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鳳頃一直忙到掌燈時分。
花名冊已經比對完,仍然還有兩三百號人沒來,名冊上沒他們的名字,也沒住址。
葉鳳頃年輕,並不覺得累。
富保卻已經兩眼昏花,癱在紫檀椅上望天。
畢竟受了他的幫助,見他這般模樣,忍不住技癢。
掏出銀針:“富保公公,我見你似乎脖子和腰不太舒服,不如……我給你扎兩針,讓你感受一下?”
她對自己的醫術很有信心。
但……
主動幫人扎針這事兒,還是得徵求當事人的同意。
她的醫術富保是知道的,一聽她願意無條件幫自己扎針,喜不自收。
“哎喲喲,老奴這是拜對了哪樽菩薩呀,竟然能得葉姑娘爲老奴扎針。”
“快快快,請葉姑娘現在就動手,給老奴扎一紮,讓雜家快活則個。”
當即坐正身體,除了外裳,任由葉鳳頃在他身上折騰。
一柱香的功夫過後,他便哇哇叫:“葉姑娘,您這醫術真是神了!”
“老奴佩服!我這腰啊老是痠疼難受,尤其是到天氣冷的時候,直都直不起來,扯着這脖子也疼。”
“你這麼給我一紮呀,那是前所未有的暢快!”
“謝謝葉姑娘!”
葉鳳頃一邊收針一邊笑:“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富保公公太客氣了,明兒你再來找我,我再給你扎幾針,保管你這個冬天腰不會再痠痛。”
害!
像富保這樣的人,整天卑躬屈膝的,腰椎和頸椎都有問題,伺候的時間越長越嚴重,可不是一到冬天就痠疼麼?
富保喜上眉梢:“既是如此,老奴就不客氣啦,明兒還要麻煩葉姑娘。”
葉鳳頃已經將銀針收好,又從袖袋裏拿出個小瓶子遞到他跟前:“實在疼的厲害時,就把這個藥倒在痠疼部位,用火烤一會兒,保證你睡個好覺。”
富保就跟得了什麼寶貝似的,捧着那個小瓶子連連道謝:“哎喲喂,可真是要謝謝葉姑娘,往後有用得着老奴的地方,儘管開口。”
兩人正寒喧間,慕容烈的聲音在外頭響起:“頃頃……”
富保聽到他的聲音,衝葉鳳頃笑的曖昧無邊。
“寧王殿下來了,老奴告退。”
喜孜孜將瓶子揣進袖袋裏,匆匆離開。
走的時候,經過慕容烈身邊,還衝他笑了笑。
葉鳳頃還在生慕容烈的氣,並沒有要輕易原諒他的打算。
所以……
在聽到慕容烈的聲音後,整理好自己的東西,慢慢悠悠走出來。
目不斜視,就跟沒看見這人似的,直挺挺從他身前經過,一記眼神都沒給他。
慕容烈見她這幅表情,臉上的笑容僵住。
眼睜睜看着她從身邊經過,無奈的撓了撓後腦勺。
隨即,急匆匆去追她:“頃頃,等等我。”
葉鳳頃只當沒聽到他的聲音,腳步邁的愈發大。
慕容烈咬牙切齒,衝上前來,二話不說,自背後將她抱進懷裏。
葉鳳頃被他緊緊抱着腰,動彈不得,擡腳就去踩他的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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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
這人好似早就知道她會這麼做一般,在她腳踩過來的那一刻,穩穩當當避開。
葉鳳頃沒踩着他,氣不打一處來。
原是準備晾他幾天,不和他說話的。
到了這會兒,只能出聲:“你放開我!”
那人聽到她的聲音,笑的滿眼春花:“頃頃在同誰說話呀?”
“不會是我吧?”
“要知道,你之前可都是不理我的!”
葉鳳頃萬沒想到狗男人這麼惡劣,又氣又惱,完全不知道該他怎麼辦。
她很想大聲喊人過來,可……
如果讓那些人看到她和慕容烈摟摟抱抱,謠言止不定傳的多難聽呢。
算了算了,看在自己名聲要緊的份兒上,不能喊。
那……再給他灑點毒藥?
叫他直挺挺躺地上?
這可是她的男人,倘若真把他放倒在地,天兒這麼冷,把他凍出個好歹,喫苦受累要照顧他的人還不得是她?
你說說,這可怎麼辦纔好?
打不得,罵不得,叫不得,又動不得。
“慕容烈,你放開我!”
男人將她抱的更緊,雙手握着她盈盈不堪一握的細腰,眸底躍動着笑意。
“頃頃總算理爲夫了?”
葉鳳頃拍他的手,拍得她自己手都疼了,也沒能拍開那人的手,只得放棄。
“哎呀頃頃,爲夫勸你:叫我一聲好夫君,再親本王一口,這事兒就過去了,它不好嗎?”
他已經向父皇請旨,請他將葉鳳頃賜婚於自己爲妻。
哪知道……
老頭子不知道是故意氣他,還是跟他對着幹,愣是沒同意。
搞得他現在只想趕緊把人扛回家洞房。
葉鳳頃朝天空翻個白眼,對他的話嗤之以鼻:“哼!你想讓我叫,我就叫嗎?”
特喵的!
慕容烈哪來的這些昏招?
男人並不着急,仍舊自她身後緊緊抱着她,握着她細軟的腰肢。
“是嗎?”
“本王卻覺得頃頃會叫呢……”
說話間,耳朵突然吻上她的後頸。
蜻蜓點水一吻。
在這樣冰冷的天氣裏,好似一股熱源,突然注入她的身體裏。
後頸處被他吻過的地方像是火烤一般,又熱又燙,連帶着她的脖子都紅了起來。
“如何?”
“頃頃還是不願意叫爲夫麼?”
“那爲夫就只有繼續了……”
話音落,葉鳳頃只覺得耳垂上一熱。
狗男人含住了她的耳垂!!
什麼都不做,就這麼含着,搞得她身體麻酥酥,像是過電一般。
啊!!
再這麼下去,她要瘋!
“慕容烈,再不放開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男人的手自她腰際移開,握住她的手腕,不給她掏毒藥的機會,仍舊緊緊抱着她。
“頃頃,就一聲,好不好?”
葉鳳頃氣到磨牙,又拿這人一點辦法也沒有。
正準備跟他死磕到底之際,突然聽到袁剛的聲音:“王爺,屬下有事稟報。”
知道王爺正在跟王妃親熱,不敢打攪,便在菱花門外出聲。
慕容烈聽到他的聲音,收斂動作,臉色黑如墨炭。
眨眼間,又是那個冷漠如霜的王爺:“何事?”
袁剛聽出他的不悅,卻也不敢不說:“啓稟王爺,靜宜公主拿着一截用過的金絲楠木來移花宮找王妃。”
葉鳳頃聽得太陽穴漲痛。
不是說不是每個人都能享用這金絲楠木的嗎?
爲什麼靜宜會有?
該不會是……
想到這種可能性,葉鳳頃登時大叫一聲:“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