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清淡漠然,自然至極。
楚流看了他一眼,皺了皺鼻子,笑道:
“敢說第七神使沒眼光的,可是沒幾個。”
神使在幻神宮的地位極高,很多人連提起他們的時候,都會格外小心,更不用說,如此直白的評判了。
容修屈指,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
“難道說的不對?他自己就是玄師,不會看不出我家兒的天賦。”
楚流聳肩,嘆氣:
“還不就是因爲沒有血脈圖騰?”
從來這裏的第一天起,她就深刻的認識到,沒有血脈圖騰,在這裏要面臨多少輕鄙和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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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修眸光微凝,指腹輕輕從她的眉心掠過。
楚流心中一動,湊近了些,輕聲道:
“容修,無極神晷…是只能測試擁有血脈之力的人嗎?”
容修看着她。
片刻,他道:
“當然。”
……
嘭!
一道流光飛起,而後迅速綻放成一朵燦爛至極的玄陣。
沐雅風仰頭看着,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激動與興奮。
第四個!
這已經是她這次來到星路之上,接連破解的第四個大宗師玄陣!
而且,只用了短短不到兩天的時間!
在她身後的不遠處,不少人正在圍觀。
瞧見她再次順利破解了一個玄陣,人羣瞬間躁動起來。
“沐雅風這是怎麼了?忽然變得這樣厲害?”
“越是往前,那玄陣越是複雜難解,我記得上次她被一個玄陣困了很久,最後也沒能解開,只得無奈放棄。這才過了多久,她就又回來了,而且進展這般順利!”
“她天賦一向很是出色啊,或許是忽然頓悟了也說不準…”
“再這樣下去,她這次真能將所有玄陣參悟,正式進入幻神殿了吧?”
“我本來還以爲會是上官的…”
“哈哈!開什麼玩笑?上官是很厲害,可她沒有血脈圖騰啊!怎麼也輪不到她吧?”
“說的也是…不過除了這一點,她倒是真的厲害。你們沒聽說嗎,她去了幻神海一趟,竟安然無恙的回來了,而且還打了南錦書一頓!要是沒底氣,她敢這樣?”
聽到前面那些對她的豔羨與讚歎,沐雅風的心情還是很好的。
然而後來出現的那個名字,卻是令她的眸色冷了幾分。
嗤。
不過就是仗着自己有幾分天賦,就膽大妄爲罷了。
聽說最近還仗着糰子,對第二神使各種提要求。
當真是囂張的沒邊了。
第二神使能容忍她一次兩次,次數多了,可不好說。
沐雅風搖搖頭,將心中那些紛亂的想法揮去,又繼續往前!
這一次,她說什麼都要走完星路,進入幻神殿!
……
院落內,容修與楚流正面對而坐。
二人中間,一道半透明的棋盤,靜靜懸浮。
上面,兩方棋子正在激烈廝殺。
楚流盯着棋盤,摸了摸下巴。
自從她看了《離火玄圖》,正式突破大宗師,在玄陣的修行上,就大有進益。
然而和容修這麼一交手,她再次產生了深深的挫敗感。
現在,不管她走哪,都已經沒有逆轉的可能了。
簡直是任人宰割。
“主子,那、那!走那兒啊!“
身後傳來一道焦急萬分的聲音。
楚流有些無奈的回頭看了一眼。
“小八,觀棋不語的道理,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你安心塗指甲不好嗎?”
小八紅脣一瞥,將手一揚。
“主子下棋贏不了,我這怎麼能安心啊?您瞧瞧,都塗亂了!“
楚流:“……你這是在嫌棄你主子水平不行?”
小八眼睛一眯,連忙笑道:
“哪兒啊!我這不也是爲了您好嘛!您看,您跟殿下打了這麼多年,都沒贏過幾次呢。“
楚流:“……“
這個我記得清清楚楚,實在是不用你來提醒的。
她揚了揚下巴。
“你想讓我走這?”
小八雙眼晶亮:“對呀對呀!”
“那你看好了。”
咻!
楚流屈指一彈,一道神力凝聚成棋子,迅速飛出,落在了小八指定的位置。
容修鳳眸沉靜,甩手落下一子。
如一劍斬落,將楚流這邊的最後一條路,也徹底封死!
楚流攤手:
“看清楚了嗎?按你說的來走,只會讓你家主子死的更快。”
小八心虛的縮了縮脖子。
“咳,主子,我也是沒學太久嘛,當然不能跟您和殿下比了…我保證下次絕對不說話了!“
楚流道:
“你上次和上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小八抿緊了脣,做出了縫線的姿勢。
楚流輕輕敲了敲她的額頭。
“反正你也是不會長記性的。”
她都習慣了。
小八眼淚汪汪。
她真的是想幫主子贏得啊!
正此時,四井從外面走了回來。
楚流有些詫異:
“四井,你這是去了哪兒?”
她從幻神海回來,就沒瞧見四井。
四井依次見了禮,這才解釋道:
“主子,我去了雷池。”
楚流微愣。
“雷池不是已經封鎖了嗎?”
現在,幻神宮中,應該都沒什麼人去那邊了。
四井嘿嘿一笑。
“是啊!不過我就是去岸邊看看,沒做其他的。”
楚流笑了一聲。
“雷池中所有的天雷都已經被凍結,有什麼好看的?”
四井卻道:
“沒啊!主子,那雷池之中的天雷數量極多,第二神使他們只是將上面的那一層封印了,但下面的那些,都還好好的呢!“
楚流眉心微動。
“哦?你怎麼知道的?”
這事兒極爲機密隱蔽,一般人是絕對猜不到的。
四井一頓:
“就…猜的啊…那下面的天雷之力都還在四處遊竄呢,站到近處仔細看看就能看出來的。”
楚流意味深長的看着他。
“四井。“
“哎。”
“你”
楚流正要開口,岑一忽然推門而出。
“主子。”
看他神色不同以往,楚流知道定然是有了什麼事兒,當下便問道:
“怎麼了?”
岑一來到她身前。
“七寒傳來消息,說他們在弒神冢,碰上久瓏與席宴了。”
“什麼!?”
楚流驟然一驚,站起身來。
因爲太過喫驚,她並未注意到岑一併未稱呼那二人爲神使,而是直接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