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沈菀着急也沒用,遠在眉州的大哥和表哥又不會知道,要真趕不回來喝喜酒,最多人生留下一點小遺憾,倒也沒別的什麼了。
真正讓沈菀擔心的還是自家大哥和表哥的親事……
而且這份擔心一點不多餘。
這日,沈菀坐在小榻上繡針線,那是她給雲茉準備的添妝,一扇雙面繡喜上眉梢的屏風。
雖然也能送金銀首飾,而且還省事,但沈菀由衷的希望雲茉這一世能和陳大少爺舉案齊眉白首偕老,她將對他們的祝福都藏於針線裏了。
沈菀繡的認真,見絲線不多了,銀霜去庫房挑選,結果回來的時候一瘸一拐的,海棠以爲她崴腳了,過去扶她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銀霜氣呼呼道,“我沒崴腳。”
海棠扶她坐下道,“那你這是怎麼了?”
銀霜疼的額頭打顫,“我從庫房出來,在迴廊拐角處和陳風撞上,被陳風踩了一腳!”
沈菀眉頭微攏。
陳風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怎麼會沒發現有人在拐角處,不僅撞上,甚至還踩到銀霜?
沈菀覺得奇怪,銀霜恨恨道,“他肯定是在記恨我在花燈會上打了他一巴掌的事,故意踩我的!”
海棠道,“會不會是你感覺出錯了,我覺得陳風沒這個膽量……”
王爺對王妃有多好,她們都看在眼裏,陳風只會比她們更清楚,銀霜可是王妃的貼身大丫鬟,借陳風幾顆膽子也不敢欺負銀霜啊。
銀霜一臉憤恨,“不會有錯的,自打花燈會後,陳風看我的眼神就怪怪的,怎麼看都像是要打我。”
海棠,“……”
沈菀,“……”
還有窗外樹上不想偷聽但聽得一清二楚的陳雨,“……”
陳雨差點沒笑的一頭從樹上栽下來。
這感覺不止有錯,簡直錯的離譜。
爺讓陳風拿下王妃的丫鬟,這些天陳風都在爲這事發愁,爺的話不敢不聽,但他們這些暗衛幾時想過成親的事啊,實在不知道怎麼做才能把人拿下,照葫蘆畫瓢都找不到葫蘆,爺只能做反面教材。
這些天陳風盯着王妃的丫鬟是在琢磨怎麼討人歡心,結果在王妃的丫鬟眼裏,是陳風想打她。
陳風笑的腮幫子都隱隱作疼。
沈菀覺得陳風不至於打銀霜,但踩銀霜的腳怎麼看都像是故意的,可要說給銀霜苦頭喫,以陳風的武功,捏死銀霜比踩死一只螞蟻都要簡單,不會做的這麼明顯,不知道陳風葫蘆裏再賣什麼藥。
這般想,外面冬兒進來道,“銀霜姐姐,陳風找你。”
還敢找她?!
雖然腳很疼,但銀霜還是怒氣衝衝出去了。
眼底的怒火幾乎能把陳風燒個半死,然而一上前,怒氣就凝固在了臉上。
陳風朝她伸手,手裏是一大銀錠子。
這舉動銀霜可太熟悉了,之前陳風就是這麼收買她幫着把王爺的被褥搬回內屋的。
陳風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踩你腳的,這個賠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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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霜,“……”
人家賠禮的這麼誠心,怒氣一下子就起不來了。
銀霜喫軟不喫硬,她道,“不,不用……”
只是踩了下她的腳,雖然很疼,但緩個半天應該就沒事了,哪能收人家十兩的補償啊。
陳風也不廢話,直接抓起銀霜的手,把銀錠子放她手裏,就轉身走了。
銀霜,“……???”
她看着手裏的大銀錠子。
這人是錢多了沒地方花嗎?
說不要了,還要給她。
銀霜想收下,誰不喜歡錢啊,尤其還是陳風硬塞給她的,但陳風是王爺的護衛,只是踩了下她的腳,就收十兩的補償,怎麼看都有些過分,銀霜不敢收。
屋內,沈菀把繡繃子放下,端茶喝,銀霜一瘸一拐的進來,把銀錠子給沈菀看,“陳風踩奴婢的腳,賠奴婢十兩銀子,奴婢能收下嗎?”
