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璟博趕到咖啡廳時,場面極其混亂。
商滿月跌坐在地上,頭髮凌亂,額頭不停地滲着冷汗,白皙的臉頰上有着明顯的巴掌印,可見打人者用了多大的力氣。
她的手捂在小腹處,秀美的五官皺成了一團,神情十分痛苦,嘴裏還發出淺淺的痛吟。
陳阿姨蹲在她身側關心着她的情況,臉色也很不好,滿是擔憂。
而江心柔則被阿彪和另一個保鏢一左一右架着,防止她繼續對商滿月做什麼,她似是不服氣,使勁兒地掙扎怒罵。
在來的路上,宋祕書已經大致和他彙報過情況了,根據阿彪的口述,就是江心柔故意來挑釁,太太答應請她喝咖啡,兩個人就進了咖啡廳。
聊了沒一會,雙方就爆發了矛盾。
更準確地來說,是江心柔單方面發飆了。
她突然間站起來,端起熱騰騰的咖啡就往太太的臉上潑,太太起身躲過,之後不欲和她繼續爭執,轉身便走。
江心柔不依不饒,追了上來,緊接着就是清脆的一巴掌響了起來,再之後太太就被這個力道衝擊得,小腹好死不死地撞上了桌子一角。
她疼的眼前一黑,直接癱軟在地了。
變故發生的太突然,也太快,他們直至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急急衝進來控制局面。
見到霍璟博沉着俊臉大步走過來,商滿月微微仰頭看向他,脣瓣艱難地蠕動着,只虛弱地吐出兩個字,“璟博……”
江心柔哭喊着急急打斷她的聲音,“璟博,不是我,我根本沒碰她,她自己扇了自己一個耳光,自己撞向桌子的,她只是想嫁禍給我,你不要相信她,她看不慣你心裏有我,她連孩子都可以犧牲,她歹毒至……”
話還沒說完,陳阿姨就忍無可忍地跳起來反駁她,“你纔是心思歹毒的那個!自己找上門來給太太說那些噁心巴拉的話,太太都不想搭理你了,還要死纏着不放,我們在外面,也都是親眼看見你先端起咖啡要潑太太的,當我們都是瞎子嗎?還敢在這裏胡亂栽贓!”
她又扭過頭朝着霍璟博道:“先生,我們太太有多愛自己的孩子你也是知道的,怎麼可能會故意傷害自己,這個女人真的是太壞了,太太身體本來就不好,難得再懷上孩子,要是又有個什麼好歹,這可怎麼辦啊……”
一邊說着,一邊抹淚,聽得旁人都心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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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是我……璟博,真的和我沒關係……”
江心柔又氣又急,不停地爲自己辯解着,這個瞬間真的感覺到自己比那竇娥還要冤。
她的確是被商滿月的話激怒了,她油鹽不進,還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冷眼嘲諷她不可能再坐上霍太太的位置,她一怒之下才想潑她的。
誰讓她戳了她的痛處!
但她也不是傻子,她膽子再大,也不敢親自動手推掉這個孩子,畢竟之前霍璟博警告過她的。
不過懷胎前三個月,胎是不穩定的,孕婦情緒一起伏,就容易流產,更別提商滿月這種有前兆流產跡象的。
霍璟博黑沉的眸子掃向她,審視着她的神情,江心柔委屈地哭了,她抓住機會繼續說,“璟博,你是瞭解我的,我平時連一只螞蟻都不敢踩,怎麼可能會去傷害你的孩子……”
然男人還未有所動,商滿月沉痛低啞的嗓音就響了起來,“璟博,我肚子好痛……孩子,不會有什麼事吧?”
聞言,霍璟博的視線當即凝在了商滿月的身上,他蹲到她的身側,扶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他的懷裏,吻着她鬢邊的發,安撫着:“不會有事的,別怕,我在呢……”
隨後他的視線掠向宋祕書,“救護車還沒到嗎?”
宋祕書當即回道:“剛剛打了電話,路上堵車了,估計還得一會兒。”
可熟知港城路況的人都知道,一堵上了,誰知道什麼時候能到。
商滿月疼的全身痙攣,呼吸越來越喘,抓的霍璟博手臂的手越發地用力,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等不及了。”
霍璟博當機立斷,扭頭吩咐宋祕書備車,要從另一條路去醫院,雖然繞了一些,但總好過在這兒乾等。
宋祕書點頭,立即去開車了。
男人微涼的指尖將商滿月黏在臉頰上的溼發撥開,開口的嗓音很輕,彷彿她是個易碎的娃娃,生怕下一秒她便碎掉了。
“滿月,能撐住嗎?”
商滿月無力地靠在他的懷裏,粗重的呼吸灑在他的頸窩處,她疼的眼角的淚珠緩緩溢出,卻還是咬着牙說,“沒事,我可以的。”
她明明那麼柔軟,卻又那樣堅強,這樣的反差格外惹人憐。
霍璟博的心不由地發疼,他結實有力的手臂穿過她的後背和腿窩,輕輕地把她打橫抱起,邁開長腿朝外走去。
江心柔一直在大聲叫嚷自己什麼也沒做,冤枉之類的,但霍璟博一個字都聽不見,他徹底無視了她,只留給她一個背影,她氣得眼淚直飆。
其他的人更是不會同情她,因爲他們都是站在商滿月那邊的,她有什麼的,無非就是比她多一個名分,這羣趨炎附勢的小人才會幫着商滿月欺負她!
等她嫁給霍璟博,成爲霍太太的那一天,她就挨個都收拾了,特別是這個礙眼的保姆和阿彪!
她正憤憤地想着,不料躺在霍璟博懷裏奄奄一息的商滿月,突然間擡眸對上她的視線。
她的臉色還是蒼白的,眼淚還掛在臉上,可是她的脣角朝着她,淺淺上揚。
這一抹笑,刺眼得很,也諷刺得很。
江心柔目赤欲裂,什麼都明白了。
這一幕,也是她故意設計好報復她的,之前在宴會的時候,她也是拿着孩子讓霍璟博着急憐惜,然後丟下商滿月,抱着她離開。
那時,她也是這樣對着商滿月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賤人!
她就是想要離間璟博和她的感情!
江心柔豈能讓她算計成功,她也不知道哪兒來的一股力氣,竟硬生生地掙開了保鏢的禁錮,三兩步衝了上去。
她死死抓住霍璟博的手臂,指控着:“璟博,商滿月絕對沒有受傷,她是故意的,爲了讓你討厭我而已,你不要相信她,她剛纔還衝我笑,她滿嘴的謊言!”
頓了下,她想到了什麼,急切地說:“這兒肯定有監控的,璟博,讓人去調監控過來!”
她如此地言之鑿鑿……
霍璟博腳步頓住,垂眸看向懷裏虛弱的商滿月,眸底神色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