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原以爲:葉鳳頃在慕容烈心目中並不重要。
事到如今才明白:葉鳳頃於慕容烈而言,不是一般的重要。
魘勝這事兒,到底是誰做的,真不好說。
可能是恨慕容奉的人,也可能是其他皇子,還有可能是宮中的太監、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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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小木人身上扎的那些銀針跟葉鳳頃用的一樣,怎麼解釋?
就算不是葉鳳頃,也和她脫不了干係!
他心疼自己外孫,迫切想要找出真相,但……
看到這事牽扯上慕容烈之後,突然有了別的想法。
當朝五位皇子,除慕容奉外,其餘幾位都深得帝心,尤其慕容烈,繼承大統的可能性很高。
倘若把慕容烈拉下馬,令他失去帝心,慕容奉就少了最大的勁敵。
這事雖然冒險,卻不可不做。
是以……
既然慕容烈要擋在葉鳳頃前面,他就先把他拉下馬!
區區一個皇子,他還沒放在眼裏。
慕容烈還跪着呢。
聽完林相的話,只覺好笑。
“林相,虧你還是一國丞相,當朝宰輔,竟說出這樣的話來,不覺得好笑麼?”
“照你這麼說,你摔了一跤,吃了滿嘴狗屎,正好看到前面的狗在拉屎,難道你喫進嘴裏的狗屎就是正在拉的這只狗拉的?”
大殿內氣氛嚴肅的緊。
他這麼一說,笑點低的人根本受不住。
葉鳳頃登時哈哈大笑起來。
她一笑,連帶着衆人也跟着笑起來。
就連慕容放都繃不住,露了一抹笑。
但,他是天子,天子在衆人跟前就得端着,維持着自己的尊貴。
所以,他只是笑了一下,便不再笑。
一張臉憋得變形的厲害。
素來知道老五是個渾不吝,卻不想他竟然如此頂撞林相。
不過……
慕容烈說的那些話,實在解氣。
林闕這個老小子,他早看他不順眼了。
只不過,做皇帝要有容人之量,不能跟這幫老東西一般見識。
他也只能忍着。
誰說當皇帝好?
好他孃的蛋!
自打他坐上皇位,就沒有過過一天快活日子,每天起的比雞還早,睡的比貓頭鷹還晚。
有時候,他真想扔下這皇位,一走了之。
可是……
祖宗把這萬里江山交給他,就算他要走,也得找個合適的接班人才行啊。
看着自己這五個兒子,越看越氣,就沒有一個能讓他省心的。
你說這皇位交給誰?
因爲是皇帝,慕容放不得不維持自己高冷大度的形象。
明明兒子做的很合心意,還是重重拍了桌案:“老五,好好說話!”
慕容烈纔不怕他,輕哼一聲,轉過臉去看葉鳳頃。
父皇什麼德性,他還不瞭解?
那老頭子大概巴不得他天天這樣懟林相呢!
若真要治他的罪,直接把他拖出去打一頓便是,又何必在這裏責怪他?
分明就是作戲給林相那個老東西看。
林相入朝爲官這麼多年,如何看不出來皇上有意護着慕容烈?
剛纔慕容烈那番話說的雖然粗俗不堪,卻是有道理的。
他即便再不滿,也沒那個膽子當着皇帝的面兒攻擊當朝皇子。
壓下心頭怒氣,又道:“臣啓皇上,小木人身上的銀針確係葉鳳頃所用,如此重要的物證,怎能不聞不問?”
他是來替外孫討回公道的,吵架沒意義。
抓住重點質問皇上,待到皇上撐不住了,自然會叫人審訊葉鳳頃。
關於這個證據,慕容放也沒法子,看向葉鳳頃。
“說說看,你的銀針爲何會出現在木人兒上?”
時才,慕容烈狠狠懟了林相,替他出了口惡氣。
但……
人家有證據,這麼紮實的證據,不能不給說法。
他雖貴爲天子,能包庇葉鳳頃,卻也不能包庇的這麼明顯。
葉鳳頃剛想說話,慕容烈已經先她一步開口。
“啓稟父皇,那銀針跟頃頃用的一樣,說明不了什麼?”
“我家頃頃人美心善,想要皇長兄的命就是擡擡手的事,何必搞得這麼麻煩?”
“爲皇長兄醫病的時候,隨便扎兩個穴位,就說是自己失手,豈不比這樣做簡單的多?”
他算是看出來了,林相想用這事牽扯上自己。
老東西,怎麼能順你的意?
林相聽他這樣辯駁,倒也沒有窮追猛打,而是看向慕容烈。
“葉鳳頃沒長嘴麼?”
“寧王殿下這般急着替她回答,只會讓人覺得此事她是受你指使。”
若不是他授意黃維正查西郊水庫決口的事,慕容奉也不會犯病。
總之,他對慕容烈沒有半分好感。
明黃天子居高而坐,看着案前三人,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按理說,這事兒交給大理寺去辦即可,但他擔心有人故意爲難葉鳳頃,才把她叫來這裏問話。
如今,卻被搞得騎虎難下,很是頭疼。
心裏頭對林相也是又恨又罵。
就在葉鳳頃準備爲自己辯解的時候,一直跪着的慕容烈突然站起來。
男人一個飛旋,輕輕轉身,隨即抽走林相腰際的玉扇。
“父皇,兒臣得罪了!”
“請恕兒臣無狀。”
隨後,玉扇在空中翻起幾朵漂亮的劍花,直指慕容放咽喉。
在玉扇距慕容放咽喉還有一寸時甘堪堪停下。
立刻收手,退後一步,恭恭敬敬將玉扇放在龍案之上。
“兒臣有罪,容後再向您請罪。”
“時下,兒臣要問林相一個問題。”
繼而,看向林相:“敢問林相,時才你的玉扇險些傷了父皇,是不是說明你是傷害父皇的真兇?”
葉鳳頃眼前一亮。
如果不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兒,她真要拍手替狗男人叫好。
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也不知道爲什麼,非要說銀針是她的,往她頭上賴。
慕容烈剛纔一番舉動,雖然莽撞,卻紮紮實實替她解了圍,十分有說服力。
林相看得目瞪口呆。
渾濁的老眼看向自己的玉扇,急忙跪地叩頭:“陛下,寧王殿下如此無狀,非老臣所爲,一切與老臣無關吶。”
“玉扇雖是老臣的,老臣確沒有傷害陛下之心,還請陛下明鑑。”
其實……
他心裏恨透了慕容烈。
知道這人桀驁不馴,卻從未想過他這般大膽。
慕容放也被自家兒子這大膽的動作嚇了一大跳。
當即抓起龍案之上的東西,朝慕容烈扔過去。
“你個王八羔子!朕是你的父皇!你竟敢如此對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