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蘇輕盈,其餘幾人亦是聽到了那悲愴斷腸的哭聲,一種不好的猜想頓時浮現在他們心頭,軒轅容菲猶豫了下,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蘇輕盈,“你們聽到了嗎?好像是哭聲?難道……”
“不會的,不會的,趙若晴的金蟬母蠱已經被我殺了,她人也死了,父皇不會有事的!絕對不會有事的!”蘇輕盈紅潤有光的小臉驀然轉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裏炸開,痛得她無法呼吸。
心急如焚地想去認證某種猜想,蘇輕盈手一鬆,藉助輕功,驟然從幾百米高的虛空一躍而下。
“盈兒!不可!”見狀,君璃夜一顆心都快嚇得從嗓子眼上跳出來了,這樣的高度,哪怕是他,也不敢輕易嘗試,這丫頭,也太亂來了!
匆忙伸手抓住她,卻只能堪堪與她的衣袂擦身而過。
君璃夜一急,便也學着她,不管不顧從虛空跳了下來,緊追在她身後。
“唔——”從這樣的高空跳落,曉是強悍如蘇輕盈,也不禁感到兩腿一陣麻痛,險些直接軟跪到地上。
咬咬牙,她定了定神,迫不及待跑向蘇城明的寢宮,邊跑邊喊:“皇兄!皇兄!皇兄,你在哪?”
“盈兒,你們回來了!?”似乎聽到蘇輕盈那熟悉的聲音,蘇子翼渾身一凜,忙不迭從殿中跑了出來。
蘇輕盈跑的太快,腳一軟,直接撲到了蘇子翼的懷裏,擡起那雙溼漉漉的眼眸,她顫音道:“父,父皇呢?父皇在何處?我要見他!”
“父皇他,他於三日前便仙逝了,臨終前,他一直想見你最後一面,可惜……他終究還是沒能等到你回來。”蘇子翼不忍看她的神色,黯然偏過了頭,聲音嘶啞,眼睛滿布血絲,顯然已好幾夜沒能睡好。
這話一出,蘇輕盈腳步一晃,踉蹌了好幾步,隨即,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眶涌了出來,她咬着紅脣猛然搖了搖頭,忽然感覺天鬥塌了,“不會的!父皇不可能離開我的!皇兄,你是騙我的對不對?父皇不會有事的!皇兄,我求你,不要再跟我開這種玩笑了,父皇在哪?我想見他,我想見他。”
“盈兒……”君璃夜看着她那副悲痛欲絕的模樣,心疼極了。
“師傅。”緊隨而來的軒轅容菲忍不住紅了眼睛,她想過去安慰她,無奈雙腳卻像是被灌了鉛一般,怎麼也無法移動半分。
“盈兒,你不要這樣,皇兄看得好心疼。父皇他真的仙逝了,皇兄沒有騙你,你不要這樣好不好?”蘇子翼上前將她抱在懷裏,滿布血絲的眼睛泛起了點點水光,他強忍着奪眶而出的淚意,一下一下輕輕地拍撫着她的後背,心隱隱作痛。
“父皇呢?他在哪裏?我想見他。”從他懷裏掙扎着出來,蘇輕盈剛擦去的眼淚瞬間又模糊了視線,她倔強地擡眸看着他,聲音嘶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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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兒……”蘇子翼眼睛一縮,再次將她抱在了懷裏,“盈兒,父皇真的仙逝了,你不要……”
知道他誤會了,蘇輕盈用力擦了擦眼睛,再次從他懷裏鑽了出來,深吸口氣,她平復了一下呼吸,聲音平靜地可怕,“我是說父皇的靈堂在哪?我想,我想去祭拜他。”
蘇子翼很是痛心她的樣子,微微讓開了位置,他低聲道:“就在我身後。”
從蘇子翼身上移開目光,蘇輕盈呆呆地看着眼前素白的靈堂,一步一步,失魂落魄般慢慢走了過去,眼神空洞,眼淚不斷順着她白瓷般的小臉滑落,“父皇,對不起,是盈兒回來的晚了,對不起,對不起……”
“噗——”還未走到靈堂,忽然,蘇輕盈喉間一甜,一口鮮血瞬間噴了出來,眼一黑,她就這樣昏厥了過去。
“盈兒!”
“師傅!”
“小丫頭!”
昏過去之前,她似乎朦朦朧朧間聽到了大家擔憂不已的喊聲,可是她無法迴應,感覺眼睛好累,累得她睜不開……
“快!宣御醫!宣御醫!”君璃夜將吐血昏迷的蘇輕盈打橫抱起,快步往朝陽宮而去,蘇子翼則緊跟其後,緊張不已地急招御醫入宮。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昏迷中,腦海突然涌現出了許許多多的記憶,像是塵封許久的記憶盒子突然被打開閥門,腦袋被這些記憶擠得發痛。
原來,並非是她的靈魂佔據了這具身子,而是,她本身就是真正的蘇輕盈,蘇子翼與蘇城明的的確確都是她的親人。
她是穿越重生了,可穿越的時間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早,她是直接投胎到她孃親的肚子裏,重新長大成人的,是真正的蘇輕盈!並不是冒牌貨!
御風說的不錯,落月宮的確是她一手組織起來的,是屬於她的勢力。
她之所以不記得從前的事,那是因爲她在數月前,修煉古月琴的內功心法時,出了岔子,險些走火入魔,導致她穿越前的記憶被全部封閉了,這纔出現了她記憶的混亂。
而她臉上的青斑,乃是她原本故意爲之,爲的就是斂盡鋒芒,不招人注目,低調安靜地當一個傻子公主。
至始至終,她從未喜歡過軒轅澈,一切不過都是她故意裝出來的幌子罷了。
只是沒想到,她記憶一被封閉後,竟是真的變得癡癡傻傻了,當真是喜歡軒轅澈喜歡得不得了。
若不是當初藍心瑤給她下的媚毒太過於強烈,刺激可她的精神,只怕她還要一直癡啥下去呢。
如今她再次被父皇的死刺激,吐出了一直淤積在心裏的淤血,終於使得她混亂的記憶恢復了正常。
她是蘇輕盈,亦是名震天下的落月宮宮主——雲靈!
“唔……”羽睫輕顫,蘇輕盈輕輕地發出了一聲嬰寧。
聽到這一聲細微的聲音,守在她牀邊的君璃夜猛然睜開了眼睛,一雙瀲灩的血色狹眸之下,泛着淡淡的青色,?“盈兒,盈兒,你總算醒了,知不知道,你快嚇死我了,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蘇輕盈扯了扯有些乾裂的脣角,聲音因爲昏睡多日變得沙啞至極,“阿璃,我沒事。這裏是哪裏?我睡了多久?什麼時候了?”
“這裏是你的朝陽宮,自那日吐血,你已經整整昏睡了三天兩夜了,如今剛入卯時。”君璃夜將她的小手緊緊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想到今日那一幕,他仍舊心有餘悸,他擔心得都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