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拋夫棄子
“是你的啊!溫寧好像是在這裏早產了!對不起三哥,我來晚了,溫寧現在不知道哪兒去了,留下一個孩子在這裏,小可憐見的,它好小啊,也不哭,好像沒什麼呼吸……”
厲北琛渾身的血液都像被抽走了一樣。
溫寧早產了?她不知道哪兒去了?她留下他們的孩子在這裏?
一系列信息像是將他的頭腦擊打得無法思考。
他心臟沉下去,大步跑到黎向晚身側,女人滿臉外傷的舉着手電筒,着急照向地上,“寶寶太小了,我不敢動,剛纔靳庭打電話說,已經聯繫到你了,我就一直等着你來……”
厲北琛的視線落入那石碓下,充滿了惴惴不安,緊接着,瞳孔變得血紅嗜殺。
那個皺巴巴的小東西,有多可憐呢,連蔽體的襁褓破布都沒有!
它就這樣被他的母親像丟垃圾一樣遺棄在石碓下面,深夜春寒,海風刺骨啊。
厲北琛那一刻的心臟,再如何冷硬堅強,也在一瞬間將溫寧釘在了十字罪上。
他和母親曾經那麼期待的孩子。
即便後來溫寧一再背叛他,他依舊忍不住重視,想生下來的孩子。
現在躺在這裏,小小的,不足他一個手掌大,渾身嫩紅染着血,近乎透明,被冷風吹得微微搖晃。
厲北琛的瞳孔紅了。
他雙手輕顫,慢慢俯身,小心翼翼將它抱起來,安置在爸爸寬闊的懷裏,脫下外套將它早產的身子蓋住,薄脣抿得陰鷙,嗓音染上潮溼,“爸爸來晚了,對不起,孩子。”
“厲總……”森洋見他神情呆滯又恐怖。
“讓機艙裏的醫生滾過來,快點!”他吼,鬢角青筋暴跳,猛地站起來,像頭瘋了的獅子在樹林裏瘋狂尋找,“森洋,找她,還有一個,他們是雙胞胎,還有一個!”
森洋感覺到了他的無助,頂天立地一個男人,眸子裏竟閃動淚光。
“厲總,你彆着急,我馬上找溫小姐!”
“三哥,你別找了!”黎向晚哭哭啼啼的走過來,“我剛纔和何欽找來這裏時,就只發現了這個孩子,溫寧不見了,何欽沿着馬路發現了一些血跡,延伸到數十米的地方,突然不見了。”
“最讓我害怕的是,另一部分血跡是沿着山坡滾下去的,也許說明,溫寧把另一個孩子扔下了懸崖。”
“……”厲北琛絕冷盯着黎向晚。
她在說什麼,他一個字都聽不懂。
而森洋早已神色大變,舉着手機光源仔細照山坡下,的確有一條兩米長的血痕。
厲北琛目光赤紅,拎來醫生,把他踹到山坡下,冷厲的聲音夾着地獄來的寒意,“你跟我說,是另一個孩子的血跡嗎?是嗎?”
“三哥,你冷靜一點。”黎向晚假惺惺上前。
“你閉嘴。”
那個醫生拿着檢測儀器,取了一滴血,當場化驗完,低了頭,“厲總,對不起,這是嬰兒的血液,還沒幹。”
厲北琛呆滯了,抱着他活下來的孩子,呆呆的望着懸崖的盡頭,盡頭下,是無邊的大海。
春寒料峭,海風刺骨,白色的波浪卷打着山壁,遠處依稀閃爍着輪船的光點。
他不可置信。
俊美的薄脣蒼白起來,嗤笑出聲,他不斷搖頭。
黎向晚眼角閃過涼光,在旁邊不停的灌輸道,“馬路邊那條血跡很大,我覺得是溫寧,她……她逃走了,她可能是急着逃出療養院,着急去救李承聿?連孩子都不管了!
