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發佈時間: 2024-09-18 16:4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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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出手

使勁搖搖頭,穆婉秋果斷地抬起手,聽著自己的手叩打著木門發出咚咚咚的聲音,她暗暗後悔,「早知道老天也會隨意換牌,我早下手就好了,即便黎家不需要,我準備了也是無患啊……」

一直想著自己身份低賤,比不上谷琴,一直想著黎君做不了全族的主,一直僥倖地想著這一世黎君活著,谷琴總不會像前世那樣肆無忌憚地背叛,所以,她一直沒操心這事兒。

就剩兩天了,她現在出手還來得及嗎?

「……這麼晚了,誰啊?」聽到敲門聲,守門小廝應了一聲,一開門不覺怔住,「白師傅,這麼晚了,您……」穆婉秋已好久不來黎記了,有谷琴囑託,瞧見是她,守門小廝眼底現出一絲猶豫。

「我想見黎公子……」穆婉秋掏出一兩碎銀塞過去。

「這……」一手握住硬邦邦的銀子,守門小廝立時眉開眼笑,「白師傅來的正巧,大公子今兒下午才回來,您稍等,我給您回一聲……」雖接了銀子,可有谷琴的吩咐,他還是不敢就放了穆婉秋進去。

不一會兒,秦健風風火火地跑出來,「大公子在調治處,白姑娘隨奴才來。」

一跨入調治處大門,穆婉秋就像走入了古墓荒塋,院子裡人流穿梭,卻沒有一點聲音發出,一股沉悶的氣息直讓她透不過氣來。

「公子正在廳裡議事,白姑娘隨奴才來……」見穆婉秋目光落在燒沒了頂的西面一溜廂房,秦健開口說道。

「谷大師就在那兒出的事兒?」穆婉秋手指著西面。

「是,今兒中午的事情。火才被撲滅……」

「帶我去看看……」

「這……」那裡幾乎都是谷琴的人,視穆婉秋如仇敵,秦健一陣猶豫,接著就點點頭,「白姑娘隨奴才來……」

在門口遇到一個正端垃圾出來的小雜工。瞧見穆婉秋,如同見鬼般睜大了眼,接著忙站直身子閃道一邊。恭敬地說道,「健爺來了……」

「公子吩咐過,垃圾也不可亂扔。待驗過了再處置……」見小雜工要出去倒垃圾。秦健囑咐道。

「是……」小雜工應了一聲,餘光悄悄噯向穆婉秋。

也不答話,穆婉秋邁步進了屋。

見她進來,正清點器物的大師傅們都停下了手裡的活,紛紛閃身立在一邊,卻並不說話,只拿眼睛看著穆婉秋。

「……怎麼好好的竟會發生爆炸?」也知這些人對自己防備的緊,穆婉秋也沒上前打招呼。她環視了一圈狼藉不堪的屋子,開口問秦健,兩人都沒注意。剛剛的那個雜工悄悄地蹭到門口,趁人不備。飛一般跑了出去。

「……是那個爐子上的銅壺,一向是燒水用的,不知被誰誤裝了麻油進去,灑的裡外都是,谷大師要用熱水,喜鵲就去燒,剛一點火就炸了……」秦健指著西窗下一個被熏的黑糊糊的爐灶說,想起當時的慘狀,他臉色一陣蒼白。

「……麻油味很大的,怎麼會聞不出來?」穆婉秋問道。

失手誤裝是不可能的,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只是,銅壺裡有沒有東西,是油是水一聞便知,喜鵲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她眼睛掃了一圈,又問,「喜鵲呢?」

「燒死了,奴才進來時,人都燒成了黑炭,連谷大師都被燒了半面身子,不是救的及時怕是也沒命了……」秦健搖搖頭,「這話大公子也問過……後來才知道,為了準時交出香品,這裡的人已經連熬了幾夜,早就昏昏沉沉了,大家猜喜鵲當時是困迷糊了……」又歎息一聲,「說什麼的都有,可惜,人都死了,誰也無法對證……」

「……院裡當時就沒別人嗎?」穆婉秋皺皺眉,那麼大的爆炸聲都聽不見,「竟讓谷大師熏壞了嗅覺?」

麻油燃燒起來氣味是大,但沒個一時半刻的也熏不壞人。

看到這兒,穆婉秋覺得,谷琴自殘可以排除了,她再狠辣,也不會讓燒了自己的半面身子,她一定是中了招。

這就是她腳踩兩只船,想左右逢源的代價!

