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見三爺來了,問起他去清心庵看二嫂的事兒,二話不說,便是一頓教訓,三爺聽了,忙開口說道:
“母親教訓的是,韻兒記下了”
見三爺認錯了,大太太語氣緩和了些,接著問道:
“既然去看了,你二嫂清心庵還好,有沒有不習慣,缺了什麽,我吩咐個人給送去”
“二嫂那兒很好,母親特意安排人伺候二嫂,可惜母親的一片好心硬是被幾個奴才給糟蹋了,她們竟背著您,給二嫂用生冷的飯菜,幸虧送飯時被韻兒遇到,否則,母親的英明就被幾個奴才給毀了”
“什麽,竟有這事,這些吃裡爬外的奴才,看我這兩天病了,竟敢欺負到主子頭上了,來人……”
見大太太如此做作,三爺暗歎一聲,開口勸道:
“母親息怒,韻兒已替您教訓了,又讓她們重給二嫂備了飯,左不過幾個奴才,為她們生氣原也不值,這次就算了,韻兒想她們也再不敢了”
“我原是怕二奶奶嬌生慣養的,冷不丁去了清心庵不習慣,才特意派了人去伺候,那知這幫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竟欺負我病了,不能理事,背著我做下這等事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苛待了二奶奶,少不得我綁了人親自去老太君跟前請罪,來人……”
“左不過幾個奴才,母親犯不著大動乾戈,惹的闔府不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家怎麽了,再說哪個不開眼的奴才敢把這點小事傳的老太君那,讓老太君操心。”
聽了三爺的話,大太太暗舒了口氣,心終於放了下來,順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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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兒說的也是,真為這點小事,鬧騰起來讓老太君操心,也不好看,我先給她們記下了,等我病好了,再收拾這幫沒長眼的奴才,倒是讓韻兒費心了”
大太太說完,見三爺應了,這才吩咐道:
“想是三爺早餓了,來啊,上菜!”
大太太這兩天一直沒去壽禧堂請安,一來是真的病了,二來因為清心庵事兒,心裡有鬼,怕老太君問起不好說話,只好借病這麽貓著,等二奶奶的事了,她正好以有病沒理事兒為由推個一乾二淨,再出面收拾殘局。
紫月端著一碗湯藥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開口說道:
“大太太,藥熬好了,您趁熱喝。”
紫月邊說邊放下藥,上前扶起大太太,又後面給墊了個靠枕,看著大太太毫無血色的臉,紫月暗歎了一口氣,這次二爺二奶奶當真把大太太折騰得不輕,她是真有些支撐不住了。
喝完了藥,漱了口,紫月又端過一盤蜜餞,大太太撿了一個放嘴裡,開口說道:
“這兩天二爺的病怎麽樣了,紅珠也不吩咐個人來回一聲,這丫頭平日裡看著仔細,怎麽越沒規矩了,一會兒你遣個丫頭去看看,順便囑咐那些丫頭們好好伺候了。”
聽了大太太的話,紫月的手抖了一下,一盤蜜餞險些掉地上,忙轉身放下,拿起帕子一邊給大太太擦拭嘴邊的水痕,一邊說道:
“剛剛紅珠派人來過,
奴婢見您好容易睡了,便沒吵醒您,先把人打了,大太太放心,二爺很好,還讓人傳話說,讓您好好養病,別惦記著”“俊兒沒事就好,我這兩天一直心神不寧,俊兒再不孝,也終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哪怕傷到一點,我也是心疼,不知他什麽時候能明白我的這份苦心。”
聽了大太太的話,紫月臉色變的蒼白,轉身從櫃子裡找出一個薄毯,給大太太換了,收拾利了,才開口說道:
“大太太千萬別想不開,二爺只是一時迷了心,終……”
正說著,只見寶珠走了進來,大太太見了,隨口問道:
“清心庵那面怎麽樣了,今天還有人去看二奶奶嗎?”