又或者,她恨你把她關在療養院,所以一氣之下,賭氣把孩子扔了下去,無論是哪種可能,扔一個,遺棄另一個,這實在不是做媽媽的所爲,太涼你的心了,她簡直不配當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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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洋,去確認馬路邊是不是真的有逃走的血跡!”厲北琛目眥欲裂。
森洋領着手下趕緊去了,回來時語氣很不自然,“厲總,的確有拖長的血跡,還有女人的腳印,非常凌亂。”
那實際上是溫寧之前逃來這裏留下的腳印。
黎向晚狠狠看了眼懸崖下,溫寧抱着孩子跳下去,凶多吉少。
一切都死無對證,就看她怎麼編了!她偏不讓三哥知道溫寧死了,騙他活着,才能讓他恨!
心底惡笑,她佈置好了一切,黎向晚啜泣地道,“三哥,她拋下你逃走,你別生氣,只是這個孩子真的可憐,剛出生就被媽媽狠心扔了下去。”
“不可能,我的孩子沒死。”厲北琛低喃。
男人挺拔的長腿,卻脫力地跪在了懸崖邊,筆挺的背部寫滿仇恨,他修長的眼角像鋒利的刀刃,此刻萬分脆弱啊,望着海面恨出了一個洞,
他緊緊的抱着懷裏的孩子,嘶吼,“溫寧,你把另一個孩子交出來!”
“我問你,另外一個孩子呢!”
“蛇蠍毒婦,都不如你的心絕,你殺了我一個孩子,無論你逃到哪裏去,天涯海角,我不會放過你!”
冰冷的嘶吼,劃破寂靜的夜空,劃破他寂靜極了的眼底。
很好理解,這賤人只知道她懷的是單胎,他從未說破,醫院檢查也次次僞裝。
所以,當她早產生下來時,懷裏這個孩子沒哭,她也沒發現,只當有一個,她爲了去救李承聿,爲了報復他把她關在療養院,爲了摒棄這個早產或許活不了的麻煩,狠心至此啊,把孩子扔下山崖,丟入海里。
她害母親,她出軌,她再如何傷他,都沒有這一次令他刻骨銘心。
令他恨到,恨不能將她碎屍萬段。
孩子都不要,這個女人,還是個人嗎。
他一心想即便是恨着糾纏,都要與她廝磨盡這一生。
可她迫不及待將他拋棄了,從心裏徹底遺棄他和孩子!
厲北琛眼底閃過慌亂,瘋涌的恨意,一時間無助脆弱的像個孩童。
不可原諒,不能原諒!
他猛地咳出一口血。
“三哥!”黎向晚關心的跑過來。
森洋扶起呆滯的男人,他俊臉過於蒼白,形如僵木,森洋看得很難受,“厲總,您別被氣憤衝昏頭腦,過早下定論,我總覺得溫小姐不會拋下孩子逃走。
她剛早產完,不至於爲了李承聿那麼拼命,她是否有可能和孩子不慎墜入了海里?
我會趕緊封鎖這個現場,把警察叫來,尋找祝遙遙問清楚……
眼下得趕緊將孩子送進重症監護室!厲總,讓醫生……”
“誰也別靠近我兒子!”厲北琛偏執的護着懷裏那麼小的一點東西。
它被媽媽狠心拋棄,他再晚來幾分鐘,它一定沒命了。
他愛憐又冷贄地低頭,輕輕撫摸着西裝,根本不敢碰兒子,也沒再管這裏的一切,邁着長腿凌厲地踏上了飛機,臨走前,他陰鷙地掃了眼海面,“找搜救隊搜,無邊無際也給我搜出來!她要真死了,我也要見屍體,掐着她的脖子問她爲什麼那麼狠心?”
森洋長嘆口氣,“我剛纔已經聯繫了海員搜救隊!”
黎向晚攥了攥手,再一次掂量,懸崖這麼高,溫寧和那個早產兒是不可能活下來的。
她放心的跟上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