想是谷琴也猜到是誰害她了吧,可惜,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想到前世不可一世的谷琴也有今天,穆婉秋心頭有一股別樣的滋味。

「……火勢太快了,那麻油一遇明火呼地一下就著了。」秦健搖搖頭歎息一聲,谷琴身邊可沒有墨雪那樣身手奇快又不要命地死忠的人,「……待大家聽了聲音趕到時,大火已堵住了門,不是老爺得了信調來侍衛,下死令讓人硬沖進去,谷大師就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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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廳裡已有人抽泣起來。

留在這裡的都是精英,都是谷琴的愛徒,神一樣的谷琴重傷了,於他們來說就是天塌了一般,更何況,一直以來,黎家就不景氣,調治處的經費一壓再壓,人員也一減再減,如今又飛來橫禍,誰知道黎家還能不能支撐下去?

他們又將何去何從?

「……秦爺知道大公子會怎麼處置這裡嗎?」有大師傅低聲問,「……這裡會不會被關了?」

這是大家最關心的問題,見有人問出,眾人齊刷刷看向秦健。

一技傍身,她們到哪都不愁吃穿,可是,再要找一個像黎記調治處待遇這麼好的去處可是再沒有了,最主要的,一旦調治處關了,黎記從此一蹶不振,那麼,她們這些大師傅就得被裁去一大批,雖是同門師姐妹,競爭還是有的,一般作坊來說,能用得起一個已是極限,若真確准這裡會被關了,她們必須得早就做打算,先下手為強。

「……我也只是個奴才,這等大事哪會知道?」秦健搖搖頭,他話題一轉,「不過隨在公子身邊,我常聽帳房跟大公子說黎記的財務很緊張,讓他想辦法……」他眼睛掃了一圈,「屋子燒成這樣,大部分設備都毀了,就是公子有心修整,沒個十萬二十萬兩銀子怕是也辦不到……再開也不知什麼時候嘍……」

「……健爺兒的意思是這調治處很可能就此關了?」一直默默無語的李寒冰突然抬起頭。

「我可什麼都沒說!」秦健連連搖頭,轉向穆婉秋,「白姑娘走吧……」

原來黎家的財務竟到了這地步!

他竟從來不跟她說,聽了秦健的話,穆婉秋心下暗驚,不覺中為黎君捏了一把汗,她幽幽歎息一聲,隨秦健邁出了被燒的黑糊糊的門檻。

轉過一道金絲楠木孔雀開屏大插屏,黎君正背對著門站在窗前,一襲月白色單薄長衫在窗前的清風裡微微飄拂,望著那高俊的背影,明明依然向往昔一樣的飄逸嫺靜,可穆婉秋就是感到一股蕭瑟落寞之氣直面襲來,令她透不氣來。

廳兩面並排站了十幾個管事,卻是鴉雀無聲。

穆婉秋甚至能聽到自己軟軟的繡花鞋底踩在青黑色大理石地面上發出的撲撲聲,沉寂中異樣的響亮,震的屋子裡緊繃的空氣一顫一顫的,不知不覺間,管事們的目光也隨著那雙鵝黃色的繡花鞋一寸一寸向前移著。

