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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9-10 05:5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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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主子雖理智,但投入後滿腔熱情再不遏製,她總怕紀婉青會受傷,猶豫著要給打個預防針,好減輕傷害。

“娘娘,若有朝一日……”何嬤嬤頓了頓,鄭重道:“你得多想著小主子。”

紀婉青有片刻恍惚。

這一瞬間她想了很多很多,大婚時心有防備,後來夫妻心意相通,他堅定許諾,懷孕生子,甜蜜圓融。

思緒翻湧如潮,她最終抬眸,回了一句,“嬤嬤,我相信陛下!”

短短一句聲音雖輕,卻擲地有聲。

這個瞬間,忽聽見身後有呼吸聲陡然加重,紀婉青一驚回頭,卻見一高大的明黃身影正立於屏風側,挺拔俊美,威儀赫赫。

正是高煦。

他側臉看著這邊,深邃的黑眸流光溢彩,正一瞬不瞬盯著她。

很難形容他此刻目光,有狂喜,有繾綣,有情意深深,洶湧滂湃如浪潮,似乎頃刻間要將她淹沒。

“下去。”

高煦薄唇輕啟吐出一句,說話間三步並作兩步,已行至妻子跟前。

他展臂,大力抱緊她。

“砰砰”心跳一下接一下,有力而穩健,他的懷抱寬闊強壯,讓紀婉青異常安穩。

“陛下,……”

她剛仰起臉,就迎上鋪天蓋地的熱吻,他的薄唇炙熱,眉梢,眸子,鼻尖,粉頰,一一掠過,最後落在她粉嫩的櫻唇上。

吮吸舔舐,這個吻異常深入而凶猛,紀婉青開始還能回應,後來潰不成軍,被按在鏡台上仰首承受。

久久,二人才氣喘籲籲稍分開,高煦情動,將懷中人按在懷裡片刻,才緩過些許。

“青兒說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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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煦的聲音仍有暗啞,大掌輕撫妻子小臉,他垂首注視她一雙水潤眸子。

“我曾經與你說過,我從不認為三妻四妾是何美事,此乃肺腑之言,半點不假。”

“我亦曾答應過你,此生如你父親一般,亦未曾不可。”

“青兒,我絕不妄言。”

高煦是皇太子,若他沒有遇上紀婉青,只娶了個尋常的賢良女子,最多與嫡妃相敬如賓,他登基後說不得會納上幾個妃妾,充盈后宮。

正如紀婉青所知,於古代位高權重的男子而言,這是門面的一種,你情我願,皆大歡喜,沒什麽好不好。

他沒有動情,就會按照一個帝皇的尋常軌跡走下去。

但世事沒有如果。

他遇上了紀婉青,動心動情,他溫潤平靜的外表,掩藏著一腔熾熱情感,不動則矣,動則驚濤駭浪。

情愛深入骨髓。

二人今生有緣有份,他心有所屬,就算妻子賢惠,他也拒絕挪窩,她不介意,他介意。

既然動了真情,就會在意自己在愛人心中的分量,他不願意沾其余人,更在意賢惠舉動背後的意義。

紀婉青從沒所謂“賢惠”舉動,雖很少提及心裡話,但偶有交談,她笑盈盈的,話語卻很堅決。

高煦敏銳,早知道妻子心意,她輕嗔薄怒之下,有著異常倔強的堅持。

他其實是很高興的,哪怕從未提及。

然而,就是因為妻子敏感堅決,禪位詔書出來後,他總想找個機會說清楚,以免妻子心下惴惴,不安憂慮。

可惜夫妻近來沒有涉及過這話題,好端端的高煦說起也不合適,這般忙碌著,幾個月過去了。

一直到了今天。

高煦回屋都是不通傳的,一接近屏風,他就聽見何嬤嬤的話。

他沒有掩飾行蹤,但神差鬼使的,他頓住腳步。

主仆二人說得專心,並沒注意到他。

紀婉青沉默時,高熙不自覺屏住呼吸,隨後她輕聲卻堅定吐出那句,“嬤嬤,我相信陛下!”

這一瞬間,高煦是狂喜的,就算帝位十拿九穩那一刻,他的心也遠沒如此波瀾。

他呼吸甚至亂了亂,暴露了行蹤。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他內斂,一時竟不在該怎麽表露自己的心意,才能徹底安撫妻子心中不安。

“青兒,你相信我嗎?”

高煦話語萬分鄭重,黑眸一瞬不瞬,緊緊盯著她眸子, “我此生絕不負你,若有來生,亦如此!”

“我信!我信!”

紀婉青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眨了眨眼睛落下淚,這是喜極而泣。

“陛下,我亦絕不負你!”

她哽咽著說著,已投入他的懷中,將臉深深埋在他的肩窩。

“好!”

高煦罕見地眼眶發熱,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將懷中人緊緊抱住。

二人相擁良久,方勉強按捺下激動的心情,摟在一起輕聲說著話。

“陛下,那,如果有奏折提議選秀呢?”紀婉青隱憂盡去,但說起這個還是蹙了蹙眉。

“不必在意。”

鮮活靈動,神采奕奕的妻子,讓高煦薄唇弧度加深,他垂首親了親,才到:“朕是否納妃,不容他人指手畫腳。”

他不是昌平帝。

高煦溫潤只是表象,作為一個強勢君王,包括保皇黨在內的所有臣子,都不能影響他任何決定。

高煦從不將這個問題放在心上,“青兒莫要惦記,我會處理妥當。”

紀婉青一聽就懂,夫君不經意透露出睥睨天下的氣勢,更讓人著迷,她滿意之余,又湊上去親了親。

“好。”

她笑意盈盈,喜悅似要從眸中傾瀉而出,他微笑,薄唇輕輕向前,印在那一雙波光流轉的星眸之上。

第一百四十七章

禪位封後余韻未消, 很快就到了臘月。

年前有兩件大事,一是太上皇移駕西山行宮, 並長居養病。二則是今上膝下唯一子嗣,大皇子的周歲生辰。

禦醫已經稟報過多次了, 若移居清靜處養病,將大大有利於太上皇的病情。

太上皇病情又反覆了兩次, 新帝連連下旨催促工部, 加快西山行宮修繕。工部緊趕慢趕,終於在十一月上旬將行宮修整妥當。

十一月中旬, 太上皇移駕並長居。

進了臘月,安哥兒就足一歲了,哪怕這小子淘氣, 偶爾還捉弄親爹, 高煦依舊疼他入骨。

宮中舉行大宴,遍邀文武朝臣, 勳貴宗室, 大肆慶賀。

一歲的安哥兒已經會走了, 哪怕天兒冷他穿得厚,走得不大穩當。他聰明伶俐, 能聽懂很多話, 會哄人會撒嬌,還會耍小脾氣。

大宴他很興奮,午覺也沒睡,鬧騰一天累得很, 宴散後,他就窩在父親懷裡睡了。

一家三口正返回坤寧宮,雖說太上皇長駐西山後,高煦已移居乾清宮,但這只是表面的,他日常起居依舊在妻兒身邊。

高煦撫了撫兒子的背,又給他扶了扶歪了些許的虎頭帽子,眸光極溫和,帶著疼惜。

攏了攏安哥兒身上的大毛披風,他才抬首道:“青兒,安兒已經一歲大,我們平日要斟酌些,不能太慣著他。”

這話,高煦其實是說給自己聽的,說疼愛兒子,他一點不比妻子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