“回大太太,三爺請安時,向老太君求請,說二奶奶說吃不慣清心庵的飯菜,要大姨娘給送,老太君已經允了,大姨娘上午去了,因為老太君有話,門上的婆子沒敢攔著”
“什麽!”
聽了這話,大太太猛坐直了身子,一陣頭暈,身子晃了晃險些栽倒,紫月忙上前一把扶住,不滿的看了寶珠一眼,開口說道:
“不過送了一頓飯,大太太千萬別激動,您的身子骨,再經不起折騰了”
“我還沒那麽嬌貴!”
大太太說完,轉頭看著驚慌失措的寶珠問道:
“三爺說了他去清心庵的事兒,還向老太君說了些什麽?”
“回大太太,聽侍畫說三爺除了要大姨娘送飯的事外,別的都沒說,倒是讓老太君給教訓了一頓,說他擅自去清心庵看嫂子不合禮法,嚴令三爺不許再去。”
聽了寶珠的話,大太太長出了一口氣,又倚了回去,沉思了半天,露出一絲冷笑,狠狠地說道:
“好,這樣好,這兩天我還一直琢磨著二奶奶死清心庵,做的再乾淨,也逃不過老太君的懷疑,少不得費些口舌,死幾個奴才,三爺這樣做正好幫了我們的忙,飯不是我們的人做的,吃死了人,就怨不的我們,寶珠,去吩咐清心庵的奴才,給二奶奶用的水裡下些瀉藥,一旦二奶奶病,讓門上守緊了,一點消息也不許泄露,大姨娘再去,讓人檢查了跟著進去,連個紙條也不許夾帶,不許讓她們通話。”
大太太說完,眼閃過一絲陰狠,寶珠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忙點頭應了,轉身走了出去。
寶珠剛走,小丫鬟來報,秀姑娘來了,大太太聽了,忙說了一聲:“快請進來。”
不一會兒,秀兒扶著冰心走了進來,幾日不見,憔悴了許多,直到現,她都不相信表哥喜歡的是表嫂,恍然間,這是一場夢。
緩步來到姨媽床前,見了禮,紫月早搬過繡墩,秀兒坐下後,大太太才現她雙眼紅腫,暗歎一聲,都是俊兒做的孽。沒等秀兒說話,大太太開口勸道:
“秀兒受苦了,凡事想開些,秀兒溫柔大,日子久了,俊兒總會看到你的好,男人都是這樣,喜歡鮮刺激的東西,日子久了,就生厭了,當初您姨夫和張姨太也是要死要活的,現不也冷了。”
“姨媽說的是,秀兒也不相信表哥會變心,只是一時被表嫂迷住了,稀罕夠了,就會回心轉意的,只是秀兒怎麽也不明白,沒見表哥和表嫂怎麽樣,表哥竟會為她放棄家主之位!都說紅顏禍水,真是一點不假,表嫂也真忍心讓表哥為她鬧的闔府不安,變成不忠不孝不仁不意之人。”
秀兒說完,眼裡閃過一股深深地恨意。聽了秀兒後一句話,大太太恨得咬了咬牙,狠狠地說道:
“什麽稀罕夠了,二奶奶不會有以後了!”
聽了姨媽的話,秀兒猛的一驚,繼而一陣狂喜,用手按住胸口,強壓下一顆興奮的心,故作不忍地說道:
“姨媽快別這麽說,表嫂當真有個三長兩短的,怕是表哥……”
秀兒說到這竟哽咽了,看著秀兒,大太太歎了口氣說道:
“秀兒什麽都好,就是心太軟了,一心只為俊兒好,常言道,重症下重藥,留著二奶奶總是個禍患,俊兒也是一時轉不過彎,日子久了,他總會了解我的一片苦心,這件事秀兒心裡知道就行,以後沒事了,多勸著點俊兒,俊兒總會回心轉意的。”
“秀兒聽姨媽吩咐就是。”
話到這份上,秀兒心知姨媽除去表嫂的心意已決,興奮之余不敢多言,忙點頭應了,忽想起今天來的目的,眼圈一紅,開口說道:
“姨媽,秀兒今天來,是想求姨媽去……”
秀兒說道這,竟抽泣起來,忙用帕子拭著眼睛,太太見狀,唬了一跳,忙問道:
“秀兒有什麽事快說,姨媽給你做主就是。”
“姨媽,表哥這兩天不見秀兒,秀兒明白,表哥心情不好,不願見人,原也不想打擾表哥的,只是秀兒聽蕭湘院的丫鬟說,表哥自前個兒醒來,就一直水米未進,已經,已經……秀兒見不到表哥,也無法勸解,但秀兒實擔心表哥萬一有個什麽閃失,這才過來想請姨媽去勸勸表哥,多少吃些東西,千萬別想不開。”
“什麽!兩天了,俊兒竟水米未進,剛剛不是說很好嗎!”