「黎大哥……」在堂前站定,穆婉秋低叫了一聲。

月白色的背影一震,好半天,黎君緩緩地轉過身,「阿秋來了……」聲音淡淡的,他回身在廳正中的椅子上坐下。

終於有人打破沉寂,眾管事長出一口氣,廳裡的氣氛頓時一輕。

知他心情不好,對黎君的冷淡穆婉秋卻也沒多想,見他坐下,她開口說道,「……那個黯然銷魂香制好了嗎?」谷琴受傷前一定是調出了並送了出去,否則,柳家不會對她動手。

隱隱地,穆婉秋僥倖地希望谷琴震驚于柳家的狠毒,為了報復又把秘方透給黎家。

前一世,就是這個黯然銷魂香在明玉公主大婚上一夜成名,可是,就剩兩天了,要重新研製一味勝過黯然銷魂香的香品怕是來不及,能有現成的方子,她稍加改制最好。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黯然銷魂香若是制好了,大家還哪會這麼難過了?

聽了這話,眾管事都一激靈,剛鬆懈下來的空氣頓時一緊,刷刷刷,眾人俱屏息靜氣地看向黎君。

「……沒有。」黎君搖搖頭,話題一轉,「阿秋有事?」

「我……」穆婉秋看看左右。

「他們都是黎家的核心管事,阿秋有話只管說……」循著她目光看了眼左右,黎君道。

「這……」

穆婉秋一陣猶豫,隨即想到,就剩兩天了,我要備制明玉公主大婚用香品,也得這些人積極配合,瞞他們也沒用,念頭閃過,穆婉秋就坦蕩地說道,「我可以為黎記調治明玉公主大婚遴選香品……」

轟的一聲,如靜湖投石,沉寂的大廳瞬間沸騰起來。

她可以為黎記調治明玉公主大婚遴選香品?

這小姑娘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她以為她是誰?

能勝過號稱神級人物的谷琴?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一時間,不屑的,蔑視的,嗤笑的目光聚光燈般落在穆婉秋身上,甚至有人懷疑這小姑娘是不是想出名想瘋了,暗中耍手段害了谷琴,然後這麼冠冕堂皇地替代她,還美其名曰:

為黎家分憂!

「在黎記,我到底是一點威信都沒有啊……」各色的目光如烙在背,穆婉秋身子一僵,她強自挺直了腰背。

早就知道會出現這種僵局,所以她一直不敢說她會調香,自告奮勇幫黎家準備明玉公主大婚用香,不是危難就在眼前,不是她的命運和黎家息息相關,不是這世要改運,她首先就要改了黎家的運數,她發誓,打死她也不會站在這裡受這份白眼。

殷殷地看著黎君,她希望她這個一直信任的大哥能夠像曾經李記的趙寶軍一樣,相信她重用她,能夠力排眾議臨危點將。

目光還和往昔一樣溫潤,神色還是一貫的悠然,黎君靜靜地看著穆婉秋,久久,他開口道,「……阿秋真會說笑,連香味都不會聞,你怎麼會調香?」又道,「這事涉及黎家是否能延續皇商資格,阿秋不可胡鬧……」話題一轉,「阿秋先回吧……」招手示意秦健帶下去。

「連他都不相信我會調香!

原來他上午的那些話是安慰我啊……」想起就在上午,她那些刺鼻的花香浸膏才被黎君撞了個正著,穆婉秋心頭泛起一股絕望的難過,聽到身後一陣嗤笑聲,她直想轉身就走。

可是,這不是賭氣難過的時候,事涉她的命能不能改,她滿門的血海深仇能不能得報,這個時候,她絕不能孩子般置氣!

深吸了一口氣,穆婉秋強迫自己冷靜,一閃身躲開應聲上前的秦健,「……黎大哥!」語氣隱隱帶著一絲哀求。「我會調香的,黎大哥不信可以考較我,要不……」她商量道,「我先制了香品送來讓黎大哥品鑒,若不中意。再淘汰也不遲……」

