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念卿從殷立霆身後走了出來,甩着手上的水珠,好像剛從洗手間裏出來,此時,她腋下還夾着一個半大不小的皮質兔子玩偶,玩偶還帶着透明包裝,不知道是酒店送的還是他送的,顯然是禮品。
所以,他剛剛站在門口是等她的?他們一起喫的飯?
視線逡巡在兩人間,鬱清落滿腔熱情被澆,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僵澀了。
時間像是靜止在了這一瞬,三人都沒說話。
最後,還是祝念卿壓抑的輕“咳”聲打破了門口冰封的沉默,回神,殷立霆就解了西裝披到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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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涼,別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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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眸,祝念卿很是受寵若驚:
“霆哥?”
得知鬱媽媽已經拿到他的精子去檢查化驗後,她也一直在找機會試圖跟他拉近距離,因爲土豆的事兒,最近幾天兩人接觸地很順利。
她也明顯感覺到了殷立霆對她態度的緩和與轉變,但這樣的親密、還是當着鬱清落的面,她還真是沒敢想。
“先去車上等我吧,你在這兒被人拍到對你影響不好。”
原本沒打算送祝念卿,給她拉衣服的功夫,殷立霆就把車鑰匙塞給了她,還大概給她指了下車子的位置。
點頭,這一次,祝念卿沒說話,笑着就去了。
眼珠子驚愕地只差滾到地上去了,鬱清落就呆愣愣地看着祝念卿歡快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
“回去吧!”
重複的三個字耳畔再度響起,淚水涌上眼眶,這一次,鬱清落卻沒讓它落下,直直地望着殷立霆,她笑了:
“前者還是後者?”
知道她是想要個明確的答覆,可偏偏這個答案是殷立霆最不想給的。
他若說自己從沒懷疑過她,他就沒有理由疏遠她,可他若說爲了別的女人提的分居,他怕她明天就要跟他去民政局。
他的身體需要時間,可偏偏這一點他不能說。
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殷立霆沉默了。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做都做了,我只是要你親口給我一個答案——”
那樣她就可以死心了。
痛不痛地,至少她以後不會後悔。
爲什麼他能當着她的面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一個選擇卻像是要了他的命似的?
這不像是他的做事風格。
隱隱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鬱清落探究的視線再次望入了他的眸底,就在她無盡迷茫之際,出乎意料的兩個字卻砸了下來:
“後者!”
腦子一陣嗡嗡地,鬱清落眼前一片暈眩,淚唰地就下來了,殷立霆卻頭也沒回地轉身離去。
“以後別再來了。”
……
不記得怎麼回的家,鬱清落渾身冰冷,滿腦子也只剩了“分居”“離婚”幾個字在飄,自然而然,她也沒注意到,身後其實有輛出租車一直見她護送到家。
另一邊,一路無言地將祝念卿送回家,殷立霆的臉色也並不好。
解開了安全帶,祝念卿已經開了車門,又轉了回來:
“霆哥,你還好吧?你們……”
“那個,我叫你出來除了真想見見你、也是爲了上次禮服的事兒感激你,你一句話,我雖然還是免不了賠錢可至少下次合作還有希望。”
“我沒想給你添麻煩。”
“要不是因爲你的面子跟關係,就我現在的咖位,除非我自掏腰包買下,否則人家還真不一定願意借給我。”
“我真得很感激你,沒想害你不開心。”
最重要的是,現在兩人可不能再生隔閡。
若連跟他親近、走近的機會都沒有,就算她拿到精子、成功懷孕又要如何解釋孩子的來歷?
殷氏可不是一般的豪門,殷家本來就對她意見頗多,要是孩子以這樣的方式出生被人拿捏到把柄,難保以後不會成爲他們挑刺的藉口。
在一切揭穿、得到他們的認可跟感情之前,她必須要控制好一切不利因素。
她已經因爲孤兒、因爲身體的緣故受盡了不公平待遇,怎麼會讓她精挑細選、甚至可能冒着生命危險生下的唯一孩子再因爲出生方式受詬病、偏待跟歧視?
她決不允許!
她要將一切傷害都減到最低。
在一切成功之前,鬱清落並不重要,她跟他的和睦關係才重要,不管是朋友、情人還是哪怕僅僅是同情都好,總之,不能讓殷立霆厭惡、疏遠了她。
這纔剛有進展,可不能打回原形。
想到什麼地,垂眸,藉着玩具的遮掩,她的手又摸向了隨身包包的口袋,剛摸索到一個軟球,就聽殷立霆嘆了口氣:
“與你無關,她忘了前任,我最近也煩躁地休息不好,是我們自己的問題,可能也真不太合適吧?”
並不想談鬱清落,也不想談自己的病,加上潛意識裏他又覺得短時間內可能還需要祝念卿,徘徊之餘多少對她也有點愧疚,他只想就此打住、解釋地很含糊。
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捏着軟球的手一鬆,祝念卿挽住了殷立霆的胳膊、掩不住的激動:
“霆哥,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兒,本來就需要感情。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歡你,我想做你的女人。”
被她用力一抓,殷立霆倒是猛然回了神,視線一落,正巧看到她懷中半摟着的那只黃黑相間、磨砂皮質的兔玩偶。
這是方毅給她訂珠寶那家店送的小禮品,挑的時候考慮到她的病,方毅特意選了個不是毛絨布料的,此時,路燈車燈光線下,這玩偶竟折射出了些毛絨的質感,不知怎的,殷立霆就想到了元寶跟土豆,想到了土豆的死。
“念卿,我還沒離婚,我不會做背叛婚姻的事兒,也不能傷害你,上去吧。”
這一晚,因爲這一茬,翻來覆去,幾個人都失眠了。
……
在家憋了兩天,鬱清落想不明白、也過不去心裏那關,反倒是每次看着元寶、看着清冷的家、看着自己電腦桌上的玫瑰公主娃娃,她都會控制不住地落淚。
衣帽間里拉出皮箱,她卻是抱膝痛哭了一場,至於是難過、不捨還是不甘心,她也說不明白,最後的最後,她又把皮箱塞了回去。
週一,她把自己打扮地美美地去上班了,下班的第一件事,她又去了四縱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