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端端收到了席輕顏鄙夷的白眼,夙離霄微微抽了抽嘴角,覺得自己比之竇娥也不差什麼了。
這兩小子作天作地,恨不能拆了太子府,還受委屈?他看一言不合厥過去的人,是他纔對!
抱着雙臂站在席輕顏身邊,夙離霄忍着心頭的辛酸,暗戳戳觀察夙小墨究竟想做什麼。
若是還敢坑爹,他書房的藤條可就要忍不住再次出山了。
“孃親。”奶香的小身子依戀的靠在席輕顏肩頭,夙小墨抽了抽鼻子,囁嚅着脣,卻還是佯裝堅強的不肯開口。
扶正夙小墨的身子。席輕顏微微正色,與小傢伙平視,“小墨,你不是答應過孃親,要勇敢表達自己的想法嗎?嗯?”
溫柔的語氣帶着帶着安撫人心的力量,席輕顏碰了碰夙小墨的額頭,鼓勵的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難道連孃親都不能說嗎?”
圓溜溜的大眼睛瞬間染上了水色,夙小墨重新投進席輕顏的懷抱,哽咽着開口,“孃親,他們都說爹爹會娶別的女人,我不想讓你離開我們。”
老爹不給力,只能他親自出馬了,孃親你可莫要怪我。
心虛的垂下了眼簾,夙小墨爲了以假亂真,甚至微微顫抖着小身子,最後甚至隱忍的加上了抽泣。
驚呆了老哥!你這演技,沒個十年八載絕對練不出來。
狠狠揉了揉眼睛,席小晨一邊用心觀察夙小墨的表演,一邊記下了其中的訣竅,打算下次找人實踐。
“孃親,我很想你。”委屈的嘟着脣,夙小墨輕聲在席輕顏耳邊呢喃,軟乎乎小奶音直教人心都化了,便是席輕顏也不例外。
心中生起了一股愧疚,因爲她的計劃,席輕顏已經與兄弟兩分開很長時間了,他們不過才五歲,長時間見不到孃親,心中難免會多想。
特別是夙小墨,他自小缺少母愛,席輕顏可不想讓小傢伙覺得自己不要他了。
輕輕拍着夙小墨,席輕顏頓了頓,含笑與他打着商量,“孃親留在尚書府還有些事要辦,你和小晨……”
話還未說完,便接受了到了夙小墨可憐巴巴的眼神,甚至還緊張的拉住了她的衣袖。
席輕顏忍不住莞爾,接着道:“你和小晨來尚書府,陪孃親住些日子,可好?”
“啊?”這與他想象中的不一樣啊,夙小墨愛莫能助的看了夙離霄一眼,最後還是決定掙扎一下。
“孃親,你搬來太子府不好嗎?這樣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爹爹整天究竟在忙什麼?賜婚聖旨呢?大婚呢?聘禮呢?
他只是一個小孩子,卻每日要操這麼多心,夙小墨哭唧唧的抹了一把淚,這下是真覺得委屈了。
“咳咳。”抱着小傢伙起身,席輕顏帶着他們回到了菡萏苑。
“孃親與小墨約定,待你們下次回到太子府,孃親便隨你們一起回去好不好?”
這兩小子鬼精鬼精的,一點都不好忽悠,這智商怕是是隨了夙離霄。
哀怨的看了一眼夙離霄,席輕顏終於哄得小傢伙破涕爲笑,隨後讓春桃準備了許多零嘴,又爲兄弟倆把了脈。
經過調養後,夙小墨與席小晨站在一起,已經看不出有什麼差別了,不熟悉他們的人,或許還會直接將兩人認錯。
看着兩個一模一樣的奶包子,夙離霄心中歡喜,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小玩具,見他們轉移了注意,立刻勾了勾手,將夙離霄叫了出去。
來到院子裏,席輕顏面色一變,毫不客氣的一腳踹了過去。
夙離霄也不敢躲,苦着臉受了這一腳,“輕顏,你這是怎麼了?”天大地大媳婦最大,總歸沒人看見,他的面子算什麼,不重要,根本不重要。
氣勢洶洶的叉着腰,席輕顏撇着嘴點了點夙離霄的額頭,“你究竟在兒子身邊安排了什麼人,挑撥離間、胡言亂語,若是帶歪了他們,我與你沒完。”
五歲的孩子尚且不能辨別是非,夙離霄究竟能不能靠點譜!
迎着席輕顏懷疑的目光,夙離霄捏着鼻子背下了這史上最大的黑鍋,男人無語凝噎的擡眸望天,幽怨的嘆了一口氣。
“放心吧,回去後我會好好調查。”
算了算了,親兒子,看在他們方纔試圖將席輕顏拐回太子府的面上,這頓打還沒暫且忍忍吧。
“哼,你可莫要陽奉陰違。”斜着眼,席輕顏一臉懷疑,隨後眼眸一轉,一臉八卦的湊近了夙離霄,“夙塵安,如何了?”
