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繁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發了幾條信息。
直到她的手都打得有點累了,她才讓自己放下了手機。
而這時,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兩頰竟然都溼潤了。
就在她準備擡手擦拭一下自己臉頰的時候,卻有人給她遞上了一塊方巾。
這塊方巾,好像瞬間將紀繁星帶回了十年前。
她扭頭看去,只見周淮深就站在一旁。
微弱的燈光籠罩在他精緻立體的臉上,讓他的那張臉變得更加優越,更讓人有些挪不開視線。
有那麼一瞬間,紀繁星又將他的臉,跟沈懷洲重疊了。
但人家都當面否認過了。
她就別抱着這種荒唐的猜測了。
“你怎麼跟沈懷洲一樣,還有用方巾的習慣?”紀繁星看到這兒,倒是忍不住笑了笑。
而她嘴上雖然那樣說,但那只手還是不自覺地接過了方巾。
她用這塊方巾,將自己的臉頰仔仔細細地擦拭了一下。
但就在擦拭的過程中,紀繁星臉上的那塊疤痕竟然掉了。
就掉在她的腳邊。
那一刻,紀繁星分明注意到,周淮深的目光也看了過來。
紀繁星連忙用腳踩住那塊疤痕,還用方巾擋住了自己的臉,說道:“額,那個……你,你能不能先轉過身去?”
但周淮深當然不能錯過這個能讓她說實話的機會。
他不僅沒有轉過身去,還俯下身去,輕輕推開她的腳,撿起了那塊疤痕。
當紀繁星的餘光掃到,他已經將那塊疤痕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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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繁星真的很希望,自己能直接化成一只飛蛾飛走。
之前鐵打不動的疤痕,今天怎麼因爲一點點眼淚,就脫落了呢?
“這是什麼?”周淮深故意裝起了糊塗。
其實,他早已經見識過她的真實面容了。
紀繁星沒眼去看他,只是試圖從他的手中奪過那塊疤痕:“你先還給我!”
但她一邊要用方巾遮擋自己的臉,一邊再去搶奪這塊疤痕,明顯是處在劣勢。
所以,在爭搶過程中,她連方巾都被周淮深一塊兒拿走了。
她那如同小鹿一般寫滿了受驚之色的眼睛,就那樣看着他。
在那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
兩個人就那樣看着對方。
周淮深的心狠狠的動了一下。
他好想擁住她,告訴他,自己其實就是那個小男孩兒。
他沒有跟別的女人結婚,也沒有忘記過她。
但話都到了嘴邊,卻被他一次次嚥了回去。
而紀繁星是率先回過神來的。
她趕忙擡手擋住了自己的臉,說道:“你……你別告訴別人。”
周淮深很快正了正臉色,問道:“別人都是想盡辦法讓自己變得好看,你怎麼……跟別人都不一樣?”
紀繁星的臉色略有些閃爍。
她捏了捏雙手,好半天后才開口道:“這背後的原因……涉及一段不太好的記憶。我能不說嗎?”
周淮深能感覺得到,她對這段記憶的抗拒。
他從來不喜歡強人所難。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她。
他怎麼捨得爲難她?
“把手放下。”周淮深突然這樣說道。
紀繁星不明所以的看向了他:“什麼?”
“把手放下,我幫你把這個貼上去。”周淮深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眉眼之間寫滿了認真。
紀繁星現在對他,也是信任的。
所以她在躑躅了數秒後,還是放下了自己的手。
“直接這樣貼上去嗎?”周淮深一邊問,一邊拿着那塊疤痕在她的臉頰前比對。
紀繁星見他這副笨手笨腳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隨便貼上去就行了,它本身就有粘性。”
周淮深這才若有所思地抿了抿脣。
而當他幫她貼上這塊疤痕的時候,他的手若有似無地碰到了她的臉頰。
兩個人的眼神,在那一瞬間都有了變化。
而且,兩個人還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對方。
周遭的氣氛,好像也突然變得不一樣了。
紀繁星的心跳有些失控了。
這不就是她當年在面對沈懷洲的時候,才會出現的感覺嗎?
“你們兩個不去看發佈會,在這兒卿卿我我的,真的合適嗎?”就在這時,一旁傳來的一道聲音,讓他們兩個人都驟然回過神來。
是葉驚昀。
只見他的指尖正夾着一根菸,緩步朝他們走了過來。
“我只是出來抽根菸,怎麼就讓我看到這種虐狗的畫面啊?”
“沒有,我們只是……”紀繁星原本還想要解釋一番的。
但葉驚昀卻直接擺了擺手,嘴角也勾起了一道意味深長的弧度:“不用說,我懂。”
“要不……我明天幫你們把民政局搬過來,你們復一下婚?這樣就更能爲所欲爲了。”
“葉驚昀。”周淮深屬實聽不下去了,便開口提醒。
也許在紀繁星聽來,葉驚昀這確實是玩笑話。
但他知道,這傢伙是說真的。
葉驚昀已經不止一次地跟他說過,讓他別畏縮。
不管是一年,還是半年,哪怕只是一個月,但只要是能跟喜歡的人一塊兒度過,那就不會後悔,不是嗎?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當然,這是葉驚昀的想法。
不是他的。
他沒辦法這樣做。
他是爽了,是沒有遺憾了。
可他卻將所有的悲痛,都留給了活下來的那個人。
他總得考慮,自己萬一走了,她能不能走得出來吧?
經過這段時間的瞭解,他越發確定,紀繁星是屬於那種表面堅強,但內心也很脆弱的人。
尤其是面對感情,她沒那麼堅強。
“行,不打擾你們,我去別的地方抽菸去。”葉驚昀倒是識相的,扔下這句話之後,就離開了。
很快,周遭又恢復了一片寂靜。
周淮深這才扭頭看向了紀繁星,並且從口袋內掏出了一樣東西,遞給了她:“拿着。”
紀繁星看了一眼這個盒子,臉上一片疑惑:“這是什麼?”
“藍色星辰。”
周淮深的聲音輕描淡寫的,紀繁星卻有點愣住了。
“你……你買下這條項鍊了?”
今天的這場發佈會,不僅僅是對接下來這一年,周恩婷的公司所推出的珠寶的大概風向的一個說明,更是一場拍賣會。
今天所展出的每一款珠寶,都是獨一無二的。
會進行現場的拍賣。
而這條項鍊,被周淮深拍下了。
“嗯。”
“可……可人家主持人剛才說了,這條項鍊要送給自己最喜歡的人。”這也是紀繁星爲什麼會那麼意外的原因。
畢竟,她又不是他最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