沈菀,“……”
沈菀嘴角抽了下。
她還以爲陳風踩銀霜的腳做什麼呢,原來是拐着彎的給銀霜送錢。
陳風這是喜歡銀霜?
可這表達喜歡的方式也太差勁了些。
這要送回去,天知道陳風還會想什麼別的方式送,太費她的丫鬟了,沈菀道,“既然給你了,你就收下吧。”
銀霜頓時眉開眼笑,覺得這一腳挨的可值了,甚至覺得腳都沒那麼疼了。
書房內,謝景衍在看兵書。
陳雨把方纔聽到的話一字不落的說給謝景衍聽。
聽得謝景衍腦門上黑線不住的往下掉。
正想自己是不是太爲難陳風了,就見陳風走進來,欲言又止。
陳雨問道,“王爺讓你拿下王妃的丫鬟,你怎麼想到踩丫鬟腳的法子的?”
陳風道,“周管事教我的。”
陳雨,“……???”
謝景衍,“……???”
周管事要聽見了,絕對會讓陳風別胡說,他沒有。
陳風想了好幾日,也沒想出怎麼拿下銀霜,實在沒輒的他,就去向周管事請教。
周管事就給陳風傳授了一下當年他是怎麼拿下週媽媽的,藉口自己亂花錢,讓周媽媽幫他保管,他好攢些聘禮娶媳婦,發了月錢留下必須要用的,剩下的都讓周媽媽幫他收好,留的實在不夠用了就再找周媽媽拿一點兒,就這樣讓周媽媽給他保管了大半年,拿回來的時候周媽媽頗有些不捨,他就順勢一提,她要嫁給他,以後他的錢都歸她,周媽媽就同意了。
周管事讓陳風試着把自己的俸祿和月錢送出去,只要對方感受到他的誠心,再加上養成習慣,自然就能成就好事了。
可陳風臉皮薄,他可說不來讓銀霜給他保管月錢和俸祿的話,便折中了下,反正錢送到銀霜手裏也不會拿回來了,只要送到銀霜手裏就行了,過程不重要。
他們給爺辦事,一向是只求結果,不問過程的。
陳風說完,看着謝景衍道,“爺,這錢能報銷嗎?”
謝景衍,“……”
陳雨憋笑道,“你這錢要打了水漂,爺給你報銷就算了,要成了,你這豈不是拿爺的錢給自己追媳婦嗎?”
陳風瞪陳雨,不知道想到什麼,他望着謝景衍道,“爺,只屬下拿下銀霜不夠,王妃還有個大丫鬟呢,屬下覺得陳雨和海棠挺配的,他要能把海棠也拿下,兩個丫鬟幫爺您吹風,絕對能把王妃吹的暈頭轉……”
陳風話還沒說完,就被陳雨把嘴捂住了。
可惜遲了。
謝景衍道,“這主意不錯,就這麼辦。”
陳雨,“……”
陳雨哭喪着臉道,“爺,您還是給陳風報銷吧。”
謝景衍拿起兵書道,“事情辦成了,報銷。”
“辦不成,就打水漂吧。”
陳風和陳雨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想幹架了。
兩人準備出去找個地方切磋一下,這時候門被扣響,一小廝進來道,“王爺,安王世子把杜國公世子打了……”
沒見過這麼喜歡打架的。
“這回又是爲何打起來的?”謝景衍隨口問道。
小廝回道,“今兒杜國公和杜國公夫人去安王府,爲世子求娶淮安郡主,杜國公世子也去了,安王世子招呼的杜國公世子,杜國公世子和安王世子保證不會揍他,結果這話把安王世子惹惱了,然後就在花園裏把杜國公世子打了一頓,杜國公世子是被擡出安王府的……”
謝景衍腦門上黑線滑下來,他把兵書合上,吩咐道,“備馬。”
陳風道,“爺這是要去哪兒?”
“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