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驗親”這東西,根本沒有科學依據。
不過是利用這個藉口嚇唬背後元兇而已。
所以……
葉鳳頃纔不會真的去採宮裏頭每人一滴血。
尤其是皇帝。
龍體若是有所損傷,舉朝上下吐口唾沫就能把她淹死。
便是取了血,又能驗出個什麼來?
這個時代哪能和二十一世紀比?
更惶論驗dna了。
取每人一滴血這件事,只是個幌子罷了。
她真正要做的,是找那些不肯取血,心裏有鬼的人。
這會兒,葉鳳頃正和富保在對名冊上的那些人。
整個皇宮,除主子們外,光太監、宮女就上千號人,這還不算太后那邊的,故而,比對花名冊是個很大的麻煩事。
葉鳳頃不想麻煩別人,也不想放過元兇,便在用過午膳之後,偷偷溜出移花宮,來找皇上幫忙。
慕容放對她放心的很,直接把富保派給她,讓兩人忙活去了。
兩人從午後忙到天黑,還未將名冊比對完。
富保伸個懶腰,看着還在認真比對的她,心疼道:“我說葉姑娘誒,你這般拼命做什麼呀?”
“這麼多的名字,你便是對上一天一夜也未必能比對完。”
“真要老奴說呀,這裏頭有好些名字雜家都沒聽過呢,誰知道是真是假,萬一有人用了假名字來騙咱們,可如何是好?”
葉鳳頃點點頭,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便在旁邊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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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
她這字寫的委實難看,看得富保直皺眉。
葉鳳頃在名冊上做好記號,合上,看向富保。
“富保公公,不是我急功近利,是那麼多人信任我,願意主動來取血,我怕辜負他們的信任。”
早前幾百號人圍在移花宮伸長了手臂讓她取血的時候,那些眼神裏寫滿信任。
那一刻,她深深感受到這些人的質樸和熱情,總覺得要做些什麼,不讓他們爲自己擔心。
而對花名冊這樣的事,又不能假手他人,免得走漏消息。
因而,她才如此拼命。
富保聽完她的話,渾濁的目光裏流露出幾分讚賞:“既是如此,雜家便捨命陪君子了!”.七
沒辦法,這葉姑娘太討喜了。
別說寧王殿下和皇上,就連他這個老奴才也沒見過這麼好的姑娘。
和那些花花腸子特別多的人比,這葉姑娘簡直就是一股清流。
―――――
慕容烈剛到乾明殿,還沒來的及去找葉鳳頃,就被慕容放叫了過去。
明黃天子看着一臉高冷的兒子,氣不打一處來:“怎麼?現在連朕都叫不動你了?”
“還是說,你已經不把朕這個父親放在眼裏了?”
慕容放心裏有火啊。
你瞧瞧這個熊兒子,自打進了殿門,連一記正眼都沒給過他。
還滿臉怨懟,就跟他這個父親多對不住他似的。
要不是看在親生的的份兒上,他早擡腳踹人了。
慕容烈嘆息一聲,看向自己的父親:“父皇,您老人家有事直接吩咐就好,偏要把兒臣叫到這裏來,豈不是浪費時間?”
葉鳳頃還在生他的氣,他想着趕緊哄她開心,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上。
慕容放眨眨眼睛,眼珠子轉了一圈,看向那個讓自己生氣的兒子。
“什麼叫浪費時間?朕怎麼就浪費時間了?”
“歷朝歷代,哪個皇帝詔見臣子,要看臣子的時間?”
慕容放被他這話堵的心口疼。
如果不是不能罵粗話的話,他早臭罵這個狗兒子一頓了。
什麼玩意兒?!
沒有老子,哪來的你?
慕容烈吊兒郎當扯扯自己的長袍,十分不耐煩的衝他揮揮手:“父皇有事趕緊吩咐,兒臣還有事要辦。”
“快別囉嗦了。”
慕容放一直壓着的火當時就跳了起來:“狗東西!朕是你父親,叫你來怎麼了?”
“什麼叫別囉嗦了,哪個臣子敢這樣對朕說話?”
“慕容烈,你最好老實一點,否則的話,朕把葉鳳頃指婚給別的兒子!”
慕容放很想一把掌呼死這個熊兒子。
氣得吹鬍子瞪眼,思來想去,這招最管用。
果然……
先前還一幅愛搭不理模樣的慕容烈突然就屈服了。
“兒臣有錯,請父皇責罰。”
“懇請父皇千萬不要將頃頃賜婚給別人。”
雙膝跪地,不敢再對父親有半分不敬之色。
慕容放心裏的惡氣出了,傲慢的看一眼熊兒子,過了半晌纔出聲。
“朕聽說南方十三州郡的糧食收了,但百姓還在餓肚子,此事你可知曉?”
半年前,正是慕容烈和葉鳳頃南下,一路賑災種苗,才讓受災的百姓得已休養生息,沒餓死多少人,也沒讓南方發生暴亂。
但……
工部的黃維正不知從哪裏轉過來一份奏疏,上頭寫的都是百姓依舊喫不飽,甚至還發生官府搶百姓糧食的事。
說話間,命人將奏疏遞到慕容烈跟前。
“你自己看吧。”
慕容烈立刻打開奏疏,仔細翻看起來。
當他看完之後,猛的合上奏疏,一臉慍怒:“怎會如此?!”
“這幫貪官,怎能如此對待百姓?!”
若是豐收之年,官府多收些糧食,也就罷了。
今年是什麼年份?
先是蝗災,接着又是幼苗受損,倘若不是他和頃頃,不知要餓死多少人。
現如今,糧食收了,那些人還欺壓百姓,做的什麼官!
這樣的官,砍了算了!
慕容放沉吟了一會兒,才道:“這事按理說,朕應派太子前去查查情況,若屬實,摘了那批官員的腦袋。”
“但朕無法全然信他。”
“你三哥,只知縱情酒色,派他去不過是讓百姓嘲笑朝廷無人。”
“朕的意思是,在老四、你、老七中間選一人,你意下如何?”
慕容烈把奏疏還到龍案之上,這纔看向他:“回稟父皇,這差事讓四哥和七弟去比較妥當。”
“眼下魘勝之事還未出結果,兒臣怕有人傷害頃頃,不敢離她半步。”
慕容放皺眉:“爲了個女人,你要捨棄這天下?”
慕容烈搖頭,看向自己的父親,眸底毫無波瀾:“父皇錯了,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它不屬於你我,更不屬於某個人。”
“兒臣覺得,四哥善統籌,心思細密,能辦好這事。”
“如果父皇沒有別的事,兒臣去找頃頃了。”
行過禮行,恭恭敬敬退出大殿。
慕容放看着兒子退出大殿,突然癱靠在椅背上:“難道是朕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