大太太說著,看向紫月,只見紫月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撲通一聲跪倒地,開口說道:
“求大太太饒恕,奴婢說慌了,前個兒大太太昏睡時,老太君將奴婢傳了過去,詢問了您的狀況,特意囑咐奴婢,怕您知道了二爺的情況又要擔心,所以才讓奴婢瞞著,讓您快些養好身體出來理事,奴婢也是看著這府裡已被二爺二奶奶折騰得揭了蓋,你再有個好歹,天就塌下來了,便聽了老太君的話,一直瞞著您。”
“俊兒現怎麽樣了?”
大太太聽了這話,哪有心思追究紫月的隱瞞,心急火燎的問道。紫月見了,哪敢再隱瞞,忙磕頭說道:
“紅珠早上派人來說,自二奶奶去了清心庵,二爺就一直水米未進,怎麽勸,二爺就是不吃不喝,後來性連藥都不吃了,幾個姨娘昨天門外跪了一下午,二爺一個也沒見,今個兒一早,二爺就一直昏睡,已是醒的時候少,睡的時候多,醒了也不說話,只躺那兒,看著屋頂呆,奴婢也是擔心,但聽說紅珠已回了老太君……”
秀兒過來請大太太去勸勸表哥,大太太一聽二爺已是醒的時候少,昏睡的時候多,不等紫月說完,臉已驚得慘白,開口打斷她的話:
“俊兒都這樣了,你還瞞著,你,你,…”
雙手哆嗦著指著紫月,大太太竟再說不出話來,她就這一個兒子,真有個三長兩短的,那等於要了她的命。秀兒見了,忙勸道:
“姨媽,您也別埋怨紫月,紫月也是聽了老太君的吩咐,一心為了您好。”
好半天,大太太才穩住心神,開口說道:
“還跪挺屍,快起來準備準備,去蕭湘院!”
蕭湘院裡,可說是愁雲慘淡,蕭俊的三個姨娘和紅珠等人都候廳裡,二爺今天只醒過一次,就又昏睡過去,連平日張揚的翠姨娘,此時也沒了精神氣,一副霜打的茄子似的,恍然間覺得天要塌下來了,兩眼緊張的盯著東屋的門,大夫和老太君正裡面,不知老太君請了大夫來,能不能救活二爺的命。
大夫給二爺診完脈,將二爺的手放回床裡,剛要說話,只聽一邊的老太君問道:
“張先生,俊兒的脈象如何,有沒有危險?”
“老太君,老夫診的二爺脈沉無力,髒腑虛弱,再不調治,怕是……”
大夫說著,搖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
“奇怪,老夫前幾天來時,二爺的病並無大礙,只需慢慢調養就是,不過幾天竟急轉直下,二爺這些日子可用了什麽藥物?”
