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冽換完了衣服,給助理去了個電話。
助理梁寬是從自己的嫡系才調過來的,晾在那兒已經好久了,猝不及防的接到了頂頭上司的第一個電話,真是想要喜極而泣了。
萬事開頭難,梁寬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辦妥顧爺吩咐的第一件事,大展拳腳是必須的,該清理的清理,該抹殺的抹殺。
然後,他就聽到顧西冽說了一句——
“給我買點雛菊花來,白色的,有點微微偏橘,最好是纔開放的,不大不小的。”
梁寬心中的萬丈豪情頓時被堵在了半路,差點一口氣沒吊起來。
但畢竟是專業的,當即應下,“是,顧爺。”
本以爲是個輕鬆的完全不費力氣的活兒,買花嘛,路邊兒上的花店隨便選一家就行了,可是臨了臨了,他才發現這完全特麼的不是個人幹得活兒。
白色的,微微偏橘的,纔開放的,不大不小的……
這幾個條件完全就是吹毛求疵無理取鬧的甲方刻意出的送命題。
梁寬最終不得不派了一堆人找這神一般的雛菊花。
顧西冽打完這通電話後,眉宇裏帶着的沉鬱總算是稍微消散了些,他反覆打開微信界面,宋青葵的消息框裏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朋友圈裏也依舊是許多天前發的一張哈士奇的圖片。
顧西冽擰着眉盯着那張哈士奇的照片看了許久,最後不得不承認,他着實不太喜歡這種歪着脖子神態蠢破天際的狗。
“算了,等過幾天找只回來養着吧。”
他暗自‘嘖’了一聲,像是某種妥協,既不喜歡但又歡欣雀躍的妥協。
一出房門,司徒葵就蹦蹦跳跳的過來,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女生,“我們去喫火鍋吧,我好久都沒喫火鍋了。”
顧西冽垂着眼在那兒整理袖口,毫不猶豫的回道:“想喫你就去喫吧,我讓人陪你去。”
司徒葵愣了一下,馬上提高了音量,“那你呢?你不陪我去嗎?”
顧西冽擡眼,眸色很深,像最純淨的黑夜,連一絲光都透不進來,“我很忙,你要聽話。”
明明嘴裏說着的是最溫和的話語,可是司徒葵卻無端的感受到一陣涼意,直襲骨頭縫裏,凍得人渾身都發僵。
“哦哦……那好吧。”她不敢再直視他,只垂下眸子盯着地上的大理石地磚,彷彿那上面蔓延開來的花紋格外好看一般。
顧西冽一離開,司徒葵便又是氣急敗壞的給何遇撥了個電話,“何遇,你能不能跟上冽哥的車,看看冽哥現在到底去哪裏了?”
電話那頭的何遇沉默了幾秒,聲音有些發乾,“小葵,我可以給你提供一些細枝末節無關緊要的幫助,但是這樣的,還是算了,我還想多活幾年,不想討人嫌。”
司徒葵牙齒一緊,知道自己是心急壞事了,忙繼續補救道:“那不用你,幫我找個靠譜的人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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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何遇答應的爽快,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女人的小心思可以隨時捧捧換換,但是觸到紅線的話,那可就不對了。
菜市場旁在筒子樓裏,鹿澤生正在打瞌睡,忽然就接到了一個新單子——
跟蹤顧家顧西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