進去以後有了什麼待遇?”
一旁的人立馬湊上來說道:“嗨,那可是帶勁了,進去以後身體都被人捅穿了,出來急救流得血哦,灑了滿大街呢。”
陳蘇木見宋青葵不說話,又說了句,“你也可以給清和哥打電話,他的話我肯定是要聽的。”
宋青葵牙齒暗自咬着,“說吧,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陳蘇木鼓掌,“爽快,很簡單,上次在七獵場你讓我輸了好大一筆錢,你得去把這錢給我掙回來,我心裏才舒坦。”
宋青葵心裏一鬆,“這簡單。”
“誒?這可不簡單。”陳蘇木又笑,昳麗的臉上有呼之欲出的惡意,“我說了,這錢你得給我掙回來,怎麼弄沒的,怎麼給我掙回來。”
他慢條斯理道:“明天有場拳賽,我下了重注。”
宋青葵摁住了想要找顧西冽解決的衝動,一來顧雪芽染毒的事情根本藏不住,一來二去她哥哥的線也藏不住,她總歸是要保着哥哥的。
即使他是個混蛋,人渣,殺人不見血的劊子手。
但是,始終是她的哥哥。
許久後,宋青葵纔是回答了陳蘇木,“好,我去。”
“最後一個問題,顧雪芽怎麼會傷了你?”宋青葵冷冷的看着你。
陳蘇木笑得燦爛,“我故意的,就是故意的,她那會兒已經玩瘋了,可不是送上門來的把柄嗎?”
宋青葵不再理會他,轉身就走。
顧雪芽還沒醒,她在病牀邊站立了許久,靜靜的看着,看着顧雪芽浮腫的臉頰,透着生腐的氣息。
她打了個電話,一字一頓的問:“蘭斯年,你到底想要要幹什麼?”
蘭斯年依舊在喫棉花糖,“助理給我買了荔枝味的棉花糖,不過我還是覺得草莓味的最好喫,你說呢?”
宋青葵抑制住自己心裏想要歇斯底里的怒吼,“我不想跟你談論這個。”
蘭斯年笑了一聲,忽然很認真地說道:“因爲你的心不在哥哥這裏了,所以我想要提醒你,你和顧西冽是不可能的。”
宋青葵渾身顫着,連牙齒都在顫,“所以你讓顧雪芽沾了毒品?蘭斯年,她是無辜的,跟你,跟我還有那些過往的仇恨都沒有關係!”
蘭斯年輕哼,懶洋洋的笑道:“哪裏沒關係了,她只要姓顧,她就有罪。哎呀呀,你不要生氣啊,只是沾了毒而已嘛,又沒有讓人奸了她,殺了她,這麼激動做什麼。”
“蘭斯年!”宋青葵終於是沒忍住,吼出了聲。
蘭斯年忽然不笑了,語調也變得認真起來,“阿葵,哥哥是在幫你呢,幫你理清楚自己的位置,你總歸是要回來的,所以你得清醒些。”
他像一個好兄長,正語重心長的教育着自己叛逆期的妹妹一般,帶着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寬厚和寵溺——
“男人嘛,玩玩兒就行了,你回來過後想要哪一款的,哥哥就給你哪一款的好不好?姓顧的,你就別想了。況且,他也不是真心對你的,他今天可不是去法蘭克福,他帶着他的小情人去紐約了,哦,那個小情人你還不知道是誰吧,司徒葵,是個跳舞的。”
東方黑龍 https://power1688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