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有些不一樣。
桌子上放着蠟燭，花瓶裏放着玫瑰花，整個包間裏充斥着淡淡的花香，男人的聲音也在她耳邊響起：“喜歡嗎？”
如果是以前，這可能真的是個驚喜。
方潼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是淡淡的往一旁移動了一下，避免和厲司琛的近距離接觸：“不喜歡。”
“厲司琛，我也不餓，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我看你在晚宴上什麼都沒喫，想着你應該餓了，這家店的牛排是你很喜歡的口味，你可以嚐嚐看。”
厲司琛紳士的幫她拉開了椅子。
方潼落座，服務員很快就把牛排端了上來。
她勾脣：“厲司琛，沒想到你也會玩這一套了，多幼稚，現在的年輕人都不玩這一套了。”
厲司琛眸光低斂，慢慢的拿着刀叉切牛排，慢慢道：“總是要有些儀式感的。”
方潼冷嗤一聲：“儀式感？咱倆早就撕破臉了，弄這些東西，只會讓我覺得你很可悲。”
“那你要可憐我一下嗎？”
方潼手中動作一頓，瞬間被厲司琛的不要臉驚呆了。
放在以前，厲司琛早就給她甩臉子了，哪會像現在這般，好言好語的。
方潼被他弄的一點脾氣都沒有，她用刀子戳着盤子裏的牛肉，根本喫不下去。
不久之後，有服務員進來給她遞了一杯飲料，是她最喜歡的榴槤口味，哪怕是做成飲料，這味道也散不去，而她清楚的記得，厲司琛是最討厭這個味道的。
沒想到，男人竟然是半分怨言都沒有，甚至還直接道：“我專門給你定的，嚐嚐看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方潼把飲料推走，沒有喝，而是道：“五年了，我變了，我不喜歡了，以前的一切，我都不喜歡了。”
厲司琛指尖微縮：“也包括我嗎？”
“包括。”方潼半點猶豫都沒有。
厲司琛放下刀叉，認真的看向了她，一字一頓的問：“爲什麼！這五年我一直在找你，你爲什麼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
“我說了，是你殺了我。”
方潼向來是直來直去的性格，有什麼便直接說了，也懶得和厲司琛互相打啞謎。
厲司琛蹙眉：“我沒有，我當時趕到現場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
車禍的慘狀一直都深深的印刻在他腦中，無法忘記。
誰知，方潼只是冷漠一笑：“是啊，你是權勢滔天的厲先生，就算是有證據，也沒有人敢對你動手吧？”
“你一句話就可以要一個人的命，你當然可以否定。”
厲司琛有幾分不解：“你在說什麼？”
方潼看他還不承認，眼底怒火滔天，她咬了咬牙：“不是你派人來殺我的嗎？一邊讓蘇芷柔聯繫我去跨江大橋，一邊封鎖大橋，只爲製造出一個完美的殺人地點，沒有監控，沒有人證，哦，不對，唯一的人證還在醫院裏躺着，可能一輩子都要變成植物人。”
“厲司琛，最該躺在醫院裏面的人是你。”
“你說讓我可憐你，那誰來可憐我和顧漾？”
厲司琛只覺得自己大腦轟的一下，瞬間炸開，他詫異的問：“你說什麼？我派人殺的你？”
方潼眼底帶着滔天的恨意，說：“是啊，我在命懸一線之際，聽到下車的司機說了厲總，事情辦妥了。”
“我招惹了蘇芷柔，你便替她出氣，行，我沒有意見，可是我沒想到你會狠心到連我一起殺了。”
方潼扯了扯脣，覺得自己真的很可悲，用盡半生喜歡的一個人，卻巴不得她死。
厲司琛下意識的搖頭：“不是我，我怎麼可能會殺你。”
“這誰又知道呢。”
“畢竟人心隔肚皮，我們也半點感情都沒有，你想殺我，也在情理之中。”
厲司琛很想解釋，可說出的話都過於蒼白無力。
方潼嘲諷的看着他，輕蔑道：“我今天同意和你出來，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思念的事情，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他的全部。”
厲司琛明顯的緩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慢慢擡起頭，眼底一片通紅：“你想了解思念的病情？”
“是。”
“那你先陪我喫完這頓飯吧。”
方潼皺眉：“厲司琛，你別太過分。”
“那你還想不想了解思念？”
方潼攥緊的刀，恨不能直接砸過去。
厲司琛低下頭慢條斯理的喫着飯，情緒很低沉，導致他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了幾分，方潼好幾次想要開口，都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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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潼低下頭喫飯，這牛排確實和以前的味道一模一樣，只是終究時過境遷，她已經不愛吃了，隨便吃了幾口，她便放下了刀叉，默默的擦了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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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的事情有些複雜，你當年既是把他丟給我，不想要他，那我，也不會輕易把他還給你。”厲司琛邊喫邊道，語氣略微有些冷意。
這個時候，他如果真的把和厲思念有關的一切都告訴了方潼，那他怕是以後想要見她一面都很難了。
方潼眼底劃過一絲愁容：“我從來沒有說過不要他，我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情況。”
她也在調查，只是現在還沒有任何的接過。
厲司琛擡起頭，半眯着眼，眼底的光芒暗沉沉的：“那就證明你身邊是有危險的，而且，思念見你後，情緒一直就挺不穩定的。”
“厲司琛，莫不是你找了心理醫生暗示思念是我拋棄了他，是我不要他了。”方潼的話很肯定，肯定到厲司琛瞬間繃緊了脣。
他目光更加凌冽了幾分：“方潼，我在你心裏就是這麼卑鄙的人？”
“難道不是嗎？”
方潼笑的隨意，眼底諷刺拉滿。
厲司琛深吸口氣，不和她爭論這個，而是道：“你想要了解思念也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每週必須有兩天的時間來厲家陪他。”
方潼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陪思念可以，去哪裏都行，只有厲家，我不會進去。”
厲司琛勾脣，似笑非笑：“那就沒得談了。”
他不看方潼的臉色，慢慢起身，嗓音冷淡：“我送你回去吧。”
方潼咬牙切齒的：“厲司琛，你是在用孩子威脅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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