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就腳步歪歪扭扭地往外面院子裏學子公用的淨面漱口的地方走去。
衛昭伸手拉住他,“長空,你還沒拿口杯和青鹽這些東西呢!”
“哦,”蕭長空一巴掌拍在腦門上,那聲音,還挺響。“我忘記了。”
這次,他腳下的步伐穩了些許,但小身子還是搖搖晃晃的。
秦朝顏在一旁看得發笑,等她看到衛昭捂着嘴巴,眼眸亮晶晶地彎了下來,她臉上的笑意更甚。
秦朝顏在房間裏等了他們一會兒,兩小只就洗漱好回來了,又各自回房間裏提起一個四方的竹筐出來。
這四方的竹筐兩側還有兩根細長的布袋,衛昭和蕭長空手提着,走了出來。
“衛昭,走了!”
“好。”
衛昭落後蕭長空半步,偏頭往後面看向秦朝顏笑眯了眼。
他們走在前面,秦朝顏就腳步緩慢地跟在後頭。
蕭長空側眸看了看衛昭,“衛昭,你今天好像挺高興的?”“是啊!我很歡喜。”
衛昭說着,稍稍往前蹦了蹦,腳步歡快。落後半步的蕭長空站在原地,搖了搖頭。“完了,衛昭瘋了……”
“你等等我啊!”蕭長空嘀咕完後,又小跑着跟上前方衛昭的步伐。
他們兩個走了一小段路,又遇上了兩個長相相似的小孩。
秦朝顏在後頭跟着,聽着小孩們嘰嘰喳喳的,清楚了後頭加入的兩個小孩的身份。一個是和衛昭蕭長空他們年齡相近的陳兆喜,也就是昨天他們口中的帶來了好喫的糕的人。
另一個,比他們大一點,是陳兆喜的哥哥,陳豐年。他和這三個在啓智學堂開蒙的人不同,是明理學堂的學子了。
而且,從齋舍到膳堂的這一路,也可以看出,陳豐年比起他們穩重了不少。
一路上,蕭長空和陳兆喜兩人的嘴巴就沒停下過,七嘴八舌的,就連衛昭,在他們中,也活潑了不少。
進了膳堂,陳豐年讓他們三人先找個位置坐,他去買喫食。
衛昭他們剛坐下,膳堂裏就又進來了幾個小孩,爲首的一身珠光寶氣,直衝他們這邊過來。
爲首的那小孩走路鼻孔朝天,秦朝顏莫名就不喜歡他。他一過來那番作態,她就更不喜歡他了。
祁鳴走到衛昭等人的桌前,站了一會兒,見他們不動,朝身後的人使眼色。
有個身材圓滾滾的小胖子上前來,“衛昭,看到皇孫還不趕緊起來,把這位置讓給皇孫坐!”
“憑什麼,皇孫了不起嗎!”蕭長空不服道。
“大膽蕭長空!”小皇孫祁鳴脖子擡得高高的,“還不起來,你們昨天沒被罰夠嗎?”
蕭長空的臉都被氣紅了,他砰一下站起身,小手握成拳頭。
“昨天是你們告小狀,你們就是小人小人!”
“蕭長空,你爲什麼就要和這個沒孃的野種玩!你要是不和他玩,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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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纔不是沒孃的野種!”繼蕭長空之後,衛昭也握着小拳頭站了起來,陳兆喜也緊隨其後。
“我爹說了,我娘很疼我的!”衛昭紅着眼睛道。
太過分了!這羣小孩!!!
祁鳴很討厭衛昭,很討厭很討厭,他父王母妃每次總要拿他們倆一塊比。還說,若是比不過衛昭,就不配做宣王府的人。
在衛昭沒有進書院前,他每日就在王府裏玩,想見到母妃就見到母妃。
可是衛昭來應天書院讀書,父王也把他送了進來,他不想來書院,不想離開母妃。
那是第一次,他的父王沒有答應他的要求,還打了他。
因此,在沒有見到衛昭之前,祁鳴就討厭上了他。
到書院後,祁鳴上課不認真,每月的書院教考,他都比不過衛昭。就算他認真去學了,還是比不過。
祁鳴看向衛昭的眼神閃過厭惡,他就是很討厭衛昭,想,他爲什麼要活在這個世上,礙他的眼。
“你就是野種野……”
“啪!”忍不了了,秦朝顏伸手打了下祁鳴的嘴巴,這一下,直接把正在說話的祁鳴打懵了。
這還不算,秦朝顏在425面板上買了沾水三天不褪色的筆墨,還戴上了她的仙音小喇叭。
上次買的仙音小喇叭,是有使用時長沒有限制使用次數的,只有用滿十二個時辰,一枚仙音小喇叭纔算報廢。
“欺負人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
膳堂裏的小孩都嚇了一跳,不管是站着的,還是坐着的,全部都左看右看,想找出那個說話的人。
然後,他們就看見了祁鳴的面前憑空出現了一支毛筆。
所有人睜大了眼睛,有人不敢置信地揉了揉雙眼,再看,依舊能看到那支毛筆,不是幻覺。
“有鬼!”在祁鳴身邊的小胖子孔昴嚎了一嗓子。
膳堂裏的師傅們衝了出來,爲首的是一個壯實的中年男子。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朱師傅,你看,那是不是有支筆在空中?”
在衆人驚疑不定間,秦朝顏懶洋洋道:“小孩,本仙女是來懲罰壞孩子的,可不是鬼。”
她持着毛筆,往祁鳴的臉上畫去,祁鳴想動彈,秦朝顏往他身上貼了張定身符。
於是,大家看到的,就是祁鳴一動不動的,眼睛卻越瞪越大。
他陷入極度的恐懼中,說不了話。
秦朝顏在祁鳴臉上畫了只綠烏龜,就把筆和定身符收回來了。
她的符剛撕下,祁鳴啪嗒一下就坐在地上了。秦朝顏橫他一眼,又看了看周邊的小孩,揚聲道:“這,就是壞小孩的下場,如果他還欺負人的話,那他臉上的印記就永遠不會消。”
說完這句話,秦朝顏朝衛昭眨了下眼。
有光從膳堂外射進來,這一刻,她站在光裏,而衛昭,朝他的光奔赴而來。
“仙女姐姐!”
小孩紅着眼眶,撲到了秦朝顏的懷中,跌進了光裏。
秦朝顏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抱住了他,她也抱住了自己的光。
衛楚帶着人趕過來時,看到的,就是他兒子衛昭站在陽光下,似是被人抱在懷中。
可,他的身前,並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