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地回到臥室，重重坐在牀邊。
鄭小乖瞥見牀頭櫃上拆開的安全套塑料包裝，順手拿起來，扔進垃圾桶。
等拿到手裏，見到半透明的乳膠套仍然在裏面，愣怔地捏在手上。
李言卿從外面進來，看見鄭小乖撲倒在牀上，他趕緊走過去問她怎麼了。
鄭小乖擡起紅紅的眼睛，將手舉到李言卿面前。
“大叔，你沒有戴這個嗎？”
“用了一個，這個沒有用上。別怕，哺乳期受孕的機率非常小。”
李言卿抱住她說，“如果有的話，就生下來吧，我希望是個女兒。”
“不，我不要……”鄭小乖再次紅了眼睛。
“我不要這麼快又懷孕……”
這一晚，鄭小乖閉着眼睛靜靜躺在牀上，沒有一點睡意。
她太害怕了。
害怕又懷孕。
星星還需要餵奶，她的身體還沒有恢復，母乳是從媽媽身體裏汲取營養，如果再懷上寶寶，肯定不能好好喂星星了，他還怎麼好好的成長髮育啊。
兩個寶寶同時從她虛弱的身體裏汲取營養，她……
鄭小乖踩着拖鞋下牀，走到衛生間裏，拿出手機查剛生產完又懷孕的問題，想看看其他人是怎麼解決的。
這一搜，發現不少媽媽竟然也遇到了同樣的難題。
一位媽媽說自己產後七個月，又懷二胎了
一位說，產後三個月，懷二胎了。
而在評論區裏，一位媽媽說自己一年抱兩，她剛出月子就懷上了。
鄭小乖以爲網友會是開解，或者是提供解決辦法。
沒想到其他人都是這樣回覆這位媽媽的。
“活該，不愛惜自己身體”
“勇氣可嘉，你慢慢享受吧，好日子在後頭。”
那位媽媽見許多人挖苦諷刺她，她說多次拒絕同房，可老公不管她，她老公說他已經夠對得起她了。一年抱兩的心酸無奈沒人理解，身子還虛又懷上孩子，她二胎大出血。
評論裏說，“你老公根本沒把你當人，絲毫的尊重都不給你，”
“我家狗都不敢讓它這麼生，”
“你老公壓根就不愛你，只把你當人形子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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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小乖瀏覽完對話，點開那位媽媽的主頁。
她的主頁，只有一篇筆記。
配圖是一個可愛的卡通小女孩。
文案是：“對生活永遠充滿熱情和希望，不對他人抱有任何期待。”
眼淚一滴一滴從臉邊滑落。
“啪嗒啪嗒”，落在熒白的手機屏幕上。
鄭小乖擡起手背，默默擦拭臉邊。
心裏突然好難受。
似是一陣風灌進心裏，那涼意穿過了心臟。
擡起頭，看見窗外的月亮好圓好圓，像個大玉盤掛在夜空。
鄭小乖輕輕推開客廳的門，走到院子裏，感受着涼爽的夜風迎面吹來，她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今晚月色真美。”
她仰望着月亮，心想作家是在什麼樣的心境下，纔會對愛人說出這樣美麗的話。
一定是蘊含着滿滿的愛意，那愛意都從心裏都溢出來了吧。
可，愛是什麼呢？
“今晚的月亮真美啊。”
忽然，四周寂靜的院子裏響起了一道男聲。
鄭小乖順着聲音轉過頭，看見了秦少賢。
秦少賢走過來，紳士地對她笑道：“你也來賞月嗎？”
“今晚的月亮的確美，要是和喜歡的人一起欣賞，一定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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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方纔，我想起一首經典的《月半小夜曲》。”
“本來想要一個人獨奏，沒想到來了一個欣賞的人。”
秦少賢拿起手裏的小提琴，將小提琴搭放在肩頭。
一拉起琴絃，如泣如訴的哀傷音樂立刻牽絆住了鄭小乖轉身離開的纖細腳腕。
那麼美妙而憂傷，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情。
明月光輝灑落大地，夜風溫柔。
萬家燈火沉睡在黑夜裏。
一切像在風中變得虛無了……
爲什麼，聽着聽着會不自覺流淚。
一雙大手抓着外套披在鄭小乖肩頭，她恍然回過頭，見到李言卿。
“大叔。”
李言卿盯了秦少賢一會，收起眼底的戾氣望向了鄭小乖。
“這麼晚，你怎麼還在外面。”
“跟我回去。”
說完，不待她回答，便彎下腰將人打橫抱起。
回到臥室裏，他便問，“大半夜的不睡覺，你一個人去外面做什麼？”
鄭小乖低着頭，悶悶不樂地說，“我想看看月亮。”
“看月亮？”
“那爲什麼會和隔壁的男人在一起？”
不待鄭小乖回答，李言卿又問，“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他一雙眸子緊緊地鎖定她。
鄭小乖思索了一會，發現，竟然完全想不起來了。
感覺生完孩子以後，她腦子就不太好使了，記性變差了很多。
壞了。
她低下頭，伸手抱住自己腦袋想，“好像，好像是之前吧，他是我們學校的老師……”
李言卿眼神驟然一暗。
他拉過鄭小乖一只手說，“以後你想看月亮，叫我就是。”
“不要和陌生男人去看。”
鄭小乖乖乖點頭。“嗯”
二日一早，鄭小乖便去藥店買避孕藥。
店員給她拿了藥，“十塊。”
鄭小乖小心翼翼地問，“姐姐，我還在哺乳期，喫這個藥，會進入奶水影響寶寶嗎？”
店員直接衝她翻了一個大白眼。
她無語地張嘴，想要發火罵人，又生生剋制住了。
“避孕藥的主要成分激素可以進入乳汁，導致男寶寶乳房發育，女寶寶提前發育。使用避孕藥會讓乳汁減少，降低奶水質量，從而影響孩子的營養和正常發育。”
“你現在身體沒恢復，又要懷孕啊？”
“你男人……嘖”真不是東西。
她做了一個撇嘴不屑的動作。
鄭小乖又問，“那怎麼樣，才能不影響奶水呢？”
“只能去做人工，人工對身體的傷害也很大。”
“那有了的話，是只能生了嗎？”
店員冷笑，“你不要命了嗎？”
“真想不通你們是怎麼想的，之前遇到一個女的也是。避孕套是國內禁售嗎？”
“傻了吧唧的，這樣的男人，你還爲他生孩子啊？”
店員見鄭小乖年紀小，又想到她恐怕都不知道怎麼保護自己。
於是，語氣放緩了些，“我勸你一句，不戴套的都是混蛋。不要和這種人過，根本不愛你，你纔剛生完孩子啊。”
另外一個店員聽到對話，走過來拽住鄭小乖胳膊問：“你結婚了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