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嘆口氣說:“比如說念念吧,我覺得,她不該沉浸在太子逝去的痛苦中。她正處芳齡,再遇到令她動心的人也實屬正常,完全可以再嫁。同理,若是妻子離去,男子也可以再娶。”
華君澤捏捏荷香的手說:“念念若是再嫁,我贊同。還有,爹若是想再娶,我也沒有意見。”
荷香心中酸楚,卻還是點頭說:“對,我正是這個意思。只是,有孩子的人再嫁或者再娶時,務必要選擇心地純良的人,不求她待孩子如親生一般,只求她不要苛責虐待孩子。”
黑暗中,華君澤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華君澤幽幽地問:“娘子怎麼今夜突然說起了這個?”
荷香側過身,背對着華君澤,後背緊緊地貼着他的胸膛,說:“只是突然想到念念了而已。”
荷香又絮絮叨叨地與華君澤聊了許久,直到華君澤實在支撐不住,沉沉地睡去。
荷香扭過頭來,藉着月光,看着酣睡的華君澤。
荷香伸手撫摸着他的眉毛、眼睛、鼻樑、嘴脣、下巴……荷香貪婪地看着這個帥氣無雙的男人,想把他的一切都銘刻在腦海裏。
天快亮的時候,華君澤睜開眼睛,見荷香注視着他,嚇了一跳,問:“娘子,你是醒了,還是沒有睡?”
荷香莞爾一笑:“寶寶方纔踢我,把我踢醒了。”
華君澤揉揉眼睛,將被子掀起一角:“我起牀去給你做點好喫的吧。太醫說,你現在應該少食多餐。”
荷香拉着華君澤的胳膊說:“不好,不讓你去。我讓你再陪我睡上片刻,一會兒你又該上朝去了。”
華君澤眨眨眼睛說:“要不,我今日告假?”
荷香嘟嘴撒嬌:“不好不好,不要偷懶,你好好當差,還得給你閨女攢嫁妝錢呢。”
華君澤哈哈笑了起來,攬住荷香親了起來。
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華君澤起牀梳洗以後,上朝去了。
華君澤一走,荷香就起身,梳洗穿戴整齊後,去了華成俊的房間。
荷香喚起華成俊,溫和地對他說:“兒子,聽說仙遊山上有位隱居的名醫,看眼睛最是厲害。快快起牀喫早飯,母親帶你去山上尋他。”
華成俊翻了個身說:“母親,你別白費功夫了,我告訴過你,沒有用的。”
荷香爬上牀沿,拍了華成俊一巴掌說:“有沒有用,總得試試,不試母親不甘心。”
華成俊突然煩躁地坐了起來:“母親!您就死心吧!您就接受現實吧,您這輩子有個沒出息的瞎兒子!”
荷香伸手去掀華成俊的被子,華成俊卻裹緊被子,抓狂地揮舞着胳膊說:“母親,我瞎了,瞎了!您認命吧,不要折騰了好嗎?!”
華成文聞聲衝進來,喝道:“成俊,你怎麼跟母親說話呢?母親不都是爲了你好?你不要氣母親了好嗎?去試試,萬一能好呢?”
華成俊抱頭嚎啕大哭:“沒有用,沒有用啊!我怕母親抱了希望而去,失望而歸。在咱們家,我就是一個累贅。”
荷香擦擦眼淚,坐在牀邊耐心而堅定地說:“兒子,第一,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們都愛你。第二,放棄不是母親做事的風格,成與不成,你都必須跟母親去試試。”
荷香不再說話,只管摟着抽泣的華成俊,一下一下輕輕地拍着他的後背,直到他完全冷靜下來。
終於,華成俊坐直身子,彷彿下定了決心,說:“好,母親,我跟您去。”
荷香出了房門,華成文幫弟弟穿好衣裳,問雁端來飯菜,母子三人一起用了早餐。
之後,華成文去了國子監,而荷香則回臥房,取了木匣子,乘上馬車,帶着華成俊向仙遊山駛去。
到了馬車無法通行的陡峭之處,荷香下了車,拉着華成俊向山上爬去。
問雁忙跟上,說:“夫人,您身子重,我來扶着小公子吧。”
華成俊想拒絕被攙扶,但想了想,爲免母親憂心,他還是乖乖地讓問雁扶着他的手臂了。
很快,他們就到了那個小院外。兩個暗衛現身了,荷香讓他們和問雁一起,在院外守着。然後,荷香母子就進了小院。
進了堂屋,荷香將木盒放在桌子上,扶着華成俊坐在椅子上,說:“成俊,母親今日要告訴你一個祕密。在未來,有一個醫學更發達的時代,母親知道去那裏的方法,你願不願意和母親一起去?”
華成俊的眉毛微微上揚了一下,問道:“只有我們兩個去嗎?”
荷香說:“是的,在那個時代,各種技術都更先進,人們生活富足,就像……就像母親在傳奇中寫的那樣。但是,咱們去了之後,也許就回不來了。”
華成俊搖頭說:“母親,如果去了那裏,我的眼睛還是好不了呢?那我豈不是太自私了。”
荷香揉揉華成俊的頭髮說:“說實話,那裏還有我的親人和朋友,我也想見見他們。那邊可以做許多精密的手術,若真的還治不好,至少我們盡力了。”
華成俊循聲扭頭,衝着荷香的方向說:“那父親呢?兄長呢?他們怎麼辦?”
荷香有些哽咽,她低頭穩定了一下情緒說:“我不想將你父親和兄長帶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若是他們到那邊,過得不如意,卻又回不來,也許會對我心生怨恨。想來想去,還是我們母子二人去吧。”
華成俊想了一會兒,點頭說:“母親,我願意去那個世界試一試。”
荷香欣慰地站了起來,這對華成俊來說,是一個重大的人生決定,她必須徵得華成俊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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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打開木盒子,從裏面拿出一把鑰匙。她顫抖着手將鑰匙拿出來,插進木雕電視的鑰匙孔中。她心中既不捨,又忐忑。
木雕電視突然發出齒輪轉動的聲音,按井永年留下的指南,這表示時空穿梭系統開始運轉了。
荷香拔下鑰匙,深呼吸幾下,穩住情緒,將鑰匙插進木雕的廣播電視塔,順時針轉了幾圈。
木雕電視塔傳來電磁波的聲音。荷香拉着華成俊的手,默默唸起了咒語,整個屋內逐漸變亮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