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烈身披月白色錦裘,翩然而至。
與葉鳳頃並肩而立,面帶笑意看着跟前孤冷清絕的男子。
縱然那人是他的弟弟,男人也沒有半分好臉色。
充滿侵略性的長臂伸出,攬住葉鳳頃腰肢,無聲的宣示着所有權。
面上衝慕容焱卻是笑着的。
只不過……
那笑裏透盡虛僞。
葉鳳頃萬萬沒想到狗男人會突然追過來,也不知怎搞的,竟然有種被“捉姦在牀”的感覺。
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完全不敢看他的臉。
垂着頭,默默站在一旁,不敢言語。
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特喵的,果然不能揹着人做事,你看……
現如今,叫她怎麼解釋?
即便長一身的嘴,也說不清楚。
頭疼。
慕容焱看了眼落在葉鳳頃腰際的大手,隨即便垂下眼睫,時才浮起的那抹喜悅頃刻間被清洗的乾乾淨淨,再無半分雜念。
“我家頃頃……”
單就這四個字,便是他永遠也無法企及的高度。
手裏的瓷瓶瞬間變得冰涼,宛如一道利劍,直指他的心臟。
他甚至有種想要逃的衝動。
奈何,在喜歡的女人跟前,無論如何都要維持住最後一點尊嚴。
強擠出一抹笑意,看向眼前這對璧人:“既是如此,臣弟不忍頃頃一番心思,便就收下。”
“往後頃頃若是有需要臣弟的地方,儘管說,臣弟一定鞠躬盡瘁。”
這話,半假半真。
鞠躬盡瘁是真的,叫那一聲臣弟是假的,滿是不甘心。
卻……
又莫可奈何。
因爲感情這事,最是沒道理可講,並不是我心悅你,你便心悅我。
慕容烈看他態度還算恭敬,也沒有直勾勾盯着葉鳳頃看,大掌一揮。
“時辰不早了,七弟早些歇着。”
摟着葉鳳頃的腰肢轉身,擡腳便走。
只留慕容焱一人在原地發呆。
雪依舊紛紛揚揚的下着,落在人的肩上,頭髮上。
從菱花門離開,一直往前走了很久,慕容烈都沒有出聲。
兩個人就這麼並排走呀走,幾乎把整個宮殿都走完了,也沒聽到他說話。
氣氛凝滯又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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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鳳頃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時不時用眼角餘光瞄一眼狗男人,生怕他發火。
可……
這一路走過來,兩人白雪滿頭,也沒聽到他說一個字,不由得緊張起來。
“你…怎麼不說話?”
因爲緊張,說話的時候也是磕磕絆絆,帶着幾分驚慌,像是受驚了的小兔子,目光裏寫滿無措。
慕容烈幽幽嘆息一聲,抓過她的手,握在掌心裏,與她面對面站着。
說實話,看到她與慕容焱夜半私會,不生氣是假的。
但……
因爲是她,捨不得衝她發火,更不忍看到她現在這幅表情。
她明明沒有做錯,只是沒有依賴他而已。
卻像是在他心上劃開一條星河,生生將兩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又扯遠。
雪一片一片,落在她與他的發上、眉間。
男人嘆息着,擡手拿掉她眉間的雪花。
桃花眼裏寫着失落:“這般不信任我?”
葉鳳頃一度以爲:依着這人的壞脾氣,定是先衝自己發一通火,然後再給自己講道理,死皮賴臉佔便宜。
如今,聽到他充滿失落的語氣,心尖尖上驀的一疼。
“我……”
“不是!”
“真不是!”
不忍看他失落的眼神,急匆匆解釋:“因爲我們都被禁足在移花宮,出不去,我就拜託他幫忙,並沒有其他意思。”
眼下,她與慕容烈都被禁足移花宮,倘若不想辦法找證據自救,誰知道要被禁足到什麼時候?
再說了……
目前暫時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來指證她,可萬一那些人弄出來新的證據,特別過硬的那種,她又要如何面對?
到時候,以林相爲首的那幫人,肯定不會放過她。
自然也不會放過慕容烈。
畢竟……
在他們看來,慕容烈指使她對慕容奉下手的動機最大。
說實在的,她不敢看慕容烈現在的眼神。
那樣的眼神,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匆匆解釋一句後,便垂下眼去,不敢再看。
腰上倏然一緊,接着,她紮紮實實被男人抱進懷裏。
那人下巴抵着她的肩,嗡聲嗡氣說道:“你知道嗎?我好怕你剛纔什麼也不說。”
“依着你的性子,不在意的事,根本不會多看一眼。”
“我好怕你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解釋,就這樣和我劃清界限。”
“可就在剛剛,我聽到了你的解釋,你的在意,讓我知道你很在意我。”
“我很開心!”
慕容烈從來沒一口氣說過這麼多的話,抱着懷中的軟玉溫香,桃花眼裏盡是滿足。
葉鳳頃一頭問號:哈?
我只解釋了一句,他就滿足成這樣?
怕不是個傻子吧?
“那……你不生我氣了?”
那人放開她,指尖在她鼻尖上輕輕颳了一下,隨即又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我敢麼?”
“你如此優秀出色,我只怕你不要我。”
此時此刻的男人,像是求愛撫的大型忠犬,搞得葉鳳頃哭笑不得。
手慢慢環上男人的腰,圈着他。
“你怎麼這麼好哄?”.七
那人下巴依舊搭在她肩上,孩子氣的道:“怕你不要我呀。”
因爲他曾經那樣深的傷害過葉鳳頃,害得她差點沒命。
所以……
在真正喜歡上她以後,他終日戰戰兢兢,唯恐她提及舊事。
葉鳳頃哄孩子似的拍拍他的背:“好啦,我不氣你,也不惱你,但你要抓緊我呀,別把我弄丟了。”
一剎那間,慕容烈覺得被人用力攥住的心臟放鬆開來。
男人突然俯下脖子,尋着她的脣,用力噙住。
大雪紛飛,他將他裹在自己在錦裘之內,包裹的嚴嚴實實。
漫天冰寒,皆被他身上的暖意吹散,只剩下濃濃情意。
―――――
朝堂之上,林相又趾高氣昂起來。
他的嫡親外孫又成了太子,一時間,風光無兩。
放眼整個朝堂,誰能比得過他?
雪後天氣更寒,慕容放一肚子怨懣從龍牀上爬起來,十分不情願的坐在龍椅上上朝。
真羨慕慕容烈那個小王八羔子,這麼冷的天,不用早朝,在移花宮抱着心愛的女人睡覺。
哪像他,一把年紀了,還要看那幫老不死的臉色。
慕容放在龍椅上剛坐穩,林相便發難了。
“敢問皇上,葉鳳頃到現在遲遲不處置,是何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