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人間慘劇

發佈時間: 2024-11-07 15: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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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話,紀晚榕便一手攥緊繮繩,一腳踩着腳蹬,便咬着牙上了馬。

墨桀城聽着她疏離的聲音,微微一怔,身子便被紀晚榕推了開,他往後踉蹌了幾步。

看着紀晚榕坐在馬背上的背影。

許久不見,她似乎又瘦了。

大概是因爲人命關天,兩個小士兵此刻也顧不得禮數了,看紀晚榕上了馬,便急急的在前頭帶路。

高高的皮鞭落下,馬兒一下子飛馳了起來。

紀晚榕身下的馬兒極有靈性,紀晚榕都沒有揮舞繮繩,緊緊跟在兩個士兵的馬匹身後,窮追不捨。

紀晚榕確實是沒騎過馬,馬兒飛快的速度讓她心中有些不安。

虎口處被粗糙的繮繩磨得生疼,她極力的俯下身子,靠在了馬背上,又攥緊了繮繩。

城南街區的百姓不多,馬兒速度極快。

眼看着過了城南的大道,前面的士兵猛地一揮繮繩,馬兒便猛地一個拐彎,士兵抓着繮繩極有技巧的將身子傾斜,又回正。

而跟在他們身後的紀晚榕,可就沒有那麼順利了,她感受着身下馬匹的劇烈動作,甚至連路都看不清了。

她咬着牙抓緊了繮繩,馬兒卻在這個時候猛地一個拐彎。

紀晚榕一下子就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傾斜,甚至是懸空了起來。

感受着身體的一陣失重,眼瞧着便是要跌倒到了地上,她心下一驚,暗暗低呼了一聲不好。

而下一刻,紀晚榕只覺得自己的後背有了一陣暖意,手中的繮繩就被一只強有力的大手牽起。

他單手勒緊了繮繩,另一只手錮住了紀晚榕的腰身,修長的雙腿緊緊夾住馬背,使勁的右手青筋暴起,便將紀晚榕的緊緊的定在了馬背上。

感受着熟悉的冷杉香涌入鼻尖,馬匹的顛簸下,肩膀便磕上了他堅硬的胸膛,紀晚榕渾身的身子都僵了。

墨桀城感受着她的僵硬,將身子微微往後挪了挪,原本錮在她軟腰的左手,也不自然的放在了繮繩上。

耳畔是獵獵的風聲,紀晚榕便聽見墨桀城沙啞的聲音,低低的解釋:“這兩個士兵是本王軍營裏的人,發生意外的士兵大概也是本王手下的。”

“本王救人心切,不是爲了其他,若是清輝縣主在此刻受傷,他便是不成了。多有冒犯,還請……清輝縣主見諒。”

紀晚榕聽着他的解釋,微微垂了垂眸,“沒事,都是爲了士兵。”

有墨桀城在身後,馬兒確實是安穩了許多,也不再顛簸。

墨桀城雙手環繞過紀晚榕,扯着繮繩,身子筆直,盡力的不碰到紀晚榕的身子。

他表情凝重,看上去十分嚴肅。

可只有墨桀城自己知道,他是耗費了多少自制力,才能強忍着不將她纖細的身子擁入自己的懷抱。

等馬兒拐入鬧市,按照朝廷的律法,便不能再策馬了。

墨桀城繃緊了下頜線,翻身下馬,隨後又沉默的箍着紀晚榕的腰,將她也抱下了馬。

感受着手心的柔軟,他閉了閉眼眸。

他的雙手只是一觸,便立即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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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晚榕並沒有在意,因爲她看見眼前百姓人頭攢動的模樣,鼻尖聞見了濃重的血腥味,便知道剛剛的兩個小士兵,到底爲什麼會這樣着急了。

“讓讓!讓讓!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兩個士兵在面前開路,紀晚榕跟在身後擠進了人羣,兩側的百姓表情皆是義憤填膺的。

直到紀晚榕聽見遠處一男子罵罵咧咧的聲音:“你們到底是有幾斤幾兩,自己不掂量清楚嗎?居然敢捆了小爺我?”

她聽着這聲音有些耳熟,擠開最後一個人,看見的便是奄奄一息的馬匹,滿地的殘肢幾乎是被踏成了肉泥,黏在了青石板上。

石板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滲着血。

“榕兒,榕兒,人在這裏!”

謝凌霄眼眸充血,脖頸間青筋暴起,聲音含着濃重的悲愴。

紀晚榕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看見的便是滿身是血的紀凌霄,懷裏還抱着一個穿着粗布短衣的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的下半身幾乎已經是血肉模糊了。

兩只腿散落在街道的另一側,一前一後的。

臉上也沒有一點血色,就像是一具屍體。

看樣子是有人在鬧市縱馬,又撞上了這男子,可撞上人之後不僅沒有拉住繮繩,還放縱馬兒繼續跑,甚至是反覆碾壓。

馬蹄纔將人的雙腿踩的粉碎,血骨甚至是黏在了石板上,扒不起來了。

簡直是一副人間慘劇。

而他的身邊有着兩個拿着藥箱的大夫,對着謝凌霄搖了搖頭:“沒救了,他已經沒氣了啊大人!”

紀晚榕的心頭一跳,急急的走到了謝凌霄的身邊,扒開男子的眼皮,檢查他的瞳孔。

瞳孔已經開始渙散了,紀晚榕的雙手一顫,伸出手試探了那男子的脈搏。

他的脖頸真冷啊。

藏在衣領下的脖頸,膚色十分的白皙,也非常的纖細,看樣子這個小士兵的年歲還很小,應該是剛剛入伍的新兵蛋子。

緊閉的睫毛看起來很長,半張的嘴脣還在一涌一涌的往外吐着鮮血。

濃稠的血腥味涌入她的鼻尖,紀晚榕的胃裏翻江鬧海的難受。

“醒醒,醒醒,別睡,看着我!”

“快睜開眼睛看着我!”

紀晚榕拍了拍男子的臉頰,試探他的反應。

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從空間召喚出銀針封住了他的經脈,隨後又從空間召喚出了腎上腺素的注射劑,直接朝着他皮下注射了進去。

隨後從空間召喚出繃帶將他身下已經殘缺的斷肢緊緊的捆紮住,又從空間召喚出了血包。

已經來不及檢驗血型了,紀晚榕也無法顧忌衆人的目光,直接用了O型血,爲眼前的小士兵輸血。

看着血袋裏的鮮血一點點的輸入小士兵的體內,紀晚榕的屏住呼吸,觀察他的反應和出血情況。

一分一秒就像是一年那樣漫長。

直到感受到他脖頸的脈搏重新有了跳動,紀晚榕檢查了他的瞳孔,不再渙散,她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等她癱坐在地上的時候,全身已經涼透了。

“人……有呼吸了。”

紀晚榕的話音剛落,便聽見遠處傳來一聲男子極輕的噗笑:“好了,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

“若是再晚些,我姐姐便要來了,到時候事情鬧大了,負責任的人,也不會是我。”

陳虎邪笑了一聲,轉頭盯着滿身是血的謝凌霄。

“還從來沒有人,幹把小爺我拿下。就連京城的京兆尹,都要對我客客氣氣的。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紀晚榕眸光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