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陡然暗下的眼神,方毅知道他問的是他的病發情況。
江拓給他配的藥他這裏是拿了備份的,爲了保證他的正常,最近他真地成了名副其實的私人特助,幾乎就沒離開過他身邊。
這一週,他幾乎就沒發作過。
大略一數,方毅回道:
“四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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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次他跟祝念卿見了一面後,回來好像就沒發作過,昨天,兩人在活動上又偶遇了,看樣子,他今天發作的機率也不高。
這跟之前回來那兩天他頻發的情況完全不同。
視線一個交匯,屋內有明顯片刻的靜默,見他攥握着手機,手背上隱隱青筋暴跳,方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霆哥,祝小姐也許不是你的摯愛,但她也許真地是最適合你的,這三年你也是認識她以後才……”
他的病也許就是他內心深處不自知的一個結兒也說不定。
於他而言,祝念卿那張臉或許就是唯一的解藥,至少這幾天他沒再見過他開會早退、白天睡不醒甚至自殘來控制情緒了。
有那麼一剎那,方毅很想勸他早點取捨。
一個女人而已,換誰不一樣呢?
但話到了嘴邊他又生生打住了,因爲他知道某人外冷內熱、還明顯戀愛腦,以前是,現在估計也是。
越是強大的人骨子裏往往也越是缺愛。
他的性子,或許不容易觸到他的心底,可一旦觸及了可能真是撞了南牆都拉不回來。
“霆哥,身體要緊。”
方毅委婉地已經不能再委婉了,殷立霆還是明顯煩躁地擺了擺手:
“嗯,以後再說吧,去幫我買條項鍊,不用太貴太好,特別點就行。”
……
不清楚殷立霆的動向也不敢隨便跟人打聽,鬱清落只能去了四縱國際。
到了門口,鬱清落就有點傻眼了,四縱國際樓如其名,高大巍峨的建築富麗堂皇,像是高低錯落的四座樓棟連在一起,又似是一棟極具科技設計感的名建築,站在門前,都讓人望而生畏。
看着那一排排的大門跟各種指示路牌,鬱清落就有點暈。
門口徘徊了片刻,近鄉情怯,最後她掏出了手機,剛想再給他打個電話、發個信息,一擡眼,竟見殷立霆跟方毅說着話從正門走了出來。
一個提速,她就衝了過去:
“老——”
擡着手,“老公”二字還沒說完,半路她卻被兩名巡視的保安橫臂攔了下來:
“小姐,下班時間我們這裏不接待外人的,請問你找誰、有預約嗎?”
收回手,鬱清落沒接話,卻跟殷立霆看了個眼對眼。
掃了方毅一眼,轉身,殷立霆直接往一邊的停車場去了,眸子一暗,鬱清落差點沒當場哭出來,保安見她收手止步,也隨即收了手:
“小姐?”
“我不找了……”
轉身,她就沿着外圍往另一邊跑去。
喊了保安隊長過來,方毅特意吩咐又叮囑他們以後不要傷害鬱清落、也儘量不要讓她進去後便也走向了專用的停車區。
公司內部的停車區是廠房模式,與外部公用臨時區明顯不同,有鐵欄分隔,還有專門的保全指揮維護,鬱清落也進不去。
“殷立霆,我要跟你談談。”
心底暴躁的小火球只差沒炸了,鬱清落卻還沒忘記這是哪裏、極力壓抑着情緒,她沒有喊老公,甚至刻意避開了保安靠近的時候。
“殷立霆,我不是來鬧事的,也不是來讓你難堪的,你就算要判我罪你也該給我個申辯的機會,你不見我、也不回我,你這樣算什麼?”
“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兒!”
“我要是做錯了,你可以打我罵我,你這樣不回家、不理我卻跟別的女人鬧緋聞、傳緋聞,你幾個意思?”
“你到底是真怪我還是你只是需要個理由甩了我?”
說到最後,鬱清落也禁不住委屈落淚了。
“以前我誤會你,你總說我不給你機會、我有點風吹草動就想跑、就推開你、感情需要雙向奔赴,我一直在努力、在把握機會,你都看不到嗎?”
“你爲什麼就不信我?”
這幾天,她喫不好睡不好,工作之餘還各種找證據自證清白,他又在幹什麼?
抽了抽鼻子,鬱清落咬牙道:
“你給我個理由!如果是後者,你可以直說,我不會纏着你的,殷立霆,你可以不喜歡我,可以因爲我的錯誤不要我了,可你不能因此侮辱我、不能踐踏我的感情,要麼跟我談、有事解決事,要麼分居離婚,你選吧。”
攥着車鑰匙的拳頭攥了攥,殷立霆終於緩緩回身,正視了她。
幾天不見,兩人都明顯憔悴了不少。
見她滿臉淚水、人也瘦了一圈,原本就大大的眼睛此時彷彿又大了一圈,紅通通地更顯我見猶憐,殷立霆的心也像是被火燒油烹着。
“回去吧。”
平靜地丟下三個字,殷立霆轉身上了車,此時,方毅也到了跟前,掃了鬱清落一眼,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一直目送兩人的車子消失在視野,呆愣原處,鬱清落傻眼了。
走了?
這、這什麼意思?
回到車上,鬱清落髮泄地哭了半包紙巾,而後抹去眼淚,她就發動了車子。
路上,漫無目的地開着,她也沒想明白殷立霆這是什麼操作,半路餓地發暈,她就在路邊停了車,循着去買了點喫的。
根本沒什麼食慾,隨便買了個燒餅、買了杯奶茶,找了個休息椅,她就機械地啃了起來。
直至奶茶杯見底空吸的咕咕聲傳來,她才驀然回神,大腦一片空白,渾渾噩噩地起身,鬱清落又漫無目的地找起了垃圾桶。
等她扔完垃圾,回身想去找自己車子的時候,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先進入了視野。
邁巴赫?
這不是殷立霆今天開的那輛車嗎?
他的車停在路邊挺顯眼,倒不是說車子外觀多特別,而是現在正好是下班用餐的高峯期,馬路兩邊的停車位都是車擠車、各種見縫插針,唯獨他的車位兩側都空出了一塊,顯然都避着他的車。
見路邊酒店繁多,鬱清落決定守株待兔。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視線一轉,她就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金利酒店門口。
“老公?”
幾個大步她跑了過去,近乎同時,一道輕柔的女聲響起:
“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