「……再淘汰也不遲?」調香一處的副管事徐宏哧笑一聲,「話說的輕巧,就剩兩天了。若你的香品不合格,少東家哪還有時間更換?」

話音一落,穆婉秋身後一陣譁然。眾管事紛紛附和。

臉色一陣漲熱。穆婉秋緊咬著唇看著黎君。

感覺一股懾人心魄的氣息自黎君身邊透發出來,嘈雜聲頓時一消,眾人瞬間屏住了呼吸。

沉寂中,穆婉秋再次哀求道,「黎大哥就讓我試試吧,若怕耽誤了,您只當成備用品就好……」

「阿秋能在黎家危難之時說出這話,我很感動……」嘴裡說感動。黎君聲音卻淡淡的,他話題一轉,「除了谷大師。黎記的高級調香師也有很多,個個都是調香聖手。我代各位大師傅謝謝阿秋的心意……」朝秦健揮手,「……帶下去。」

「是啊……」內總管黎青勸道,「白姑娘連品級都沒有,就算公子肯用您的香品,明玉公主一見您沒品級又沒名氣,怕是連看都不屑看,直接就淘汰了黎家,您快回去吧……」說是遴選不分貴賤,可要真正在皇家那裡出頭,靠得還是名氣威望啊。

明玉公主哪有時間和心情把所有的樣品都一一品鑒了?

「這……」

這個穆婉秋還從沒想過,她身子一震,求證地看著黎君。

難道他拒絕她是因為這個?

「……帶下去。」已有些不耐,黎君低緩的聲音透著股不容置疑。

秦健忙又躬身做了個請的動作,見穆婉秋執拗地站著不動,他急得額頭見了汗,壓低了聲音勸道,「白姑娘就別操這份心了……」余光掃向左右,「李師傅也參與了黯然銷魂香的研製,公子已經和各管事商定了,讓她接替谷大師未完的事物……」

李師傅就是李寒冰,谷琴的首徒,第十八界鬥香會魁首,頗有調香天賦,去年才考過了高級調香師,技藝雖不如谷琴,在秦健和眾管事眼裡,由她接替谷琴要比什麼品級都沒有、甚至連香都不會聞的雜工出身的穆婉秋強多了。

雖說在黎記李寒冰也算是谷琴之下第二人了,可是,她和谷琴、魏氏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

李寒冰調出的香,怎麼能勝過已被谷琴賣給柳家的黯然銷魂香!

聽了這話,穆婉秋心裡一急,想起前世她和黎家的慘澹結局,她身子晃了晃,險些栽倒,「……黎大哥!」她聽自己嘶啞的聲音哀求。

隱在白衫下的手臂一陣痙攣,黎君感覺一股窒悶之氣緊緊地膨脹在胸口,好半天,他才呼出一口氣,「……帶下去!」低緩的聲音帶著股懾人的威嚴。

秦健一哆嗦,再不敢遲疑,硬拖了穆婉秋就走。

在門口遇到應命趕來的李寒冰,瞧見穆婉秋被拖出來,她身子一頓,迎著穆婉秋的目光,嘲諷地和她對視著,好一會兒,李寒冰一抬腳,大步越過她走向正堂。

掙脫秦健,穆婉秋緩緩地轉過身,直看著李寒冰的身影消失在屏風後,她忽然一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一瞬間,空靈的眼底已是一片果決的清冷。

……

「……就說師父是白操心,您偏不信。」傅菱端了一小碗燕窩粥,坐在床邊一匙一匙地喂谷琴喝,「……大公子根本就不信白師傅會調香!」語氣別樣輕快。

谷琴半條身子纏滿了紗布,僵直地側臥在床上,聽了傅菱的話,她神情一震,潛意識地想坐起來,剛一挪動,牽動了傷口,瞬間傳來一股錐心刺骨的痛,她心一陣煩躁,一把推開遞到嘴邊的湯匙,「拿開……」

傅菱一哆嗦,一匙燕窩粥整個灑在谷琴身上,她驚叫一聲,「師父……」忙放了碗過來收拾,慌亂地掏帕子擦。

燕窩粥不是很燙,可谷琴渾身都是燒傷,即便沒傷的皮膚也被熏的泛著紅色,恨不能冰在涼水裡舒服,哪經得起一絲溫熱?

