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許爲民和李嘉懿頓時黑了臉。雖然他們二人是在房裏說話沒錯,可許世歡這麼一說,好像他們倆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許爲民連忙起身,準備把許世歡放進來。可他剛一開門,便看見自己的夫人一路小跑衝了進來。她進來的時候,還不忘伸出手扯着許世歡的耳朵,口中怒罵道:
“你這個死孩子,破嘴又瞎說什麼呢?”
說完,她尷尬地笑了笑,心虛地觀察着李嘉懿的臉色。她剛纔已經想好了,要是李嘉懿真因爲這事發火,就別怪她拿溫易棣出來威脅了。
幸好,李嘉懿很快控制住了脾氣。她心裏清楚,如今溫易棣的事還得靠許家解決。不過,等到以後她把溫易棣認回來的時候,可得好好調教調教這許世歡,不能再讓她這麼口無遮攔下去。
“姨母!您今兒個怎麼過來了?是不是一想到要當丈母孃,激動得夜不能寐啊?”
誰知許世歡一開口,就專挑李嘉懿不愛聽的話說。這下,屋裏的三個長輩再也控制不住脾氣,紛紛上手收拾起許世歡來。
“不是,你們有事說事,動什麼手啊?”
許世歡一邊捂着腦袋,一邊頻繁躲閃。可就算這樣,身上也結結實實捱了好幾下。直到三位長輩累的氣喘吁吁,她才找着個機會替自己辯解:
“哎呀!我那不是怕姨母心情不好,同她來個玩笑嘛,怎麼一個個都當真了。”
不得不說,經過這麼一鬧,李嘉懿的心裏確實痛快不少。她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大口大口喘着粗氣,緩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問道:
“那日你進宮,究竟和皇上說了什麼?他怎麼就能同意讓你娶溫易棣這種荒唐的事。”
許世歡也沒藏着掖着,把自己那日同皇上說的話一字不落地學了一遍。許爲民在旁邊一聽,忍不住就要笑出聲。看樣子,皇上本來是想借着此事爲難一下許家。
可沒想到,許世歡這丫頭不按常理出牌,倒是挑起了皇上的興趣。本着看熱鬧的想法,婚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長公主聽了,也不得不承認,許世歡這一招雖然聽起來不靠譜,實際上卻是當下最好的選擇。她既保全了相府的面子,讓人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女娶男嫁上,不再糾結溫易棣的出身,又不動聲色地斷了溫家的念想,讓他們沒辦法光明正大地借相府的力。
許爲民這時連忙補充道:
“話說開了就好了,這麼一看,世歡這丫頭行事雖然不合常理,最後的結果卻是好的。要是順着皇上的意思,這事還不知要拖多久。”
許丞相一邊說着,一邊衝關山月和許世歡使着眼色,示意她倆待會兒可別說漏了嘴,把太子殿下服藥的祕密說了出去。
提起溫易棣,許丞相心裏並沒有那麼滿意。可皇上既然賜了婚,他便是許家的人,許家不得不爲他以後多考慮一些。
眼下,長公主對溫易棣雖然看重,可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溫易棣是她親生骨肉的前提上。許丞相怕就怕,太子殿下活不到兩年以後。若是那樣,溫易棣的身世可就變得尷尬了。
因此,兩年之內,相府絕不會將此事對外人透露半個字。他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做好了溫易棣這輩子都不會被認回去的準備。
靠着相府和長公主心裏的那份希望,溫易棣也能過上不錯的日子。
“就是啊,姨母,您就別因爲這事生氣了。再說,我也不是擅自拿的這個主意。我進宮之前,把各種情況都考慮到了,也問了溫易棣的意思,他是願意的,沒有任何勉強。”
“您想啊,要是他娶我,哪怕是入贅,大婚的時候還是得在溫家辦。更何況,溫家是商人,娶妻只能行妾禮,到時候只怕有不少人等着看笑話。”
“我娶他那就不同了,那是在相府,是咱們的地盤。不僅可以風光大辦,有您這個長公主在這撐場子,誰敢說一句不好聽的?”
長公主想了想,覺得確實是這個理,也就不再糾結此事,而是換了個話題問道:
“皇上定下的婚期是下月初六,滿打滿算也就十四日,這嫁衣之類的能準備好嗎?小溫他又瘦又高,女子現成的嫁衣他可穿不了。”
一聽這話,關山月立馬來了精神。只見她進屋翻了一會兒,就翻出個箱子,像獻寶似的把箱子拖到了幾人面前:
“放心吧!我早就準備好了。世歡和小溫的身高几乎一樣,雖然世歡比他壯點兒,可我準備嫁衣的時候是按她受了的尺寸準備的,小溫穿上估計正好。”
說着,她把箱子裏的婚服取了出來,讓許世歡舉着給他們展示。不得不說,關山月這婚服準備的符合許世歡的審美,上面的紋飾低調又不失雅緻,看起來並不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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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關山月還想着,等到許世歡成親的時候,詢問過她的意思,再往嫁衣上縫製些珍珠、金線作爲裝飾,如今看來卻不必了。
沒有那些修飾,放眼望去這件嫁衣還真不顯女氣,溫易棣若是穿在身上也不會覺得奇怪。李嘉懿說是不想讓兒子穿女裝,可看到這件嫁衣時也不由得開始想象溫易棣穿上它時的模樣。
“姨母,我記得您跟我說過,您當初想要的其實是女兒,不是兒子。所以,溫易棣小的時候,您還特意把他打扮成小女孩的模樣。這回,您正好可以看看,要是生了女兒,穿嫁衣會是什麼樣。”
想起從前的事,李嘉懿的臉色不禁露出笑容。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她能找到自己的兒子,已經是一大幸事,她還糾結那麼多,何必呢?
因此,她笑着點了點頭,上前握住許世歡的手,忍不住叮囑道:
“世歡啊,這溫易棣以後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