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日的折騰,姜妃終於讓皇上鬆了口,答應將衛嫣然放了出來,甚至下了道賜婚聖旨,讓衛嫣然成爲了夙塵安的側妃。
心頭的大石終於緩緩落下,姜妃陰沉許久的心情也因爲這件事而慢慢好轉了起來,所以自從衛嫣然回到衛國公府後,姜妃便派人送去了許多補品,名爲安撫,實際上則是不動聲色的敲打。
衛嫣然之所以能夠活着,全是因爲這個孩子,若孩子出了事,衛嫣然自是沒有存在的必要,所以她務必要盡全力好好保住孩子。
與此同時,姜妃與衛淑妃之間的關係也甚是微妙,衛淑妃乃是衛嫣然的嫡長姐,姐妹倆一個送入了皇宮,另一個即將要成爲夙塵安的側妃,這其中的輩分便有些耐人尋味了……
“這樣算來,姜妃豈不平白高了衛淑妃一頭?”今兒天氣好,爲了小傢伙們的身心健康,一家四口前往了京郊的莊子,美其名曰體驗生活。
提着席小晨的衣領,席輕顏沒好氣的將他放在身邊坐好,隨即屈指彈了他一記,“好生坐着,不準探頭探腦。”
小傢伙呲着牙笑了笑,從暗格中拿出了一幅七巧板,暗戳戳挪挪屁股,跑到了夙小墨身邊。
二人窸窸窣窣的湊在一起,總覺得他們沒安好心,席輕顏懷疑的眯了眯眸子,最終還是暫且放過了他們。
馬車內時刻準備着一只雞毛撣子,夙離霄擡手撫了撫,笑的意味深長,“是啊,不過這件事也算是挽救了衛國公府岌岌可危的臉面,衛淑妃便是在氣,也不能親手送衛嫣然去死。”
而且因爲衛淑妃身懷有孕的緣故,皇上將宮務分別交給了她與姜妃打理,聽說她們二人鬧得不可開交,完全沒有做親家的既視感。
不過這樣也好,分擔了注意力,別不回有那等不長眼的人來打擾席輕顏了。
“父皇選定了溫太傅來做他們的開蒙老師,你意下如何?”溫太傅才學出衆,是天下學子的典範,夙離霄年幼時也曾受過他的指點,前者是有真才實學的,做兄弟倆的老師綽綽有餘。
不無不可的點了點頭,席輕顏輕聲嘆了一口氣,五歲大的孩子便要面對如此沉重的課業,如果有的選,席輕顏情願他們輕鬆快樂的長大。
可兄弟倆生來不凡,他們的身份亦註定了他們不能隨性而爲。
所以趁着這段時間,席輕顏想帶他們鬆快鬆快。
“還有一件事,禮部已在着手準備夙塵安與衛嫣然的婚事,不過時間緊張,婚期又緊,屆時或許會邀請你出席。”
席輕顏已成了默認的太子妃,雖然他們與夙塵安之間已經撕破了臉,可該走的程序還是要進行的。
脣角噙着一抹壞笑,席輕顏促狹的眨了眨眼睛,“你說夙塵安看到我,會不會蛋……啊不是,頭疼啊?”
險些嘴瓢,席輕顏嘿嘿笑了笑,企圖糊弄過去。
夙離霄:“……”別以爲你轉移的快,本太子就不知道你想說什麼。
無奈的看了席輕顏一眼,夙離霄率先走下馬車,抱起兩個熊兒子放在了地上,隨後又親手扶着席輕顏下來,“不必理會他們,便是做了什麼,也有我在。”
“哇哦,這就是傳說中的霸總嗎?”席小晨雙眸亮晶晶的,一臉花癡的看着夙離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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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從小跟着席輕顏長大,小傢伙總是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詞彙,不過看他的模樣,霸總這個詞似乎很不錯?
挑了挑眉,夙離霄疑惑的看向席輕顏。
微微抽了抽嘴角,席輕顏頭痛的捏了捏眉心,“就是,就是狂裝霸氣帥,愛媳婦愛孩子愛家庭,對,就是這樣。”
這坑孃的娃,爲什麼不能回爐重造!
遞給了席小晨一個住嘴的眼神,席輕顏擔心他又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小手一抄,將席小晨夾在手臂間,逃也似的跑進了莊子。
“既如此,霸總就是我本人了。”倨傲的擡起下頜,夙離霄滿意的笑了笑。
留在最後的夙小墨神色不變,嘴角卻可疑的抽了抽,緊接着在心中狠狠吐槽着夙離霄的幼稚行爲,最後摸着腦袋一臉任重而道遠的走了進去。
今年的天氣格外炎熱,已經許久沒有下雨了,所以夙離霄在自己的產業中挑了一座溫泉莊子,又提前處理好了政務,打算在這兒留宿一晚。
溫泉莊子被打理的極爲舒適,又因爲夙離霄提前吩咐過,這裏的管家便將尖銳的桌角全部包裹了起來,甚至還準備了露天燒烤,沉穩如夙小墨,心中也不免生出了一絲期待。
“想去打獵嗎?”垂眸盯着兄弟倆,夙離霄捧着一杯解渴的酸梅汁,語氣誘哄的問道。
一把拉住了想要答應的席小晨,夙小墨擋在弟弟身前,一雙狹長且酷似夙離霄的鳳眸寫滿了戒備,“爹爹,你意欲何爲?”