黏糊糊的粥一粘到胸口上,谷琴全身的皮都是一緊,接著就是一陣抓心撓肝的疼,感覺胸口的皮膚都似被傅菱揭了去,「啪,啪……」幾聲,她抬起沒受傷的手朝傅菱劈頭打去。

「師父……」手捂著半邊臉,傅菱眼底瞬間溢滿委屈,眼淚奪眶而出。

聽到聲音,守在門口的小丫鬟推開門,一眼瞧見谷琴胸前狼藉不堪,嚇的尖叫一聲,大聲招呼守在偏間裡的大夫。

「……您別看那帕子軟,可這被煙火熏過的皮膚也經不起用它搓揉,粘了東西一定要用冷水沖洗……」聞訊趕來的大夫一面叫來冷水給谷琴沖洗,嘴裡嘟囔道。

胸口一股清涼,谷琴毛躁的心頓時冷靜了不少。

大夫退了出去,想起傅菱先前沒說完的話,谷琴揮手打發了小丫鬟,招呼她坐到床邊,伸手摸摸她的臉頰,「……疼嗎?」又道,「我剛剛也是疼的心燥……」

「都是奴婢不好,不懂這燙傷不能用帕子擦……」哪敢抱怨,傅菱低眉順目地說道。

谷琴話題一轉,「……你看清楚了,大公子不是故意迷惑我們,想暗中重用白師傅?」

傅菱一怔神,隨即搖搖頭,「大家看得清清楚楚,大公子絕不是做作,他對白師傅的糾纏煩著呢,強令健爺兒給拖了出去……」

「大家?」谷琴一皺眉,「他們不是單獨談的?」

「不是……」傅菱搖搖頭,「得了信,奴婢立即就譴人去調製室偷聽,原本也是防備白師傅找大公子密談,誰知全是奴婢瞎操了心,大公子根本就沒遣散眾管事……」把穆婉秋被拒絕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說了,「徐管事瞧得清清楚楚,大公子還親自接見了李師姐,讓她暫時接替您,還許了重諾呢……」

谷琴恍然松了一口氣,「就說臨危之時,大公子絕不會這麼莽撞地把寶壓在一個欺世盜名的小雜工身上……」

「那……」傅菱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們派出的人……」

一聽說穆婉秋來調治室找黎君,谷琴就調動了秘密培植的殺手,準備一旦黎君重用穆婉秋,就立即殺了她,不是覺得穆婉秋多有威脅多有才,她對穆婉秋的手藝也很不屑,但她顧忌的是穆婉秋背後的黑木!

能出一個天香豆蔻秘方給穆婉秋在黎記買一個大師傅的位置,黑木能就趁自己重傷之計再次出手,傾盡全力助穆婉秋登上黎記首席調香師的位置!

迷迷糊糊遭了算計,身陷被動,她必須把自己的窩兒盯緊了,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鬆懈;即便最終要離開黎記,可是,沒離開之前,黎記絕不能有人爬過她谷琴的頭頂!

「撤回來……」谷琴果斷地說道,「加派些人手盯著李師傅……」幽幽地望著窗外,谷琴眼裡閃過一絲狠絕。

「是……」傅菱應了一聲,又道,「剛剛大公子帶李師傅來看您,奴婢說您睡下了……」頓了頓,「大公子囑咐您不要想太多,只安心養傷就是……」

「……他巴不得我能帶傷給他幹活吧!」谷琴冷哼一聲。

嘴唇動了動,傅菱沒言語。

「……李寒冰沒說什麼?」谷琴又問,「她一定很得意吧?」語氣很尖銳。

傅菱手顫了下,忙開口道,「……倒是沒看出她怎麼得意,知道您受了重傷,她模樣也很悲哀,讓奴婢轉告您她絕不會辜負了您的期望……」想了想,又道,「……調試數據都燒了,李師傅讓奴婢問問您,能不能依靠記憶,把最後的配方寫出來……」又試探著問,「奴婢就把您昨日調試的配方給她?」

調治室的東西都燒了,可連黎君都不知道,所有的調試資料谷琴都偷偷備份了,這也是她驟遭劫難,醒來後唯一慶倖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