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君寒快步走到了一旁的桌上,拿過南初的包,很快就找到了宏盛集團爲她研發的那款藥。
隨後,他又去倒了一杯水,來到了南初的牀沿邊上坐下。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扶了起來,又喂她吃了藥。
但藥剛下肚,南初就吐了一口血。
這口血,又黑又濃稠。
不管是南初還是席君寒,都被這口黑血給吸引了注意力,就連神情之中也多了幾分複雜。
這口黑血意味着什麼,他們其實都心知肚明。
醫生早就說過,如今的這個藥物,只能起到一個延緩的作用。
但到底能延緩多久,又能延緩到一個什麼樣的程度,誰都沒辦法給出一個確切的說法。
也許可以延緩好幾年。
也許也不過是多了幾個月而已。
而這口黑血,無疑是將南初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一下子掐滅了。
“沒事的,沒事的。”席君寒一邊安慰,一邊已經扯過了被子,直接將那灘黑血給遮擋住了。
“君寒……這口黑血咱們可以遮擋得住,但有些事實卻遮擋不住。”南初實在沒辦法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席君寒卻顯然不太想要去面對這樣一個事實,他隨即說道:“今天的比賽還是不要去了,我現在就帶你回津城,咱們去醫院,再做一個細緻的檢查,嗯?”
南初緩緩擡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並且搖了搖頭,說道:“君寒,這個比賽……我是無論如何都要參加的。”
“說句不好聽的,我不敢把希望放在明年。對大多數人來說,唾手可得的明年,對我來說卻是充滿了不確定的。”
“你別自己嚇自己!”席君寒直接伸手,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一定是因爲生病,身體才會突然變得很虛弱!”
“要不然你這段時間,其實控制得都還算不錯!”
“南初,你相信我,我在想辦法,而且……我一定會讓你活下來的。”
一定會!
不能再拖了。
確實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出差回去後,他得馬上去找沈晏成。
雖然他也很清楚,即便他去了沈晏成,沈晏成也不見得會幫這個忙,但至少得去試一下。
只要還有一絲希望,他就不會放棄。
但南初卻搖了搖頭,說道:“君寒,我其實……已經不敢再奢求那麼多了。”
“至少,在生命最後的這段時間裏,我找到了九九,還找到了你,也爲自己找回了公道跟清白。”
“所以,只要還能跟你們享受所剩的每一天,我就已經非常滿足了。”
這也是她不敢奢求席君寒娶她的緣故。
一個連未來都無法保證的人,怎麼敢讓別人娶她呢?
她做不到這麼自私。
“好了,咱們不說這些,不要說這些。”席君寒在說話的同時,又將她抱得更緊了些許。
這一刻他才發覺,他根本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強大。
尤其是在這樣的事情面前,他光是想想,都覺得那顆心好似突然被掏空了一般。
好空好空。
空到讓他無措,讓他不敢去設想,也不敢去面對。
“君寒,我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南初甚至還反過來安慰席君寒了。
“我今天還得好好參加比賽呢,所以……我真的沒事,你放心吧。”
席君寒緩緩地鬆開了她,看向她的眼神之中盡是擔憂:“可你還在發燒啊……”
“沒事,我真的沒事。”南初這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去參加比賽。
席君寒也知道,自己肯定是拗不過南初的。
他只能認命一般的說道:“好,那你如果實在扛不住了,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嗯,我知道。”南初點了點頭。
一個小時後,南初席君寒跟郭暮瑤還有秦望一行人,就一塊兒出發往比賽現場去了。
風耀大賽就在本市的另外一家大酒店的某個大型宴會廳內舉辦。
比賽現場都是保衛。
在確認過每一個人的入場券之後,方會讓這個人進場。
“這現場什麼味道啊?”郭暮瑤忍不住蹙了蹙眉,說道。
秦望隨即接過話道:“應該是噴了什麼香水之類的東西吧。”
“有味道?”而一旁的南初,則是試探性地問了這麼一句。
同時,心底也涌上了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她的詢問一出,衆人紛紛將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席君寒的眉頭隨之皺起:“你沒聞到?”
按理說,這種有點刺鼻的味道,不可能感受不到的。
南初開始意識到了什麼,她沉默了數秒才問道:“你們都能聞得到?”
大家沒有說話,心下都有了猜測。
郭暮瑤是最先開口的:“小初,你應該是太緊張了吧?你就當是一個尋常的比賽,放輕鬆一些,嗯?”
南初爲了這個比賽,付出了多少努力,她是知曉的。
而眼看着,都已經來到了比賽現場,她當然不希望南初留下任何遺憾。
但南初卻搖了搖頭,說道:“我真的什麼都聞不到……我好像……今早上起來的時候,就失去嗅覺了。”
她本以爲,可能是感冒的問題,所以對氣味不會太過敏感。
但現在看來,情況應該遠比她想象的嚴重。
席君寒直接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南初,說道:“先不要着急,先讓自己放輕鬆一些。”
“君寒,你還記得醫生說過的嗎?”南初靠在他的心口,輕聲說道。
席君寒當然記得。
他也是想到了醫生曾經所說過的,這才趕忙上前來抱住了她。
他希望,自己的擁抱能減輕些許她內心的不安跟恐懼。
“醫生說,我這個情況到後期,會慢慢的失去嗅覺……味覺,乃至連眼睛也會看不見。”
“這會不會就是病情開始徹底惡化的信號?”
席君寒的心裏其實也是有些害怕的,但他還是將南初抱得更緊了些許,安慰道:“不會的!你不要自己嚇自己。”
“是啊,南初,說不定只是湊巧。因爲生病,出現短暫的嗅覺失靈,這也是有可能的啊。”郭暮瑤也趕忙這般應和道。
過了一會兒,南初的情緒似乎穩定了些許。
她緩緩地從席君寒的懷中出來,說道:“但就我這樣的情況,恐怕是真的沒辦法……參加大賽了。”
嗅覺,對於一個製藥師來說,那是異常重要的。
像往年的比賽,就有通過嗅覺來分辨藥材這樣的比賽項目。
至於今年的比賽項目究竟有哪些,誰都不知道。
萬一有這樣的項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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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她根本就無法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