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辰安登上帝位以後,他的確將整個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條,他是一個合格的帝王,這些年的攝政生涯,讓他早就已經明白瞭如何去做一個好皇帝,他將朝臣都治得死死的。
唯獨有一件事情爭論不休,那就是自始至終,趙辰安不曾立後冊妃,後宮裏連一個女人都沒有,就連養心殿伺候的宮女都是少之又少,身邊跟着的不是六皇子趙哲安,就是幾個侍衛和太監,要不就是神出鬼沒的暗衛們,簡直一整個不近女色。
如此下去,豈非是皇家沒有後嗣了?再不開枝散葉,如何讓江山代代綿延下去?朝臣們爲此,幾乎把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頭髮都要愁白了,但是誰也沒能說動皇上,仍就是一意孤行,倒是在養心殿中掛了一副女子的畫像,有心人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就是當初和還是攝政王殿下的皇上定下婚約的郡主陸心匪。
趙辰安親自帶着使臣前來邊界之處,身穿便衣,卻自有一種帝王不怒自威的氣勢,早就沒有了當初低調、韜光養晦的陰鬱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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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頂軟轎,一隊人馬,悠悠的上前而來。
陸心匪搭着離尋的手,從轎攆之上,緩緩地走下來,一襲紅衣,光華璀璨,風華無雙,長裙落地,裙角微微擺起,眉目如畫,美豔清涼。
長髮挽起,用一根玉釵固定着,端莊光華。
這副模樣倒是讓趙辰安身後跟着的羣臣開始了竊竊私語。許多有心之人,在朝中多年的人,早就已經認出了陸心匪的模樣,畢竟這位郡主當時在京中可是鼎鼎有名。
“聽說了嗎?這位天晟女帝,就是當初京中赫赫有名的那位郡主殿下,和咱們皇上曾經定過親的。”
“是麼!?真的就是她啊,當初定親的那個場面,我可是十足十的瞧見過。咱們皇上,騎着高頭大馬,滿面歡喜的帶着數十箱的金銀財寶,全部送去了郡主府當中,甚至是定親的場面,都是十里紅妝,引得京中之人紛紛側目不已,感嘆郡主的好福氣,得此夫婿,一生何求?二人恩繾綣的模樣,都是歷歷在目的。”
“可惜了,沒想到時移世易,倒是變成了這副模樣。你看咱們皇上的眼神,半絲殺氣陰鬱之感都沒有,分明是對這位女帝還是舊情難忘,不過女帝當真是個好模樣,這般美貌如花的。換誰誰應該都是難以忘懷的吧。”
“皇上安好,孤姍姍來遲,皇上勿怪,但是朝中有些事情耽擱了。”陸心匪分外禮貌地客套道,又上前走了幾步。
趙辰安點頭示意,眼眸忽明忽暗,輕聲說道:“心匪,你瘦了,是這些時喫的不好麼?睡的不安穩麼?還是喫的不可口?”
陸心匪:“……”
趙哲安:“……”
羣臣:“……”
不是……怎麼說也是兩國之間的會面,應該是分外微妙的關係,怎麼弄的好像是老熟人一樣呢?
“怎麼瘦了這麼多?”
“朝政要緊,有的時候耽擱着就忘記喫飯了。”陸心匪坦然回道:“多謝皇上關懷了,既然已經抵達邊界之處,不妨就去孤的王宮裏一敘吧。”
“卻之不恭。”
趙辰安的歡喜之色易於言表,像主人翁一樣,跟着陸心匪就回到了人家的王宮當中,知道的是來做客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回家了呢!
宴席之上,陸心匪特意命禮部籌備了一場歌舞,也算是觥籌交錯、賓主盡歡。大殿之上,翩翩起舞,陸心匪坐在主位,趙辰安坐在微微下首之處。
陸心匪心中一片漠然荒蕪的感覺,他不知道趙辰安此行究竟爲了什麼,只能一切坦然應對,偶爾舉起酒杯應對着他的敬酒,她看見了他眼中的歡喜,也看見了他眼中的野心,她不知道事到如今他還想做些什麼。
酒至半酣,歌舞聲暫時消退。
陸心匪終於開口,“不知道皇上此行所爲何事?若是有所求,孤也瞧一瞧自己能不能幫上永元什麼忙,若是無所求,就當是來遊覽一下孤這天晟的四處風光。”
趙辰安微笑地開口,無比認真,“你嫁給我,可好?”
陸心匪手中的湯匙“啪嗒”一聲就落到了地上。
與此同時,離尋和趙哲安兩個人剛喝下一口酒,“噗嗤”一口,就又全部的噴了出去,羣臣們啞口無言地盯着這一切。
說是開玩笑吧,自家皇上的表情上寫滿了認真,若是不開玩笑吧,又顯得多麼荒唐……
陸心匪尷尬地笑了,“呵呵呵,皇上可真會開玩笑,來人吶!快把你家皇上扶下去!應該是有些喝醉了,開始說胡話了都。孤特意爲幾位安排了偏殿,幾位就先都下去休息吧,這一路上風塵僕僕的,也算是很累了。”
“朕沒有開玩笑,朕說得是實話。”趙辰安語不驚人死不休,“你嫁給我,好麼?這是我數十年以來的夙願,從我見到你第一次開始,我就希望你能夠嫁給我,與我相守,恩愛白頭。我會向你發誓,在你面前,我不是一個帝王,只是你的夫君。我會答應你,我這一生都不會有別的女人,後宮之中唯有你一人。你若不願在這後宮之中,大可以與我一同平分天下,只要朝堂上有我一席之地,就有你的一席之地!”
“所以現在,心匪,我再問你一次,你嫁給我,可好?當年你就是這樣同意的,現在我想再來問一次。”
陸心匪虛假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愣在當場。
趙辰安,我曾經無數次想要忘記你,無數無數次,可是你又一次一次的讓我想起來,我既想起來那些甜蜜的場景,又能夠瞬間再次想起來你我之間相隔了那麼多條人命,今生今世再無可能的道理,你怎麼就不懂呢?緣分二字,不能強求,你卻偏偏都要強求!
“皇上就莫要開玩笑了,緣分二字,是不能強求的,我與皇上之間,沒有緣分。”
趙辰安擡起頭,毫不退讓,“若朕偏要強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