敵人倒黴她就開心,嗯,就是這麼壞!
眉梢帶着顯而易見的嘲笑,席輕顏布靈布靈的眨着眼睛,宛如瓜田中胡亂蹦躂的猹,急切地想要探聽八卦。
好不容易到了自己的主場,夙離霄負着雙手,正準備侃侃而談展現魅力,便接收到了席輕顏警告的目光。
宛如泄了氣的皮球,夙離霄慫慫的縮了下脖子,甚至於猛然矮了一截。
“衛淑妃被禁足,至於姜嬪,重新恢復了妃位。”也算是打一棒子再給一顆甜棗了,不過這二人也算是徹底結怨,還是不死不休的那一種。
“夙塵安性情大變,這幾日從五皇子府擡出的屍體不計其數。”對此,皇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當沒看見。
還有一件事,夙離霄並不打算告訴席輕顏,他擔心說出來會污了女子的耳朵。
夙塵安那個混賬東西,竟妄想讓席輕顏爲他診脈,夙離霄在奉旨探望他時,好生毒舌了一番,氣的前者再次吐血,這纔打消了念頭,只是眸中的怨毒卻昭示着他並不平靜的心緒。
夙離霄不管他究竟想做什麼,但若是不自量力還想將手伸到席輕顏身上,他不介意親自折斷他。
“安王,你覺得這個封號怎麼樣?”收起心中的殺意,夙離霄坐在了院中的石桌上,順便拿起了一顆蘋果,於手中拋來拋去。
席輕顏反應極快,一下便猜到了男人說此話的用意,“皇上要封夙塵安爲安王?”
安,安分守己,無緣帝位,皇上這是在暗中敲打夙塵安。
讚賞的看了席輕顏一眼,夙離霄輕輕點頭,“封王后便會直接將他遣往封地,父皇將遼城賜給了他。”
遼城?那可是個苦地方,常年喫沙咽土也就罷了,更重要的是,它處於邊塞,對面就是匈奴的草原。
皇上這是要放逐夙塵安嗎?
與席輕顏的想法不同,夙離霄久居高位,想的到底是要通透些,皇上讓夙塵安遷去遼城,其一是爲了警告,其二便是要他好生守衛夙國,其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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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就是想保住夙塵安的性命了。
畢竟兵權在手,便是夙離霄想對夙塵安做什麼,後者也能有一擊之力。
他這個父皇,到底還是心軟了。
黑眸中的譏諷轉瞬即逝,夙離霄冷硬的心腸已經不會再爲皇上的任何舉動產生波瀾,只是覺得好笑罷了。
“安王?遼城?”輕聲呢喃,席輕顏猶豫了一番,最後還是小聲提醒道:“斬草要除根,一旦夙塵安離開盛京,天高皇帝遠,再想抓住他的錯處可就難了。”
他們與夙塵安早就成了不死不休的關係,而且席輕顏並不覺得夙離霄會被這層血緣攔下腳步。
皇上年事已高,或許做着讓他們兄弟握手言和的美夢,可自從夙塵安打算利用白航刺殺夙離霄開始,他們之間的兄弟情,便已然化爲了齏粉。
嘆了一口氣,夙離霄拉着席輕顏坐在自己身邊,認真的看着她,“輕顏,我總會好好護着你的。”
房間內,兩個小傢伙正探頭探腦的向外看去,卻見夙離霄只是抱了抱席輕顏,隨後又與她說起了話。
恨鐵不成鋼的握緊了小拳頭,兄弟倆恨不能魂穿夙離霄,將席輕顏拐回太子府。
“爹爹太不給力了,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一家團圓。”席小晨不高興的嘟着嘴,一屁股坐在了小榻上。
“哎,任重而道遠,還得看我們。”二人對視一眼,重振旗鼓後,又頭碰頭的湊在一起嘀咕着什麼。
等席輕顏再次回來時,他們已然恢復了活力,宛如花蝴蝶似的圍着女子轉。
“白航叔叔明日就要離開了,孃親帶你們去見見他,好嗎?”夙離霄帶兄弟來尚書府的目的之一,恐怕就是爲了給白航踐行。
只是這男人一向口是心非,怕是說了也不會承認。
難得沒有阻止席輕顏與白航見面,夙離霄雖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卻還是忍着彆扭交給了白航一塊令牌。
“到了南疆便去尋梅將軍,以你的能力,假以時日定會成爲他手下的一員悍將。”
夙離霄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況且以白航的能力,自是不需要從小兵做起。
“多謝。”毫不客氣的接過了令牌,看着席輕顏與兩小只的親暱戲耍,白航終於釋懷一笑。
幸好他沒有鑄成大錯,若是叫兄弟倆小小年紀便沒了母親,他恐怕會內疚一生。
上了一桌好酒好菜,待準備妥當後,明修也提着一個包袱趕來了。
幾人相視一笑,紛紛舉起了酒杯。
“願,事事順遂,平安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