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她活該

發佈時間: 2024-12-04 08:3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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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便是日落。

早已回了院子的沈桃瑩只覺身上有些癢,即便是坐着,也越發難受得緊。

直到備水沐浴,她才聽見祝巧慌亂的驚呼,這才發現後背竟然生出了疹子,甚至連帶着她的手和手腕,都開始紅腫。

再一日便是宮宴,沈桃瑩心裏一沉,跌跌撞撞跑向銅鏡。

可後背什麼都瞧不清楚,唯有指尖碰得到的地方,有些許不平之處。

“還愣在這作甚!還不快叫大夫!”

祝巧回神,呵斥旁側愣住的丫鬟。

“奴婢,奴婢這就去!”

“慢着!”

沈桃瑩壓下心中恐慌,狠毒的目光看了過去,“此事不許讓任何人知曉,即便是母親那裏,也不許透露半個字!”

“是,奴婢明白!”

丫鬟打了個冷顫,隨即便往外頭小跑而去。

因着心中太過懼怕,開始的步子還抖了抖,差點便摔到了地上。

祝巧正待去扶着沈桃瑩,可剛靠近一步,便見她滿眼憤怒,一把甩落了桌上的東西。

“究竟是誰要害我!究竟是誰!若是讓我知曉,我一定扒了她的皮!”

“姑娘……”

“還有一日便是宮宴,究竟是哪個賤人要阻我的路!”

沈桃瑩面色猙獰,再不復曾經的溫婉假面,本性漸露。

她雖也曾出入過宮中,但此次宮宴明顯就不是普通的賞花宴,她絕不能出一絲差錯!

“姑娘,姑娘您放心,您的臉並無痕跡,只有後背和腰間,您莫急,一定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

沈桃瑩這才慢慢冷靜下來。

她又一次看向銅鏡裏的自己,在猙獰之下,那張臉除了因怒意泛紅,便再無其他。

沒多久,大夫匆匆而來,停在外屋,還隔着一道屏風。

隨行醫女將藥膏送進來,仔細看了看那細白肌膚上的紅疹子。

“四姑娘,您的身子並無大礙,只是碰了些花草蚊蟲,但這段時日還需每日用配好的藥泡上小半個時辰,最好先靜養兩三日,莫去日頭下熱着,也莫穿太厚的衣裙,等紅意消退。”

“靜養?”

沈桃瑩聲音陡然尖銳起來,怒意上涌。

可見着面前的醫女,爲着名聲,她還是強行忍下了即將脫口的斥責,“最多一日,後日本姑娘要出府。”

“可這紅疹雖未有大礙,卻也會癢意難消,四姑娘您若……怕是自己也會難受。”

“這是你們大夫需要考慮的事,若事事都要我注意,我要你們這些大夫有何用!”

沈桃瑩狠狠攥緊帕子,“還有我的臉,我的臉可會染上這破東西?”

醫女抖了抖身子,卻也只得硬着頭皮開口。

“四姑娘放心,今日起用藥,這紅疹便會開始消退,不會再往上蔓延,只是姑娘若不靜養,怕是得多受上幾日辛苦……”

沈桃瑩不耐揮退來人,眸子裏是必去宮宴的決心。

祝巧出去吩咐人備下藥浴,屋子裏的沈桃瑩又一次行到銅鏡跟前,憤恨咬牙。

只是這一次還未開口,她忽然想起今日在菱溪苑裏,她因着不平而扯掉的那些嬌豔之花,和隨之落在她身上的碎葉。

又是沈桃溪。

沈桃瑩盯着銅鏡裏的自己,目光透着狠毒。

她以爲等着沈桃微出了嫁,這沈家便不會再有人壓住她的頭上,可偏偏有個沈桃溪,像天生克她一般。

即便今日這花草是她自己去碰,可若不是要打探她的消息,她如何會踏進沈桃溪的院子,又如何會受這無妄之災!

再垂眸時,她腕間的紅疹越發明顯。

顧不上其他,沈桃瑩整個人徹底躁動起來,在藥浴備好前,桌上的茶盞全都被她摔了個乾淨。

“今日父親可回了府?”

祝巧回屋,聽聞此話趕忙上前回應。

“回姑娘,三老爺今日回了府,眼下好似宿在那麗姨娘院中。”

沈桃瑩銀牙緊咬,半晌,才狠狠壓下焦躁,“今日我院中請了大夫一事,不許讓父親聽到半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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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絕不能讓父親知曉她如此不小心,從而對她生出責備。

“姑娘放心,此事並未驚動旁人。”

聽聞此話,沈桃瑩這才緩了一瞬的心緒。

可她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沈耀旬並未在麗孃的住處,而是獨自坐在書房,眉目陰狠,透着算計。

他外頭的兒子如今正是入仕的好年紀,清遠侯府雖弱了一些,但若是能讓他兒子跟在顧錦文身側,往後再入大皇子的眼,這起點便是高位。

那時再接他回府,便更無人敢隨意置喙,只會有無數人主動替他想出一場父子團聚的感人戲。

當然,最好還是能進淮西王府。

沈耀旬眯了眯眸子。

但淮西王實在是不好靠近,他只能再等等看。

只希望他那個有些心計的女兒能聰明一些,將那無知魯莽的沈桃溪給比下去。

……

天色極快便黑了下來。

沈桃溪得知那處的消息時,已經昏昏欲睡。

她並未有太多反應,只是睜了睜透着睏倦的眸子,紅脣微張,懶懶打了個哈欠。

“……要不是四姑娘只想算計您,今日如何會有這麼一出?奴婢說句不顧尊卑的話,四姑娘這樣,真就是咎由自取。”

“她本來就是活該。”

沈桃溪索性坐起身,接過微涼的茶潤了潤脣。

“她那蠢貨心裏怕是又怪上了我,不過無妨,我本也瞧不慣她,何況這樣的小虧,她也沒臉來我跟前鬧。”

“如今四姑娘確實不敢那般張揚對您,可這往後……”

金盞蹙眉。

“也不知這四姑娘到底是怎麼想的,都是沈家人,打斷骨頭連着筋,難道不比那清遠侯可靠?若是家中姐妹過好了,對她而言不也是助力?連二姑娘慣愛鬧騰的性子都知曉在外頭要收斂,偏四姑娘自詡才女溫婉得體,心思卻這般壞!”

“壞自有她壞的報應,早晚而已。”

沈桃溪將茶盞遞了回去,看向搖曳的燭火。

說起來,沈桃瑩若心存猶豫,往後扯下三房時,她興許還會有些心軟。如今這樣,對她而言剛好。

“不說她了,我適才纔想起,早一日讓人去打聽玉柔消息,怎得一直沒人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