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和‘寧慕卿’從小相依爲命,吃了不少苦頭。
感念她的忠僕屬性,寧慕卿從一開始穿越過來就決定好了,不會讓她的日子太難過。
但是這件事情讓寧慕卿明白了一個道理。
湘湘從小看着自家小姐愛慕楚離軒,又不知道現在她已經換了人,還以爲自家小姐還是喜歡着楚離軒。
所以,當湘湘看到寧慕卿可能有機會留在王府,獲得王爺的寵愛,肯定會絞盡腦汁讓他們的關係變得和諧,眼巴巴的盼望着寧慕卿有朝一日能夠真真正正成爲王府的女主人。
換句話來說。
湘湘是希望寧慕卿留在王府,只有這樣纔算是完成了‘寧慕卿’的夙願。
但這個願望和寧慕卿本人的意願全然相左。
她從一開始就不準備和楚離軒發生任何超越契約之外的感情,雖然她現在體內還殘存着‘寧慕卿’癡戀楚離軒的意識,但寧慕卿清醒無比。
再加上和楚離軒相處過程中,這個男人表現出來的霸道、冷酷、無情。
寧慕卿一直都抗拒楚離軒,甚至是對他敬而遠之。
嫌棄這個男人有三妻四妾和寧柔柔牽扯不清。
嫌棄他對從前的‘寧慕卿’太過冷酷,讓她吃了不少苦頭。
嫌棄他在做人做事情方面不留一點情面。
……
在寧慕卿這個現代人的觀念中。
楚離軒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他也不可能成爲一個好的丈夫。
他是一個完全被隔離在她擇偶觀之外的。
如果可以有朝一日解除情花蠱,她想要開醫館周遊天下,解決各種各樣的疑難雜症。
湘湘若是想要跟着她一起離開,寧慕卿也願意帶着湘湘。
所以,她註定不可能過湘湘以爲那樣的生活,更加不可能會和‘寧慕卿’夢想中的那樣,留在寧王府,成爲一個被禁錮在後院的女人。
寧慕卿覺得,湘湘似乎還沒有意識到這點。
湘湘心心念念撮合她和楚離軒,恰好寧慕卿是非常抗拒的,她還是提前說清楚比較好。
“小姐,湘湘從小跟你待在一起,已經離不開你了,你去哪湘湘就去哪。”
湘湘不過思考幾秒,便小聲回答道。
“湘湘,你能這樣說,我很高興。”寧慕卿笑着看向湘湘,聲音放輕柔道,“不過距離我要離開王府還有一陣的時間,你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考慮,我需要的不是我去哪你就去哪,是想要你完全遵循自己內心的意思,你願意去做什麼?”
湘湘沉默,明顯便是沒有想清楚。
寧慕卿又道,“我現在和楚離軒的關係非常複雜,總之我是不可能和楚離軒在一起的,你以後記得見了我們之後就不要繼續撮合了,不然在他那兒我很尷尬的,知道了嗎?”
“好,小姐,湘湘什麼都聽你的。”湘湘委屈的吸着鼻子道,“不過,您真的一點也不在乎王爺了嗎?即使有一天王爺真的愛上您了,和您從前夢想中的一樣。”
這一點,湘湘一直記在心上。
哪個少女不懷春。
‘寧慕卿’從小在旁人的辱罵和嘲笑聲中長大,沒有任何一個人在她身上帶來一丁點的善意,楚離軒是出現在‘寧慕卿’生活中的一道光,‘她’的夢想中,楚離軒是‘她’的救贖。
湘湘一直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對於寧慕卿突如其來的變化,湘湘有些不太能理解。
“我……我想和小姐待在一起,我只是不明白,小姐爲什麼突然就對王爺,再也不放在心上了……”
湘湘第一次對寧慕卿提出了不解。
寧慕卿思索一番,很快解釋道,“湘湘,有個成語叫滄海桑田,不是什麼東西都會永遠停留在原地的,我也是一樣。”
湘湘還是不解地看向寧慕卿。
“從前我或許很喜歡楚離軒,但時過境遷我的心境不一樣了,新婚那一夜我醒來之後,被聽琴拿着刀威脅,要把我丟進池塘裏面,
我發現不管我是不是嫁給楚離軒,對我的生活都沒有任何改變,而且他好像因爲我嫁給他這件事情而變得恨我,從那一刻我就不喜歡他了。”
寧慕卿看湘湘就像是看自己的妹妹一樣,她道,“等你什麼時候真正喜歡一個人,你就會明白了,喜歡是一種需要回應的東西,
你喜歡一個人如果他對你很冷漠,那你的心遲早有一天也會冷,我現在對楚離軒就是這樣,我的心冷了,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繼續喜歡他。”
湘湘好像聽明白了,也好像沒有聽明白。
“小姐,你說的我都明白,但是你對王爺真的和別人不一樣……”
她覺得就是有些突然。
湘湘吸了吸鼻子,悶着嗓子說道,“若是王爺在小姐死心之前,像現在這樣對待小姐就好了!”
這樣,她從前的願望就能實現。
楚離軒剛好喜歡小姐,小姐也還愛着他,兩個人兩情相悅,就不會有吵架這件事情。
寧慕卿知道湘湘在想什麼,幽幽地道,“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剛剛好,我也非常想能夠找到一個兩情相悅的人,只是有不少人,一輩子都不可能能等到一個這樣的人。”
湘湘,“好深奧……”
過了一會兒,湘湘憋着氣道,“王爺沒有在小姐規定的時間內愛上小姐,那是王爺的遺憾,是他錯過了這麼好的小姐,我以後再也不撮合小姐和他了……”
寧慕卿笑起來。
……
與此同時。
王府另一邊,寧王臥房。
“砰。”的一聲響起,男人黑旋風一般快速進房門。
他心中一腔氣悶,恨不得將臥房裏的東西砸個乾淨,臨到要動手卻又忍住。
楚離軒徑直坐在書桌前面,他練得一手好書法,平常氣悶之時便通過抄書讓自己平心靜氣下來。
然而今日……
東方黑龍 https://power16888.com/
楚離軒不管寫多少字,都始終無法平心靜氣。
“來人。”楚離軒丟了筆,絲毫不管墨汁將宣紙浸染,他沉聲吩咐道,“王妃今日和本王頂嘴是爲不敬,吩咐她抄十遍女訓女戒,不抄完不許喫飯。”
寧慕卿,“……”
她看着侍衛送來的女訓女德書本、厚厚一箱子宣紙,還有毛筆和硯臺,有些無語。
“這些東西我不缺,你們都給我拿回去。”
比起和楚離軒脣槍舌劍,被楚離軒嚴刑拷打,寧慕卿更討厭被用文化人的手段教育。
她從小過目不忘,對各種醫學祕方,還有藥品如何使用都是銘記於心,根本不需要抄寫。
反而是抄寫之後她就會把東西忘得一乾二淨。
所以每次讓寧慕卿抄寫什麼,她都覺得像是要命,恨不得把這些範本的書全部撕掉纔好。
“什麼?他讓我抄寫十遍?我不抄,我不願意,你們都給我把東西拿回去。”寧慕卿直接一個彈射起步,退開十米遠,更覺得封建社會是喫人的魔鬼,“憑什麼他讓我抄什麼我就得抄?憑什麼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經過我的同意了嗎?我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