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邢府一夜之間還原成原來的樣子,無論是府內的佈置還是伺候的下人,都和五年前如出一轍。
放眼整個京城,誰有這麼大的能耐,除了軒轅夜,再無旁人。
可是邢素月心中並不領情!
軒轅夜就是做再多的事情來彌補心中的愧疚,也換不回爹爹的命。
她的爹爹已經仙逝!
她此生再也見不到他!
邢素月帶着兩個孩子徑自來到靈堂,望着佈置好的靈堂,沉聲吩咐兩個孩子。
“澈兒,煜兒,跪下給外公磕頭。”
兩個孩子很聽話,齊齊跪在靈柩前,“噗通~噗通~”就是三個響頭。
“外公,我叫邢澈,是邢家兒郎,如今來看你,雖然有些晚,沒能見您最後一面,但是澈兒一定會繼承您剛正不阿,大公無私的精神,披荊斬棘,保護好無雙國子民。”
“外公,我叫邢煜,也是邢家兒郎,日後我一定繼承您的宏遠,身披鎧甲,征戰四方,保家衛國。
雖然煜兒的武功不好,我一定克服困難,勤加修煉,守好我們無雙國的疆土,爲您爭光。”
兩個孩子在邢展逸靈柩前發下宏遠,也算告慰他的在天有靈。
邢素月紅着雙眼,圍着邢展逸的靈柩轉一圈,深深將父親的遺容刻在腦海裏。
不知過了多久,冬梅輕聲走過來,提醒發呆的王妃,“王妃,您和兩位小主子的房間已經收拾妥當,奴婢先帶兩位小主子回去歇息片刻。”
邢素月秀眉微皺,對冬梅的稱呼顯然有些不悅,她在進門前特意交代,邢府無王妃,只有小姐。
而冬梅還是喊王妃,這讓她時時刻刻會想起軒轅夜那個渣男,是他害死自己的父親。
轉身陰惻惻的注視冬梅片刻,她想發火,可望着邢展逸的遺體,終是將他臨終的話,記在心裏,忍下心中惱怒,餘光瞥到地上跪着的兩個小人,面露痛苦之色。
或許真是自己發呆太久,忘記時辰,心下一軟,很是懊悔。
他們畢竟還是一個五歲不到的孩子,怎麼能讓他們陪着自己在靈柩面前跪這麼久。
邢素月收起鋒利的目光,點頭表示同意。
冬梅看到王妃點頭,心下一鬆,剛剛王妃的眼神甚是瘮人,她還以爲自己說錯話,惹王妃不開心了,現在好了,估計是自己眼花看錯。
她俯身將邢澈和邢煜扶起,一左一右牽着他們的手,朝着後院走去。
“大小姐,京兆府尹張大人和戶部劉大人,前來弔唁老爺。”管家進來小聲稟報。
“讓他們進來吧!”邢素月沉聲吩咐。
“是。”管家領命出去。
稍後,便帶着二人來到靈堂祭拜。
二人祭拜完畢,對着邢素月行禮,“還望王妃節哀順變。”
“多謝兩位大人前來弔唁。”邢素月還禮致謝。
待兩人走後,便是崔城主和崔夫人帶着崔晚晚一起前來弔唁。
幾人相互寒暄幾句,崔夫人看着邢素月臉色慘白,身單力薄,心疼不已,與崔城主商議,便暫時在邢府住下。
崔城主替邢素月打點前來弔唁的官員;崔夫人則替她暫管起邢府裏的大小事宜;崔晚晚則陪着兩個孩子。
無雙國的文武百官,看攝政王對邢家的態度,個個心裏都跟明鏡似得,知道邢家沉冤昭雪近在咫尺,東山再起的日子就要來臨,都一窩蜂似的往邢家奔喪弔唁,差點將邢家的門檻給踩爛。
邢素月一直待在邢府爲父親守孝,有了崔城主一家的陪伴,倒是也給她勇氣和力量,讓她冰冷的心溫暖不少。
午時三刻的菜市場,軒轅夜鎮定自如地站在觀刑臺上。
他俊郎的臉上面無表情,冷冷吐出兩個字,“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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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煥爲首的趙家人,臉上瞬間燃起惶恐不安的表情,他們看着眼前的軒轅夜,比惡鬼還可怕。
心中暗想,皇室之人最無情,軒轅夜的狠辣程度不輸太上皇,果然父子一脈相承。
趙家的男丁全部死於刑場上,就連襁褓中的嬰孩,都未曾放過。
刑場上,戰況極其慘烈,血腥味四處瀰漫,菜市場的血跡遍地通紅。
下午,趙家的家眷被士兵押着奔赴南疆。
三日後卯時,邢超越快馬加鞭,披星戴月趕回來。
當他踏入城門的那一刻,便三步一磕頭,跪拜着朝邢家而去。
他想起這五年來,自己不曾在父親身邊盡孝,讓父親深陷牢獄,吃盡苦頭,心就宛如刀割般難受。
爲自己的不孝,無能,向枉死的父親大人請罪。
卯時的京城已經人來人往,百姓們早已起牀,開始忙碌的生活。
邢超越跪父請罪之舉被很多百姓看到,邢家一向樂善好施,經常接濟一些貧苦百姓,很多圍觀之人曾受過邢家的恩惠,又想到前兩日被處斬的趙家男丁,瞬間聯想到邢家是冤枉的。
真正通敵叛國的是趙家人,趙家人誣陷邢家的傳言此刻得到證實。
大家都爲邢超越的孝心感動,更爲邢家的大義欽佩。
一傳十,十傳百,瞬間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邢素月一早便守在父親的靈柩前,今日是最後一日,午時便將父親的靈柩送走,她想多陪陪父親。
“小姐,大少爺回來了。”山桃小跑着過來稟報。
山桃傷勢未愈,邢素月回邢府那日,便跟着回來了,執拗的非要待在邢府跑前跑後。
她從小在邢府長大,早就將邢府視作家。
邢素月自知勸不動她,念及她身上的傷,便將她留在自己身邊伺候,至於冬梅,便藉故清苑不能無人看顧,將她打發回王府。
有種故意疏遠軒轅夜以及夜王府之嫌。
邢素月聽到哥哥回來,蹭一下從地上站起來,踉踉蹌蹌朝着府門口疾步走去。
剛走到二道門,便看到滿頭是血的哥哥,三步一磕頭,朝着靈堂的方向而來。
“哥哥,你這是何苦?”邢素月心疼的紅了雙眼。
“妹妹,爲兄回來晚了,妹妹受苦了。”邢超越來到邢素月身邊,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心疼萬分。
“不晚,只要哥哥能回來,一切都不晚。”邢素月在他懷中嗚咽。
眼前的人還是那個她可以依靠的哥哥,永遠愛着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