“不瞞先生說,俊兒自前日醒來,到現水米未進,別說藥了”
“這就是了,正常的人幾日不吃不喝都會餓死,別說二爺有傷身需要調養之時,二爺這樣無異於自裁,要想恢復,不需靈丹妙藥,只需能開口吃飯就好。”
大夫說完,見老太君不語,歎了口氣說道:
“老太君先讓二爺用些稀粥,能用飯了,老夫再開些調治脾胃的藥物,二爺一定能恢復如初。”
老太君聽了,點頭應了,她認為大夫說的一點不差,蕭俊這次不是什麽大病,純粹是餓的,一定是這個孫子鬧意氣,用絕食來泄他的不滿。
見老太君點頭,大夫又說了些注意事項,給開了兩個藥方,先給二爺調養些日子,用另一副藥,後,又給二爺的手換了藥,才起身告辭。
送走了大夫,老太君這才把紅珠等人叫了進來,剛要開口說話,丫鬟來傳話,大太太來了,老太君聽了,忙命人請進來,話音剛落,大太太已秀兒和紫月的攙扶下,走了進來,老太君一看秀兒,皺了皺眉,但見大太太一副虛弱的樣子,也便沒說什麽。
大太太進來,給老太君見了禮,紅珠早給搬過了椅子,大太太二爺的床邊坐了。
畢竟是親兒子,雖然對二爺不瞞,可一看到二爺臉色灰白的躺,緊閉著雙眼,和半個死人差不多,原本已經有些消腫的手臂,腫的粗了,抓起二爺的手,忍不住淚如雨下:
“怎麽幾天功夫,俊兒就變成這樣了,我這是那輩子做孽了啊……”
“媳婦別難過,剛剛大夫來過,俊兒沒什麽大礙,只是幾天沒進食,才會這樣,媳婦也是,身體不好,就應該屋裡好好養著,怎麽就出來了,這麽折騰著,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媳婦實放心不下俊兒。”
老太君聽了,歎了口氣,這才想起大夫的話,轉頭對紅珠說道:
“吩咐人去做些粥來,要稀些”
紅珠忙應了聲,嘴唇翕動了一下,想說什麽終忍住了,轉身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紅珠領著一個小丫鬟端著一個銀盤走了進來,上面放著一碗粥和兩樣小菜,來到老太君面前,回道:
“回老太君,粥做好了。”
老太君看了看粥,點點頭,說道:
“把二爺扶起來,喂他喝了。”
紅珠應了一聲,忙和紅杏來到床邊,紫月已扶大太太站了起來,讓出床邊,一個小丫鬟忙上前來,把大太太的椅子搬到一邊,伺候大太太重坐了。
紅珠和紅杏叫了半天,二爺總算睜開了眼睛,雙眼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茫然的看著紅珠紅杏,見二爺醒了,紅珠忙說:
“二爺,老太君和大太太來看您來了”
好半天,二爺才反應過來,動了動腦袋,示意知道了,讓紅珠扶他起來,紅珠紅杏折騰了半天,將二爺扶起半倚床頭,背後塞了個靠枕。二爺坐好後,眼睛環視了一圈,後落老太君身上,張了半天嘴,總算出了聲音,嘶啞的說道:
“俊兒不孝,讓奶奶和母親擔心了”
看著孫子乾裂的嘴唇一張一翕,出的聲音竟像蚊子似的,老太君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淚,哽咽的說道:
“俊兒是男人,怎能這麽沒擔當,就這麽狠心,看著我和你母親難過,看著你母親帶著病為你操心……”
大太太聽到這,已哭出了聲,一邊的秀兒也抹起了眼淚,紅珠紅杏眼圈又紅了起來,繞是老太君此時也說不下去了,用帕子拭起了眼睛,一旁的侍書忙低聲的勸著。
此時的蕭俊,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聽了奶奶的話,張了半天嘴,從喉嚨裡出了一句:
“俊兒不孝……”
下面的話,就再聽不清楚了。
見二爺如此,老太君也知他沒有心力,沒再抱怨,直接說道:
