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渺睫毛輕擡,“我和他們沒關係了,你想做什麼就做。”
盛聿沉眸打量着她,那雙深邃的瞳孔裏似乎醞釀着某種情緒,他手裏拿着U盤動了下,片刻後才點頭:“好。”
商渺點點頭,她問:“還有其它的事嗎?”
不管是凌華還是盛聿,商渺現在都有些抗拒。
盛聿一頓,接着擡起眉骨,嗓音冷淡:“我以前和你說過,想站在高處,就不能對任何人心軟。”
他黑目沉沉,壓着商渺看不懂的情緒,“你一直學不會。”
商渺臉上有過一絲疑惑,她好像聽到了盛聿的嘆氣聲。
一閃即逝,有些無奈,又無可奈何的感覺。
不過多半是聽錯了,商渺抿抿脣,擡步出了辦公室。
來回跑了兩趟,商渺回到別墅,謝潯他們正在準備燒烤,曲然然拿着一瓶可樂招呼她,“回來的正好,本來還要打電話給你,問問什麼時候回來的呢。”
商渺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暈車,腦袋昏昏沉沉的,她低聲道,“你們自己喫就好。”
說完就上了樓,曲然然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身旁傳來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讓她休息一下吧。”
曲然然扭頭看向謝潯,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忍不住小聲提醒,“老大,我看商渺姐最近狀態不是很好,你沒事關心關心她。”
說完還補充一句,“別等人真成了別人的女朋友,才後悔莫及。”
謝潯擡眼看她一眼,隨即沉吟片刻,默然起身。
商渺這一覺睡的迷迷糊糊,總覺得似夢非夢。
盛聿的聲音不停地迴響在耳邊,他問她還記不記得他說過的話。
“我以前和你說過,想站在高處,就不能對任何人心軟。”
盛聿這句話,商渺記得很清楚,甚至連他他是什麼時候說的,都記得一清二楚。
那會是他和盛家關係從最僵硬的程度上緩和下來幾分。
何穗生日,盛聿得回家,而商渺因爲公司突然加班,沒辦法陪他回去,只能在工作完成以後,過去接人。
盛家別墅偏遠,爲了凸顯環境好,樹木很多,但也因此,一整條路的光線都很暗。
盛聿知道她的夜盲,一直不允許她晚上單獨開車去盛家,可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只能商渺自己過去。
其實開夜路只要慢一點,也沒什麼害怕,然而那天晚上,商渺接到盛聿的時候,才發現他醉的多厲害。
身上酒氣滔天,向來清醒的眸子裏也沉着風雨欲來的情緒,看着有些嚇人。
商渺本來就看不清,往回還有盛聿的提醒,她心裏又擔心着盛聿,所以鬼使神差的直接將車開進了旁邊的綠化帶裏。
身旁人悶哼一聲,商渺頓時無措起來,手忙腳亂的想要將車倒出去。
結果腳還沒踩上油門,手就被人拽住,緊接着她被摟進一個滿是酒氣的懷抱。
還沒來得及反應,盛聿就欺身壓了過來。
他單手摟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扶在她後腦勺上,一個吻又急又狠,恨不得將商渺揉進他的身子裏一樣。
脣齒碰撞的瞬間,像是打仗似的,一個強攻,一個守的力不從心。
最後終於快要呼吸不過來的時候,盛聿將她放開。
但也只是片刻,他又將她擁吻在懷。
那天晚上盛聿很瘋,甚至在最後想就在車裏,被商渺給阻止了,他才罷休。
商渺被欺負得很了,眼眶都泛着紅,脣角也被咬出了傷口,她被盛聿按在懷裏,只能悶着嗓子問他,“阿聿,你到底怎麼了?”
盛聿沒說話。
商渺眉心皺了下,擡眼看向他,卻只能看見盛聿緊繃着的下頜線。
陰沉的夜色中,他的聲音也帶着說不出的冷,“一一,我對自己不夠狠,所以我走到他的位置。”
他閉上眼,喉結滾動着,“一一,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彼時商渺不明白盛聿的話是什麼意思,直到後來,他身邊有了越來越多的人。
而她還一直在聽的話,再給他一點時間。
醒過來的時候,商渺額頭上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汗,她撐着牀頭坐起來,感覺到心裏一陣心悸。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夢到這件事,估計是因爲下午盛聿又提到了,所以她纔會想起。
不過夢裏面,盛聿喊的每一聲的一一,現在回想過來,都讓商渺有種呼吸不過來的窒息感。
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喊過她了,或者說,從小到大會這樣喊她的人只有兩個。
一一,算是商渺的小名,小時候學習寫字那會,商渺兩個字筆畫太多,每次小商渺都寫的委屈巴巴,後來某次乾脆問自己父母,爲什麼她不叫商一一,這樣簡單又好寫。
商昊生那會還是一個好爸爸,抱着她就說,“好,那以後爸爸就叫我的寶貝女兒一一,商一一,也是爸爸唯一的寶貝。”
再後來商昊生和李燕南離婚,商渺就把這事給悶在了心裏,誰都沒說過。
直到那會,盛聿跟她去看外公,外公才無意間說漏嘴。
只是那以後,盛聿好長一段時間都喜歡叫她商一一。
回憶雜亂無章,又來勢洶洶,商渺在牀上坐了好一會,聽見敲門聲。
她揉着額角去打開門,看見謝潯端着一杯果汁站在門外。
他臉上神色如常,“睡醒了?”
商渺太陽穴還有點疼,“是有事情嗎?”
“宋桀他們前幾天去果園摘的果子,挺新鮮,剛剛榨了果汁,給你送一杯。”謝潯看着她不太好的臉色,還有額頭上的冷汗,伸出手將她鬢間有些亂的頭髮撥到耳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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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了下脣,緩聲開口,“做噩夢了嗎?”
商渺愣了下,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謝潯的動作,她下意識往後躲了點。
動作幅度有點大,商渺後知後覺的尷尬起來,她擰起眉心看向謝潯,後者一臉坦然的收回手,低聲笑了下,說道:“是覺得我冒昧了嗎,抱歉。”
商渺接過他手裏的果汁,聲音很低:“抱歉,我只是不太習慣別人突然碰我。”
謝潯還想再說什麼,商渺放在裏面的手機卻突然響起來,她鬆了口氣似的朝着謝潯點點頭,轉身回房間接起電話。
謝潯看着她的背影,垂下睫毛,轉身準備離開。
只是還沒走兩步,就聽到了房間裏傳來一聲摔東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