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保覺得:自己命好苦,攤上這麼個打不過偏又要追着兒子打的主子!
奈何……
他是奴才,人家是主子,便是心裏有怨言,也只能生生嚥下去。
頭前兒,皇帝扔了身上所有能扔的東西,他這一路追過來,邊追邊撿,都是今兒個皇上身上的穿戴。
如果不是顧及顏面的話,大抵皇上身上那件龍袍也得扔出去。
來到皇上近前兒。
俯下腰,把撿到的靴子、玉帶、香囊、金鎖、荷包一樣一樣往皇上身上穿。
“回稟陛下,在您追着五殿下出來的時候,林相就走了。”
“老奴瞧着他走了,才追出來的。”
皇上:富保心裏苦,但富保不敢說。
您若只是爲了躲避林相大人,隨意找個什麼藉口不好?
偏要找這樣的藉口,弄得自己一身狼狽,沒的叫人看笑話。
不過……
這些話他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
他能做的,就是好好伺候陛下。
慕容放在富保的伺候下穿戴整齊,散亂的頭髮也重新梳理好,這才起身,往交泰殿走。
進到大殿內的時候,地上的狼藉已然被收拾乾淨,好似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他大步前行,停在龍案前,凝着那些奏疏,終於下了決心。
“富保,擬旨。”
富保急忙放下手裏的拂塵,半跪在一旁的小案之上,提筆、沉腕寫字。
“陛下請吩咐。”
慕容放沉吟半晌,捻着花白的鬍鬚,慢條絲理說道:“第一道聖旨,明發各州郡、各署、各有司衙門:皇長子慕容奉,遭小人暗算,屢屢犯錯。雖法不能容,卻情有可原,朕念其一片孝心,又爲小人矇蔽,特以孝道感其身心,復慕容奉太子位,輔政監國,望萬事以天下蒼生爲重,且不可再生事端,令皇家蒙羞。”
富保聽到這些,雖感驚訝,卻什麼都沒有說。
皇上在這種情況下復立慕容奉爲太子,一定有他的考慮,自然是思慮萬全後才做下的決定。
他什麼都不應該說,也不該勸。
慕容放恐富保書寫的速度跟不上,唸完第一道聖旨後,停頓了好一會兒。
看到他停筆,才又道:“第二道聖旨,是給慕容烈和葉鳳頃的。”
“你回頭親自去趟移花宮,將他二人禁足,叫這兩人老實安份一些,莫要再給朕添亂。”
“待到真相水落石出,朕自會放他們出來。”
相較於第一道聖旨,這二道聖旨簡直就是不近人情。
慕容奉犯了那麼多大錯,實實在在危害到了江山社稷,還能復立太子之位。
不得不說,這位太子殿下真是好手段。
再看慕容烈和葉鳳頃,也沒做什麼,不過就是跟皇上頂了幾句嘴,便要一直禁足。
哪位皇子受寵,哪位皇子不受寵,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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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保很快擬好聖旨,拿起來,送到慕容放跟前:“敢問陛下,可要仔細一觀?”
慕容放擺擺手:“不必!第一道聖旨明發,第二道你去移花宮宣旨,多派些人手,看好那兩個人。”
“若他二人少一根頭髮,朕唯你是問!”
富保誠惶誠恐:“老奴依陛下旨意辦,絕不敢心存僥倖。”
慕容放這點滿意的點點頭:“去吧。”
“老奴遵旨!”
富保正要走,慕容放突然又叫住了他。
“找個得力之人,去葉府給阿婉送個消息,就說……”
“朕一定會護頃頃安全,叫她莫要擔心。”
―――――
和交泰殿裏的沉重氣氛相比,移花宮的氣氛就輕鬆的多。
葉鳳頃拉着慕容烈風風火火回來。
把狗男人推坐在紫檀椅上,端起蠟燭往他身上照。
時前,在交泰殿裏的時候,皇上砸了他那麼多下,也不知砸着哪裏沒有。
慕容烈見她如此擔心自己,心裏頭喝了蜜似的。
甜!
也不說話,靜靜往紫檀椅上一坐,微笑着看她檢查自己。
葉鳳頃仔細觀察過他的衣裳,除了衣襬處有一塊泥灰之外,其他地方都是嶄新的。
雖然皇上砸了他很多下,真正砸中的,也就那一下。
而且……
還是他爲了護着她,才被砸到的。
想到他冒着這麼大的風險來保護自己,這顆心就軟的一踏糊塗。
“慕容烈,你是豬嗎?”
“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禁足?偏要跑到這裏來鬧?”
“你自己蠢,把我也當成和你一樣蠢嗎?”
即便沒有慕容烈,這事她也能解決。
只不過……
可能會費些脣舌,花上點時間。
反正只要皇上相信她,就沒什麼好怕的。
慕容烈這廝倒好,傻不愣騰跑過來,還引得皇帝發了那麼大的火。
假如她是皇上的話,保不齊會砍了慕容烈的腦袋。
皇家威信,天子尊嚴,豈能這般被人挑釁?
就狗男人最狗。
因爲關心,嗔怪他的時候聲音有些大,透着股子凌厲。
和溫柔婉約的葉依柔相比,簡直就是個夜叉。
偏生的……
慕容烈受用的很。
聽在耳朵裏,享受的緊。
反握住葉鳳頃的手,把他往自己懷裏拽。
“即便本王是豬,也只是我家頃頃一個人的豬!”
“再說了,你見過像本王一樣帥氣英俊的豬麼?”
葉鳳頃翻個大白眼。
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般自戀的。
十分嫌棄的搖搖頭:“咦……”
“我不喜歡豬!因爲我是人!”
話裏話外,都在罵慕容烈是豬。
男人一點兒也不不生氣,手稍一用力,便將葉鳳頃拉進懷裏,堪堪就坐在他的大腿上。
葉鳳頃掙扎,想要躲開。
卻……
被這人按住了腰,動彈不得。
“快放開我!”
男人笑的眉眼張揚:“不放!”
“還敢說你家夫君是豬麼?”
“本王是豬,那你就是本王唯一的配豬。”
我去!
這特麼說的還是人話?
“慕容烈,我就不能是個人嗎?”
“頃頃,方纔可是你先提及的豬。”
啊……
好像真的是這麼回事。
葉鳳頃有苦說不出。
繼續賣力掙扎:“慕容烈,你快放開我,讓人看見,像什麼樣子?!”
倒不是她矯情,而是宮裏頭眼睛多,她和慕容烈又不是已婚夫妻,這樣的姿勢太過親密,傳出去不好聽。
皇后娘娘可是巴不得抓她小辮子呢。
慕容烈按在她腰上的手愈發用力,緊緊箍着她。
“整個移花宮就兩個丫環,都被我打發走了,誰能看見?”
“還是說……”
“頃頃想與夫君發生些別人不能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