“剛剛大夫來瞧過了,俊兒只是幾天沒進食,身體才會這麽虛弱,紅珠剛煮了碗稀粥,俊兒多少吃些,肚子裡有了食物,人就有力氣了”
聽了老太君的話,二爺搖搖頭,老太君見了,果斷地說道:
“俊兒不吃飯,這麽靠下去,鐵人也受不了,紅珠,伺候二爺用飯”
聽了老太君不容置疑的語氣,紅珠明白,老太君這是要她用強,雖也不忍,但見二爺的樣子,也只有這一招了,再由著二爺鬧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忙應了聲,轉身接過小丫鬟遞上來的碗,由紅杏扶著二爺,開始一匙一匙的強行喂了起來,二爺雖不想吃,但苦於渾身無力,硬被兩個丫鬟將一碗粥給喂了進去,見二爺用了飯,眾人都舒了一口氣,能用飯就好。
紅珠轉身將手裡的空碗遞給小丫鬟,伸手接過帕子為二爺擦起嘴邊的粥粒,正擦著,猛見二爺身子一動,嘴一張,剛剛吃進去的粥全吐了出來,劇烈的嘔吐折騰得二爺渾身痙攣,後什麽都吐不出來了,還那乾嘔半天,驚得紅珠紅杏不顧被吐了一身,忙扶著二爺,用手拍著後背,慌亂的叫著:
“二爺,二爺,您沒事……”
好半天,二爺終於停止了乾嘔,無力的歪到了,喘著粗氣,臉色已經像鬼一樣難看。
剛剛舒了一口氣的老太君早已驚住了,本已為二爺只是鬧意氣賭氣絕食,現才明白,他是根本進不了食。
這樣下去,等著二爺的只有一個字“死!”
二爺停止了折騰,屋子裡也靜了下來,老太君的臉已沒了血色,好容易才把持住,衝著門口喊道:
“來人,快去傳大老爺,請李太醫,快,快”
素來沉著冷靜的老太君此時的聲音竟也有些顫抖。早有婆子應了聲,跑了出去。
“俊兒,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會變成這樣!”
大太太終於回過神來,早忘了身份,叫了起來,起身向床邊撲去,被紫月和秀兒雙雙扶住,驚恐地勸著。隨著大太太的一聲尖叫,眾人像是才蘇醒過來,立刻亂成了一過粥。
剛剛穩住心神的老太君終於忍不住了,張嘴喊了聲:
“都閉嘴!”
老太君的一聲斷喝,仿佛瞬間將空氣抽空了般,讓人透不過氣來,哪見過老太君這麽大的脾氣,嚇得屋裡眾人個個噤若寒蟬,哪還敢出一絲聲音。
見終於靜了下了,老太君看了大太太一眼,本想責怪幾句,看看她那副樣子,又見一屋子的丫鬟婆子,終還是忍住了。
大太太此時也冷靜下來,對上老太君責怪的眼神,也知自己失態了,雖然心還揪著,但也沒敢再上前一步,紫月的攙扶下,又坐了回去,不再言語。
見大太太坐了,老太君這才吩咐道:
“來人,為二爺收拾一下,紅珠、紅杏你們也去換洗了”
老太君說完,已扶住侍書起身讓出了軟榻。聞訊趕來的蕭夏和簫言將二爺從移到的軟塌上,早有幾個小丫鬟打來了水,開始收拾起來。
不知什麽時候進來的三爺扶著站起身來的老太君坐了椅子上,開口說道:
“奶奶,看來二哥是真吃不下東西,雖然找了李太醫,但李太醫從宮裡出來,也需要時辰,頤春堂離蕭府近,那裡的藥天下無雙,奶奶不如先去請頤春堂的老掌櫃過來,他的醫術雖不如藥神,但也很有名,讓他過府看看,總是好的。”
聽了三爺的話,老太君點頭道:
“韻兒說的是,讓李太醫瞧慣了病,一著急竟忘了頤春堂,頤春堂的藥好,這兩年大齊早出了名,來人!”
蕭韻聽老太君叫人,忙開口說道:
“奶奶,且慢,韻兒聽說這頤春堂從不結交權貴,一年多來,管父親做過許多努力,卻都沒有搭上頤春堂,去買藥還可以,去請人,就不能隨便找個下人去,總得找個有身份的,畢竟現頤春堂和我們蕭家的勢力不相上下”
“韻兒說的對,好,就讓德總管親自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