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她正在接受治療啊!”九九幾乎是脫口而出。
但席君寒卻再度一愣。
她在接受什麼治療?
他怎麼完全都不知道?
他是給她安排了宏盛醫院這邊的檢查,還有後續的一系列康復治療。
但因爲出差回來後,就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他去處理。
所以,他還沒來得及帶南初去醫院。
那南初正在接受的,到底是什麼治療?
席君寒一頭的霧水。
就在這時,放在他口袋內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南初的手機。
他們的手機鈴聲不一樣。
一下子就能做出分別了。
席君寒伸進口袋內,拿出了南初的手機。
屏幕上跳着方星瑤這三個字。
方星瑤找南初做什麼?
席君寒的手指滑過屏幕,手機進入了接聽狀態。
但他並沒有馬上說話。
而電話那頭,很快就傳來了方星瑤疑惑的詢問聲:“南初,你今晚不是跟那個老中醫約了時間?怎麼還沒過去?”
“什麼老中醫?”席君寒總覺得南初應該有什麼事情,正在瞞着她。
被席君寒這麼一問,電話那頭的方星瑤分明也驚了一下。
“怎麼,怎麼是你接的電話?”
席君寒並未應答,而是將剛才的問題重複了一遍:“我在問你,什麼老中醫。”
方星瑤遲疑了數秒,這才開口道:“這件事……南初本來是讓我幫她保密的。我……”
“說!”
雖然就一個字,但席君寒就是席君寒,即便是一個字,也帶着足夠的威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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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星瑤很快就認慫了,說道:“我給南初推薦了一個老中醫,我前兩天剛陪她去看過這個老中醫。”
“老中醫說了,南初的右腳是有希望恢復正常的,但治療的過程……可能會比較遭罪。”
“要鍼灸跟火療相結合。”
“不過,南初還是決定試一試。因爲她說……想要給你還有九九一個驚喜。”
“她想要讓你看到,她重新站在舞臺上跳舞的模樣。”
“她說就算再難,要喫再多的苦頭,但一想到你跟九九,似乎就能堅持下去了。”
兩天前……
席君寒的眼眸微垂,似乎想到了什麼。
就覺得那天南初下班後,怎麼就不知所蹤了。
原來,是跟方星瑤一塊兒去看中醫了。
當然,那天她也問他了:“君寒,如果我重新站上舞臺了,你一定會來當我的第一個觀衆吧?”
對她來說,讓她重新拾起信心跟決心的人,就是他。
而她也一直很努力的,想要爲了他而變得更好。
只是,他那天信誓旦旦地所答應過她的,說是一定會當她的第一個觀衆的承諾,恐怕是要食言了。
“喂?席君寒,你還有在聽嗎?”
而這時,電話那頭方星瑤的詢問聲,打斷了席君寒的思緒。
她很快又問道:“南初呢?我給她發了好幾條信息,也不見她回,只好給她打電話了。”
席君寒並未告知實情,只是說道:“她有點不舒服,今天……沒辦法去看老中醫了。”
“不舒服?她怎麼了?”方星瑤對南初,自然也是有點關心的。
席君寒卻不想多談,只能說道:“先這樣。”
說罷,席君寒就掛了電話。
隨後,席君寒帶着九九一塊兒去病房看了南初。
南初的臉上戴着氧氣罩,手背上插着輸液管。
從一旁的儀器上的數據來看,南初各方面的體徵都有點偏弱。
而她閉着雙目,面色仍舊蒼白。
“媽媽,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九九正在很努力的學鋼琴,這樣等你的腿治好了,九九彈琴,媽媽跳舞。”九九的小手,輕輕的握着南初的手。
“媽媽,九九今天上課表現得可好了!還得到了老師的誇獎呢!”
九九跟南初說了許多話,只是,都沒有得到迴應。
說着說着,九九的腦袋不自覺地往下耷拉。
他自然是有些害怕的。
他怕,自己往後的碎碎念,再也得不到媽媽的迴應了。
而他這樣的神情,都被席君寒看在眼底。
他忍不住擡手,摸了摸九九的腦袋:“時候不早了,我先讓陸澤叔叔送你回去。”
“我想要在這兒陪着媽媽。”
“聽話,媽媽這裏我來陪着就好了。”席君寒的聲調輕柔,但也透着一絲不容置喙。
九九最後還是聽從了席君寒的安排。
待九九走後,席君寒便在南初的牀沿邊上坐下了,還拉過了她的手:“南初,這段時間……是我一成不變的生活當中,最讓我覺得驚喜跟快樂的幾個月。”
“在這幾個月裏,我學會了去守護一個人,去在意跟疼愛一個人,我也明白了什麼叫做簡單的快樂。”
“我真的很珍惜……也很喜歡這樣的時光。”
但可惜的是,命運往往不會讓你得償所願。
而這些話,他也只敢在心裏暗暗地說。
雖然只是心理活動,卻讓他紅了眼眶。
“南初,你一定會沒事的。”
扔下這句話之後,席君寒就起身走出了這間病房,並且離開了這家醫院,往本市的老城區去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沈晏城的住處就在這兒。
沈家一家子都已經移民國外,偶爾回國,基本都是住在老房子那邊。
這一片的老房子,全部都是紅磚的三層小別墅。
在燈光的映襯下,這樣的小別墅倒也透着幾分不一樣的意趣。
很巧的是,席君寒的車輛剛在巷口停下,就瞥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昏黃色的燈光,將沈晏城的身影拉得有些長。
穿着白色背心,深灰色休閒短褲的沈晏城,有幾分的不修邊幅還有隨意。
而他手中提着的,是一袋啤酒還有燒烤。
這樣的沈晏城,還真的是一點都沒變。
當年席君寒就曾調侃過,沈晏城是他所見過的,最不像富二代的富二代。
而沈晏城看到席君寒,倒是一點都不意外,只是輕笑了一聲,明知故問:“你又來這裏做什麼?”
“你所說的,我答應你。”席君寒直接挑明瞭說道,沒有半點的拐彎抹角。
“答應什麼?”沈晏城仍在明知故問。
“只要你給南初動手術,自此之後,我跟她不會再有任何牽扯。”席君寒滿目灼灼地說道。
沈晏城緩步走到席君寒的面前,待站定後,才不疾不徐地說道:“這應該是你人生當中,第一次跟人服軟吧?”
是啊,這第一次服軟,就是爲了南初。
沈晏城只是想到這一點,自然又爲妹妹多了幾分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