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生孩子的事,那她爲什麼打她?
老太太下巴指向她身後的沙發,“坐下吧,你一直站着我脖子擡得挺累的。”
“謝謝媽。”楊文琪心裏想着會是什麼事,人往沙發那坐下。
老太太沒急着說話,楊文琪也不急着問,兩人坐了一會兒,家裏的阿姨這時給她們把茶端上來,又快速地退了下去。
倒是能沉住氣,老太太也不喝茶,看着楊文琪先開了口。“是你讓以恆去搶陸星辰的生意?”
原來是因爲這事,楊文琪一臉無辜,“媽,我連自己公司的事都不怎麼管,怎麼會管家裏的?”
老太太嗤鼻,看着她反問:“你真的沒有嗎?”
她人雖老了,眼睛也沒有年輕時那麼清明,但那眼神透過她的鏡片依舊是能看穿人的力度,楊文琪認真回憶了一下。
“我最近跟以恆就沒說過幾句話,就是那天碰面他問我,如果他生意的競爭對手是他二叔的熟人,這生意他能不能做?我就跟他說了,只要是正當競爭他二叔應該不會有意見,當初我做生意的時候,晟哥就是那麼教我的。”
她說完看老太太看着她沒接話,才恍然大悟,“不會以恆說的熟人,就是星辰吧?”
這一裝無辜二裝傻的,這楊文琪確實不簡單啊,老太太微微地點了下頭,沒回答她是不是,只是又說:“安蒂來找我,以許芳華跟陸文禮離婚爲開頭,跟我說了她四年前陷害陸星辰的事,這也是你教的吧?”
楊文琪是想否認的,只是以陸安蒂的行事作風,她不敢保證她沒蠢到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訴了老太太。
“媽,安蒂這事她確實先來找了我,但事關星辰,我們家除了媽你之外還有誰敢跟晟哥說,而且說了晟哥能聽的?只是,我沒想到,媽這麼疼愛安蒂,把這事往自己身上攬了。”
她就算這女人會圓場吧,老太太不急不緩道:“文琪,你想通過安蒂告訴我陸文禮跟許芳華離婚的事,我理解,就算我自己不想,爲了你跟阿晟我都會這麼做,當年,可不就是我用個那個法子把許芳華跟陸星辰都趕出了陸家嗎?”
不得不說,這老太婆是老了,但沒老糊塗,楊文琪聽她把話說到這份上自知否定不了,所以將自己置於弱者的位置垂眸不說話。
老太太又道,“我能理解你防着陸星辰,防着許芳華,但你別把我或我們陸家的人都當成傻子。”
我們陸家的人,這六個字讓楊文琪瞳仁一縮,這是從來沒將她當成自己人啊。
老太太接着就反問,“你不是覺得,我沒把你當成陸家的人?”
“沒有,媽。”楊文琪看向她,“我知道你跟晟哥對我很好,這已經足夠了。”
“如果足夠了,你就不會想着利用大房的人來幫你擋陸星辰,你那麼做,不僅是擋着陸星辰,還會讓大房跟阿晟之間產生芥蒂,如此一來,你包括心月就坐享漁翁之利。”
楊文琪心臟猛地被擊了一下,她連忙擡頭看着老太太。
“媽我絕對沒這麼想過,我不否認,我很在意許芳華跟陸星辰,因爲晟哥曾那麼愛許芳華,而星辰就算跟他沒有血緣,也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孩子,而我就算有心月,但心月怎麼來的媽再清楚不過。所以許芳華離婚了,我很擔心她會搶走晟哥,然後順理成章把星辰給帶回來,到時候我跟心月何去何從?”
她有這層擔憂老太太理解,但她以這個爲目的做的卻不僅是這層面的事,老太太不得不發出警告。
“以你的立場,大房跟星辰都有可能威脅到你跟心月利益。你不惜冒着讓阿晟把陸星辰帶回陸家的風險,煽動大房動手,再由我這個老太太從中擺渡,讓大房跟陸星辰兩敗俱傷,你當我看不出來嗎?”
楊文琪暗自深吸一口氣,“媽,我沒你那麼深謀遠慮,我只想守住我的家庭,我的老公跟孩子。”
“有沒有你心裏清楚,但我奉勸你適可而止,我雖然理解你,但絕對不容許外人來攪和我們陸家。”
老太太直視着她再道,“順便再告訴你一句,阿晟警告過我,要是陸家的人再無緣無故爲難陸星辰,他會把陸氏分割,到時候你跟心月應得的不會少,陸星辰的,同樣不會。”
楊文琪這才愕然看向老太太,她確實沒想到陸鼎晟能爲陸星辰做到這份上,所以好一會兒才緩了一口氣,委屈地看着老太太。
“我沒有媽那麼周全的腦子,也沒有這種資歷,我是真沒想到這一層。”
老太太不屑於聽她的辯解,一邊用洞穿人的眼睛看着她一邊警告,“我看你一直都挺有耐心的,最近爲什麼有點急躁?單單是因爲許芳華跟陸文禮離婚了嗎?但你可要謹慎了,別跟許芳華一樣聰明反被聰明誤,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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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不等楊文琪再辯解她擡起手,說道,“陳媽,回老宅。”
陳媽將她扶起。
楊文琪起身跟過來說道:“媽你先吃了午飯再回去吧?”
老太太只是瞥了她一眼,繼續目不斜視往外走,但嘴裏又說了一句:“別把心思用在沒用的地方,專心把兒子生出來,到時候該是你的就是你的。”
剛被衝擊的楊文琪又被這話狠狠地潑了一盆冷水,她連送她出門的腳步都邁不出去了。
反倒是老太太見她沒亦步亦趨跟上來,回頭看向她,看她神色緊繃面色發白,又說一句,“及時去醫院檢查,儘快進行下一次移植,你已經三十四歲了,沒有時間讓你耗下去。”
所以陸鼎晟說緩一緩在老太太不僅沒用,反而讓她變本加厲,楊文琪覺得心力憔悴的同時,又渾身充滿想要抗擊的怨恨。
警告她不要像許芳華那樣,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要得罪他們陸家的人?
她嘴角不由自主抽搐了幾個冷笑,她在老太太這也只不過一枚棋子,是吧?
是的,她一直知道自己不僅是棋子,還只是生孩子的工具,如今連當這工具都嫌她年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