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剛纔之妍小姐是不是過來了?”
“我剛纔在迴廊看見她……我喊她,她反而急忙忙地跑了。”平時君之妍很懂禮貌,這行爲有些奇怪。
面對方大媽那好像的目光,喬寶兒臉色有些遲疑。
“她只是過來東苑溜一圈。”
“我還擔心着你們兩有什麼衝突,之妍小姐倒是第一次過來東苑這邊,她過來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
喬寶兒答得心不在焉,明顯不想多說。
方大媽也識趣不去過問,既然相安無事,那麼她就下去繼續幹活了,剛轉身進廚房,喬寶兒卻忽然問住了她。
“方大媽,你知不知江美麗以前的事?”
方大媽被她問得沒反應過來,直看着她,覺得喬寶兒此時的眼睛有些犀利。
“我聽說過君之牧的母親年輕時候,曾經跟外面的男人曖昧不清,最後君之牧他父親力保,江美麗才能繼續當這君夫人。就算君之牧的父親不介意,爺爺爲什麼能容忍一個歹毒心腸的女人……”
“雖然夫人的秉行不讓人稱道,可話也不能亂說。”
方大媽表情非常震驚,連稱謂也忘了,慌地張望着四周,“江美麗年輕時確實被懷疑跟別的男人有染,但事情已經過去了。”幸好這東苑清靜很少有人經過。
君老爺子至今也不喜歡江美麗,想來,那位去逝的君少爺當初是很愛江美麗,甚至連自己女人出軌也能接受。
喬寶兒滿腦子都是君之妍剛纔跟她說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的。
“少夫人,我知道夫人她對你態度並不友善,可她到底也是之牧少爺的親生母親,有些時候你就當作遷讓長輩,別跟她計較了。”
江美麗處處針對喬寶兒,她們這些下人也能看出來,不明白她們是什麼時候結的怨,同一屋檐下,勸了一句,以和爲貴。
喬寶兒對江美麗看她不順眼的事,根本沒放在心上,看着眼前的臉色和藹的婦人,她知道方大媽在君家生活多年,如果有什麼密事,她應該會了解一些。
開口話有些試探,“方大媽,你知道君之牧小時候被綁架的事嗎?”
“之牧少爺小時候被綁架的事跟夫人有什麼關係?”
方大媽不解,可喬寶兒沒再說話,徑自朝樓梯那邊去了。
看來,他們真的都不知道。
君之牧那麼冷漠的性子,居然爲了保護自己母親,瞞了整個君家的人。
回到臥房,心緒很煩躁,喬寶兒覺得,她印象的君之牧不可能這樣感情用事,如果當初綁架他的是他的生母,那以他現在的手段……
她臉色複雜,坐回牀上,她忽然覺得自己很不瞭解枕邊的男人。
每次苦惱,想不明白的時候,總會習慣去翻翻她的木盒子,那透涼的玉躺在她掌心……
“他小時候太弱小,可能是因爲太害怕無措……”忽然間,喬寶兒像是想通了什麼,“就算是他現在掌握了君家,他也不會說出來。”
江美麗是他的生母,他選擇自己揹負。
那麼……低眸再次看向掌心半月形的血玉。
“他們說唐聿是他的救命恩人……”
如果唐聿指責他……他能怎麼辦。
【哥哥很不開心。】
耳邊是君之妍那簡單直白的話,沒有任何修飾語,卻一直在喬寶兒心口迴響,他很不開心。
一個人呆在這間寬敞臥房裏,看着牀上屬於他的枕頭,心頭更加煩躁。
她腹部傳來一陣胎動,手放在自己肚皮上,不禁地微笑。
新生命真的非常奇妙。
它能讓人的心情瞬間轉晴,消沉即逝。
她決定到三樓去,上次老頭派施工隊將東苑三樓打通,200多坪的兒童房。
三樓的房門沒鎖,所有的窗都打開了通風處理,一眼看去,兒童動漫七彩牆畫非常可愛。
喬寶兒上次瞧得不太仔細,這次細細地看着牆壁上那些深海大魚,城堡騎士生動逼真,窗外的風吹過左側一排排水晶風鈴簾,叮叮清脆的響起,這裏像童話裏的世界。
她記得最右邊是孩子睡的小房間,果然兩張可愛的實木小牀擺放角落待用,牆邊的大衣櫃裏滿滿都是孩子的新衣服,從新生嬰兒裝到孩子三歲大都準備好了。
“爺爺這衣服買得太早了,到那個時候都不流行這款式了,肯定是那些奸商說了什麼嘴甜的話……”拿下幾套可愛的小衣服,忍不住唸叨幾句。
她看了好一會兒這衣櫃裏的衣飾,忽然發現一個問題,有點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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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雙胞胎都買一樣的,這怎麼好區分他們。”
她一邊收拾這些小衣服,一邊自顧自說了一通,聲音很低,聽不太清。
不過此時站在門外的男人能清楚看見她的側臉,她眉頭微微皺起,好像對什麼不太滿意。
因爲三樓所有的窗口都是打開的,中午時分的驕陽非常明亮地灑進來,整個空間多了一份舒適的暖意。
君之牧倚在門欄邊上,安靜地看着眼前這女人。
她動作溫柔摺疊衣服,她側顏眨動着睫毛,她嘴裏喃喃抱怨,還有她凸起腹部懷着他和她的孩子,暖陽下很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很美……
“你過來找我?”
待喬寶兒轉身發現他時,這男人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他沒回答,只是看着她。
被盯着,喬寶兒有些尷尬,像是在解釋,側過頭胡亂地瞥向另一邊窗外,“我無聊,跑上來看看這裏佈置得怎麼樣。”
“方大媽說你之前等我用早飯?”他莫名提了另一件事。
“沒,沒有,”大概是他的目光太灼熱,喬寶兒心頭很亂,“我沒等你,我自己已經先吃了。”
“是嗎?”他的語氣很平淡,臉上沒什麼情緒。
他忽然地轉過身去,“這裏還有些甲醛,別呆太久。”
他落下了一句,邁開腳就走了出去。
喬寶兒遲鈍地有些沒回過神來。
他突然過來,又突然離開,他不是過來找她麼?
什麼都不說就走了,莫名其妙。
【之牧少爺並不是自小這樣冷漠拒人以千里之外,有時候他想要去關心人,但或者只是不知道怎麼表達。】
許多次,她都覺得這男人很奇怪,許多次,身邊的人笑着告訴她。
【可能只是單純地想去見你一面。】
……只是想你。
“君之牧!”
她突然有股情緒,急躁地涌上心頭,大喊了一聲。
前面那男人頓住腳步,立即回頭朝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