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繁星被他這麼一問,反倒是愣了一下,但她還是很快就明白了什麼。
她的脣角微揚,說道:“我一直都覺得,不管是朋友還是家人之間,也都要給彼此一些空間。有些事情,如果人家想要說,總會告訴你的。”
“如果人家不說,那也沒必要問。”
周淮深的眼眸微垂,似乎正在思考着什麼。
數秒後,他問道:“你這麼想要找到你母親,大概就是因爲她很愛你吧?”
提及這個,紀繁星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
“是啊,我不知道別人的媽媽到底是什麼樣,反正在我眼裏,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我想過很多要跟媽媽一塊兒去做的事情,只是這些事情都還沒來得及做,她就不在了。”
“那你還算幸運,至少知道媽媽是什麼樣的。”周淮深說這話的時候,扭頭往一旁看了一眼。
雖然他的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但紀繁星知道,他心裏一定是有傷口的。
有些傷口,他只留給自己。
自己慢慢舔舐,慢慢癒合。
“程硯今天倒是跟我說了一些……跟你母親有關的事情。”紀繁星試探性地看了他一眼:“那你有想過……要去找她嗎?”
畢竟有些話,要當面問,才能問出一個答案來。
但周淮深在這件事上的態度,倒也挺堅決的:“從她扔下我的那一刻,我就不可能去找她了。”
“那你就沒想過,或許……她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紀繁星總歸是希望,周淮深在這方面的心結能夠打開。
他前面的人生,也算是比較苦了。
但願,餘生都能是甜。
“你以爲生活是演電視劇嗎?丟下了,就是丟下了,哪有那麼多的苦衷?”周淮深輕笑了一聲。
再說了,有什麼苦衷能持續二十幾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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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麼長的時間,但凡她來過一次,他可能都能找到理由去原諒她。
但沒有人知道,他曾經坐在周家的後門,盯着那條馬路看了一天又一天。
他就盼着有一天,她能來看看他。
沒有。
把眼睛都望穿了,他也沒等到。
慢慢的,他就明白了什麼叫做心灰意冷。
他更明白了,有些人根本就不必等。
紀繁星剛想要說些什麼,恰好老闆端着燒烤過來了:“兩位慢用。”
“謝謝。”紀繁星道謝後,便拿了一個肉串,遞給了周淮深:“沒有什麼煩心的事情,是一頓燒烤解決不了的。”
周淮深看着這肉串,仍舊提不起任何食慾。
紀繁星便直接說道:“張嘴。”
周淮深倒也聽話的配合了。
他咬了一口嚐了一下……
沒想到,這味道確實是還可以。
見他的神色之中分明多了一絲讚賞,紀繁星的脣角不自覺勾起了一抹笑容:“還不錯吧?”
嘴硬的周淮深當然不會承認。
但看他吃了一串又一串,紀繁星的心裏也有答案了。
兩個人喫飽喝足後,就從小喫街離開了。
“說實話,已經很久沒有讓自己這樣放鬆過了。”周淮深所說的,是發自肺腑之言。
這話,他雖然說得輕描淡寫的,但紀繁星聽着卻有點心疼。
她知道,他一定一個人承受了不少。
“以後如果你還需要有人陪你去放鬆,我可以陪你。”紀繁星馬上這樣說道。
她知道,陪在他身邊的人並不多。
她也給不了他什麼。
但基本的溫暖,還是可以的。
周淮深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很快想起了什麼,便問道:“對了,你今天怎麼會突然來找我?”
“有事?”
提及這個,紀繁星放在大腿上的雙手,不自覺地攥了下。
“確實……是有點事情想找你幫忙。”
“什麼事?”
“我有個很好的朋友,叫做江迎。”
周淮深不由得蹙了蹙眉:“江迎?這個名字,怎麼有點耳熟?”
“她是jk集團前陣子剛剛簽下的藝人。”紀繁星連忙給出了提醒。
周淮深很快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但這並不是因爲紀繁星的提醒,而是因爲那天他接到的一通電話。
有人要他封殺江迎。
對,是這個名字。
原本,他已經準備讓程硯着手去安排這件事了。
他欠別人人情,如今人家的一通電話,他當然就得還人情。
至於像江迎這樣的人。
說句不好聽的,在這個殘酷的圈內,就跟魚肉一樣,只能任人宰割。
別人願意捧你,你就能在大海里游來游去,過得恣意又自在。
但人家若看你不順眼了,就是另外一個下場了。
“周淮深,我也知道這事兒……可能讓你挺爲難的,畢竟是要你開口去找z先生。”
“但現在能幫江迎的,應該只有z先生了。”
“周淮深,我實在不知道能去找誰幫忙,我……”紀繁星也有點難以啓齒。
但只要一想到江迎,她就沒辦法坐視不管。
這些年,江迎雖然從來都不說,自己到底是怎麼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置,但她又怎麼會不知道,這爬上來的路有多難。
“你跟這個江迎,很好?”周淮深沉默了數秒後,這樣問道。
“嗯,很好。”紀繁星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她得罪了她得罪不起的人,你知道嗎?”周淮深的語氣中,多少帶着一絲意味深長。
原本,紀繁星還有點不確定。
但現在周淮深都這麼說了,那看來……是八九不離十了。
紀繁星的眉眼之間染上了幾分擔憂:“這個人是誰?”
周淮深扭頭看了她一眼,輕啓薄脣:“這件事,你就別多問了。”
“那江迎她……”紀繁星頓了頓之後,才又問道:“這個人到底想對江迎做什麼?”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比起我出手去阻止這些,你讓你朋友去跟這個人服個軟,才是最實際的。”周淮深所說的,是實話。
“就算z先生肯幫她,這個人也有別的辦法,能讓她哭着求饒。”
紀繁星當然相信。
在這個世界上,有的人就是這樣一手遮天的,可以輕易的拿捏一個人的命運。
過了一會兒,車輛便在紀繁星所住的小區停了下來。
“那我先走了。”紀繁星同周淮深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準備轉身離開。
周淮深卻叫住了她:“紀繁星。”
她駐足,扭頭看向了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