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江雲纓就這樣沉默的看着榻上的男子,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
喜歡嗎?
早在她知道這傢伙一直以來都在坑騙自己,她卻沒有一把火燒了璃王府再遠走高飛,反而一直尋着各種藉口留下來。
說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抓住他所有把柄再讓他嚐嚐苦頭,這樣的想法就已經讓江雲纓知道,她確實喜歡上了墨炎璃。
她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有這麼不坦率的時候。
看着墨炎璃這張俊得人神共憤的面容,江雲纓許久之後才長長的嘆了口氣,“不過就是睡一下而已,誰喫虧可還不一定……”
她並非什麼保守之人,先前抱也抱了,親也親過了,更何況這傢伙長得如此秀色可餐,成年人何必這般拘謹?
她沒有注意到,被褥下的那雙手不由得緊了緊。
睡一下而已?
這丫頭……
墨炎璃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難得江雲纓有這樣的覺悟,可怎麼覺得自己有種趁人之危的感覺?
她手裏的書莫不是她師傅給她的?
情蠱……他倒是要好好感謝這本誤人子弟的醫書了,不過若是明日她又反悔了,一氣之下逃走,那可如何是好?
想到這,墨炎璃幽幽睜開了眼眸,瞬時就對上了江雲纓略顯猶豫的眼神。
“本王……是不是要死了?”
沙啞的聲音響起,當即戳中了江雲纓雜亂的心。
“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倘若區區一個蠱毒就讓墨炎璃在自己面前丟了性命,那她當真是要砸了自己的招牌。
下一秒,江雲纓手中一動,輕輕揭開了被褥,墨炎璃只覺得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鬆,那細細的衣帶就已經落到了她的小手裏。
喉間一陣乾澀,可他還是決定再給江雲纓一次反悔的機會。
“本王很高興你能來西林救我,真的。”
這俊美無雙的男子露出了一抹純粹的笑容,雖然這丫頭嘴硬,但墨炎璃卻明白若非自願,就算是伽藍用盡各種手段,也不會讓江雲纓去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所以……不要再做任何犧牲,本王走到今日,任何下場都早有準備。”
趕緊後悔,然後離開這間屋子,他絕對不會怪她,他相信有朝一日,江雲纓一定會心甘情願的將一切交付於他。
誰知話音剛落,墨炎璃只覺得身上一涼,眼前的女子竟毫無預警的拉開了他的衣襟,只是那兩根玉指準確無誤的捏住了他手臂皮下一只隱隱挪動的物體。
這就是那只情蠱?
“不如,把皮肉切開,再把它取出來?”
“……”墨炎璃眉頭不由得一蹙,後悔就後悔了吧,怎麼還想把他開膛破肚了?
“本王覺得此舉不妥,若途中出現意外,這宿主可就要當場暴……”
暴斃二字還沒說完,兩片溫熱的薄脣忽然堵住了他的呼吸,那非人的蠻力生生將他壓在榻上,錯愕的迎上江雲纓霸道的視線,但很快理智就逐漸沉淪在這出人意料的主動之中。
墨炎璃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居然會被自己心儀的女子死死地壓得無法動彈。
她像極了一個野蠻的土匪,一步步攻城略地,哪有半分女兒家該有的矜持?
可就是這樣反常的江雲纓,卻讓墨炎璃越發欲罷不能,漸漸放下了男子的尊嚴,極度享受這種被她主導掌控的感覺。
屋內的溫度越發灼熱,交織的呼吸伴隨着兩道逐漸急促的心跳。
忽然間身下的男子一僵,江雲纓看見了他喫痛的表情,眼見着墨炎璃又要無恥的露出那種楚楚可憐的模樣,她當即惡狠狠的丟了一句。
“沒經驗,忍着!”
這兇巴巴的樣子,彷彿墨炎璃纔是做錯事的那個人。
怎麼?
自己可是在救他的命,難不成這傢伙還想要享受?
她不過是爲了科學獻身而已,只要能完成目標便好,過程一點兒也不重要!
可墨炎璃的眼神實在太讓她分心了,江雲纓把心一橫,只聽撕拉一聲,一條布條當即遮住了他越發迷離的眼眸……
……
天色漸亮,榻上昏睡過去的男子猛然睜開了眼。
他緩緩坐起身來,伴隨着滑落的被褥,身上片片令人浮想聯翩的痕跡彷彿在告訴他昨夜的一切並不是他的夢境。
“呵。”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從他揚起的脣邊溢出,這丫頭當真不懂得憐香惜玉,差一點就被她拆散架了,這股蠻力還真是令人頭疼。
零星的片段逐漸拼湊起來,想起昨夜江雲纓彷彿爲了完成任務一般,一股淡淡的惱意伴隨着甜蜜涌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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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礙,來日方長……
可下一秒,墨炎璃的瞳仁不由得一縮,看着自己腰上不知何時紮上了繃帶,因爲方纔起身而滲出了一片血紅,他疑惑的愣了片刻。
“這丫頭,下手可真重。”
話音剛落,只聽砰的一聲,江雲纓猛地推開了屋門,臉色平靜的拿着一個玻璃瓶子跨了進來,墨炎璃瞬間被瓶子裏的東西所吸引。
“……那該不會是本王的腎吧?”
挺好的,睡了一覺,就被取了腎。
她是怕昨夜對他太狠,今後會被報復嗎?
看着墨炎璃極力剋制的表情,江雲纓只覺得心情大好,兩人皆沒有因爲第一次圓房而產生半分的尷尬,反而有種說不出的默契。
“你體內的蠱蟲我已經取出來了。”
昨夜當墨炎璃被折騰得沉沉睡去,江雲纓便開始細細的察看他的身子,卻發現了這只依舊在他皮下活躍的蠱蟲。
那瞬間江雲纓便明白,自己爲科學白白獻了身!
而且似乎因爲體溫升高,導致這蠱蟲越發活躍,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出手術刀。
“那本王怎麼還活着?”若強行取出蠱蟲,宿主也活不了。
“我先給它注射了麻藥,讓它陷入昏迷之後再動刀,事實證明此法有效。”
“……”看着江雲纓認真的表情,墨炎璃卻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她應該是第一次面對這種蠱蟲,卻拿他來證明此法有效?
就不怕這一刀子下去,她的夫君就沒了?
江雲纓絲毫沒有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她都爲科學獻了身,那麼墨炎璃爲科學豁出命又算得了什麼?
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抱着一種咬牙切齒的心情完成這麼一個小小的取蠱手術,不過……
“宮裏的那些西魯美人,恐怕身上都有這種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