他們並沒有騎過馬打過獵,夙離霄以他們還小,拒絕了席小晨的要求,任憑小傢伙如何哭鬧都不肯答應,最後被煩的實在沒了法子,不得不選擇武力鎮壓。
所以自那以後,席小晨便再也沒有提起過。
而且方纔夙小墨眼尖的看到了男人眸中一閃而過的狡黠,謹慎的小傢伙並沒有一口答應,反而生出了一股危機感。
看着他們父子間的鬥智鬥勇,席輕顏舒服的躺在了搖椅上,愜意的眯起了眸子。
唔,捱打才能成長,試問兩個小蘿蔔頭,如何鬥得過黑心的大灰狼呢。
“山上的獵物並沒有危險,所以我不會派人保護你們,那裏有武器,你們打到什麼便喫什麼,若是一無所獲,那便空着肚子睡覺。”
“怎麼樣,還想去打獵嗎?若是退縮,我這便讓管家下去準備。”
自食其力,學會爲自己的選擇負責,這便是夙離霄想要告訴他們的道理。
上山打獵挑戰自我,美味燒烤閒適生活,兄弟倆會怎麼選呢?
與此同時,後山突然闖入了一道血色的身影,他渾身上下佈滿血漬,一身衣物破破爛爛的掛在身上。
腳下一個踉蹌,男人重重的跌在了地上,待過了半柱香的功夫後,他才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拼盡全力尋了一處安全之地,緊接着眼黑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兄弟兩略一猶豫,還是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自己打獵,夙離霄脣角一勾,讓人拿來了特製的小弓箭,隨後又讓他們選了一件武器防身。
夙小墨拿起匕首塞進懷中,席小晨則選擇了飛刀。
他最近苦練鍼灸,甚至在自己身上做了許多實驗,準頭已經極爲不錯,這飛刀又輕巧又便宜,拿來偷襲再好不過。
“好了,既然準備妥當,那便換一身衣服上山吧。”夙離霄自然不會讓兩個小傢伙在後山亂竄,他在暗中安排了人手,甚至將挑糞的雲飛也召了回來。
等二人信心滿滿的離開莊子後,夙離霄立刻向席輕顏伸出了手,“輕顏,想去看看嗎?上面風景不錯。”
這男人,連約會都說的這般清新脫俗,不過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放心小傢伙們吧。
莞爾一笑,女子輕輕將指尖放在男人手中,緊接着輕裝上陣,悄悄跟在了兄弟倆身後。
席小晨從小在神醫谷長大,對於山林自是不陌生,他臭屁的負着手,宛如撒了歡的馬兒,盡情奔跑在山林各處。
若不是夙小墨靠譜,一次又一次的將席小晨抓回來,指不定這兩奶娃娃早就迷失在了山林中。
“小墨哥哥,這種蘑菇有毒,孃親說吃了會躺闆闆。”拉着夙小墨惡補知識,席小晨虎着臉,輕輕吟唱着席輕顏教給他的歌。
“紅傘傘白杆杆喫完一起躺闆闆,躺闆闆埋山山親朋都來喫飯飯~”
笑眯眯的哼着歌,席小晨將見到的草藥通通拔了放進身後的揹簍裏,兄弟二人深一腳淺一腳,警戒四周,尋找着獵物。
可一刻鐘過去了,半個時辰過去了,二人連只野雞都沒能看到,席小晨沮喪的低下了頭,小腳輕輕踢着地上的落葉,“小墨哥哥,我累了。”
小糰子眨巴着大眼睛,奶呼呼的敲着雙腿,夙小墨微微抿脣,取出揹簍中的水壺,貼心擰開遞給了他,“先歇歇,時辰尚早。”
他們畢竟第一次上山,對於打獵沒什麼經驗,夙小墨環視四周,突然在樹根處發現了一堆蚯蚓。
摸摸下頜思索着解決辦法,夙小墨一言不發的將自己揹簍中的乾糧,全部轉移到了席小晨那裏,緊接着設置了一個簡易陷阱。
將揹簍倒扣,又用小樹枝作以支撐,最後忍着噁心與膈應,小心的用樹枝挑起了幾條蚯蚓放在了揹簍下。
做完這一切後,夙小墨微微鬆了一口氣,拍拍胸口將席小晨拉了起來,緊接着背上行囊準備再次起航。
“好了,接下來便看我們運氣如何了,小晨弟弟我們走吧。”
二人牽着手繼續向上爬,過了好一會兒後,席輕顏與夙離霄才慢吞吞的走了出來。
“咳咳,兒子想法不錯,只是這陷阱,略粗糙了些。”
“……沒關係,智商不夠野雞來湊。”
抽了抽嘴角,夙離霄暗中比劃了一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