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妍披着半乾的頭髮從浴室出來，虛掩的房門外聽到裏面的動靜，輕吭一聲，“阿妍，張嫂在樓下做了宵夜，下去喫點。”
阿妍？
素妍還是第一次聽沈卿南叫的如此親暱。
她拉開門，裏面穿着吊帶蕾絲睡裙，外面還披了一層薄衫，“我不餓，下午車裏喫太多。”
“我讓張嫂熬的蔬菜粥。”沈卿南也洗了澡剛出來，穿着一身灰色的家居服，毛巾擦着頭髮上的水，“喫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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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餐廳。
沈卿南喝着粥時，就看到素妍偶爾用手提着胸前的衣服，看起來神色也不太好。
“是粥不合你胃口？”男人低醇的嗓音問道，“想喫什麼我讓張嫂給你重新做。”
“不用重新做。”素妍用勺子喝着碗裏的粥，“真的挺好喝的。”
沈卿南頓住手上動作，“你身體，沒事吧？”
男人毫不避諱看了一眼她提拉衣服面料的位置。
“是不是我手太笨，弄疼你了？”他抿了抿脣又問道。
“我擦了點藥。”她笑了笑，“沒事的。”
沈卿南拿起勺子喝粥的時候，目光不經意就注意到手腕上的表，頓時就好像明白了什麼。
“在車上聽你說還在給學生批改試卷，是做了很多兼職麼？”他語氣淡幽幽，“奶奶給你的那張卡，怎麼又還回來了？”
素妍揉了揉鼻子，“反正課餘時間很充裕，想着不能虛度光陰，順便還可以掙點零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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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樣。”沈卿南放下勺子，“我每個月給我們的寶寶兩千塊生活費，你就咱們揣着寶寶，喫點好的，行麼？”
小姑娘很要強，依舊是在猶豫。
“你做媽媽的，也不想寶寶出生長大後，知道他/她的爸爸，是個一毛不拔、不負責的老東西吧？”
他還真是捨得對自己下嘴。
素妍一下就被逗樂了，“那……爲了你不當老東西，我就替寶寶，接受了？”
沈卿南終於舒展眉心。
素妍拉着裙襬，學那種軟萌萌的小姑娘撒謊道謝：“那就謝過爸爸了。”
“嗯！”沈卿南覺得這個稱呼很不錯，“這樣聽起來關係就顯得融洽多了，以後你就叫我，寶寶爸爸，怎麼樣？”
“寶寶爸爸？”
“嗯？有事？”沈卿南開心問道。
“行吧，寶寶爸爸。”素妍一邊喝粥，一邊低頭笑。
－
週日下午，素妍本來要返校的。
結果在她收拾好東西，對着鏡子換衣服時，才發現上午擦的那管消炎藥竟然使皮膚過敏，右邊胸口已經大片發紅，而且隱隱伴隨着瘙癢感，肌膚還有點化膿的傾向。
緊繃的內衣根本不敢往身上套。
她坐在牀邊，立刻拿起手機，上網查詢皮膚化膿後的後果和影響。
不看就沒事，這一看，她覺得做切除手術都是輕的。
小姑娘哪裏經歷過這種情況，準備找件不需要穿內衣就能出門的衣服，去醫院檢查一下。
可衣櫃裏的都是各種性感款的，找了一通沒有，就去樓下向張嫂問問。
還好張嫂的衣服都是保守的，她借了一件黑色t恤，就上樓去穿。
張嫂可是沈卿南的情報員，等素妍上樓，就立刻打去電話，“喂？沈教授，小夫人借了我一件衣服說要出門一趟，感覺行爲有點古怪。”
“借你的衣服？”沈卿南愣了兩秒，“張嫂，你先把她穩在家裏，我馬上回來。”
“好的沈教授。”
電話掛掉後，張嫂就上樓了。
房門被敲響的時候，素妍正好把那件中年媽媽t恤套在身上。
她去開了門，“張嫂？”
張嫂掃視了一眼她身上的t恤，有些驚訝道：“小夫人，您真要穿這身出門啊？我還以爲你開玩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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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型很寬鬆，她穿上後感覺整個身子都在裏面蕩悠，本來就很瘦，穿黑色就更顯瘦。
她拿起旁邊的帆布包，已準備好出門，“張嫂放心，穿回來之後我會幹乾淨淨洗好再給你。”
她正要從旁邊經過。
張嫂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小夫人，沈教授讓你喫過晚飯再返校，他到時候親自開車送您。再等等吧，晚餐也快好了。”
“好吧。”她眉心隱隱皺起，“不過，我先出去一趟，待會兒就回來。”
就張嫂剛纔那麼一拉扯，她感覺過敏的傷口那塊，好像有什麼黏黏的液體流出來，還有點癢，她就用隔着布料撓了撓。
張嫂作爲過來人似乎看出點端倪，又同爲女性羣體，就很直白的問道：“小夫人是身體不舒服嗎？”
張嫂視線看着她剛纔撓的部位，“如果您不介意，可以讓我給您看看，或許還能提供什麼幫助。”
這位保姆人還不錯，很隨和，說話時總是笑眯眯的。
素妍也就放下羞恥心，撩開衣服給張嫂瞧一瞧。
“哎呀！”張嫂看到那處紅腫塊，嚇得臉色頓時大變，“皮膚都潰爛了一塊，這種部位可是千萬不能感染的小夫人！”
張嫂的大驚小怪，讓素妍更加緊張不安起來，她放下衣服，就拎着帆布包要往那邊的樓梯口走去，“張嫂，我先去醫院開點藥，要是沈教授回來問到，你就說我有急事先回校了。”
跟在她身後的張嫂雖然嘴上在答“好的好的”，其實，正拿着手機在給沈卿南發微信：
［沈教授，小夫人胸前有傷口潰爛，正往醫院去。］
正在趕回來的沈卿南看完消息回覆：［跟着她，帶她到康和醫院，我親自給她檢查。］
張嫂回完消息，就非得跟着素妍一塊兒出門了。
家裏有專車司機二十四小時待命，素妍本來想就在路邊打輛車去醫院就行，結果被張嫂和司機架着胳膊帶上車。
“老王，去康和醫院。”張嫂一上車，就爲小夫人掌握主動權，給司機說完，還不忘向她賠罪道歉，“實在抱歉啊小夫人，畢竟您千金貴體，傷到一根頭髮絲我們可能都會砸飯碗，所以還請您諒解。”
素妍坐在車裏嘆口氣，“張嫂，是你把我的情況向沈教授透露的吧？”
因爲就在張嫂說話的時候，沈卿南就發來消息，讓她到了醫院乖乖等他，半小時就能到。
張嫂自知瞞不下去，只能嘿嘿笑着，“我和沈教授也是關心您的身體，畢竟您還懷着孕，不管事情大小，都不能有一絲的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