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母親講起蕭家太租爺隨太祖皇帝打下江後,要建宗譜,有一件事為難起來,大老爺隨JL問道:
“什麽事會讓太祖爺為難”
“就是妻和妾的名分,這姊妹兩人都和他情深意重,不分彼此,但宗譜上嫡妻的位置只有一個,妾除非生男,母以子貴,才能進宗譜,要立宗譜兩人就得有
妻妾之分,一個是長女,一個是嫡女,誰做嫡妻,便成了難題,苦思良久,最後決定嫡女總是血統高貴一些,何況當時陸遠已有兩子,陸遙只有一女(小書窩),哪
知這一念之差便種下了禍根”
“禍根?陸遙和太祖爺因此鬧了起來,被逐出蕭家?”
“果真那樣就好了,太祖爺立陸遠為嫡妻時,對陸遙承諾,雖然名義上是妾,但私下裡,他仍以妻禮待她,她們姊妹還和從前一樣,在內宅平起平坐,畢竟
都是在亂世中摸爬滾打過來的,感情深厚,不過是個名分,陸遙也沒介意,欣然接受了太祖爺的提議,之後太祖奶奶陸遠也果然信守承諾,一直和姐姐陸遙不分主
仆,一心一意的待她。”
老太君說道這,接過侍書遞過的茶,喝了一口,大老爺忍不住問道:
老太君看了他一眼,接著叫道:
“雖說兩人在內宅平起平坐,但妻妾的身份,有如雲泥之別,時間久了,那身份自然就顯露出來,開國之初,朝堂之上還沒那麽多禮法,太祖皇帝常常大宴
群臣,太祖爺的府邸也是客流不斷,但無論私下裡太祖爺待陸遙多好,名義上終究是妾,在外客面前,只能立著,妹妹陸遠卻可以和太祖爺一起坐著,甚至有些宮廷
盛宴,她都沒資格參加,日久生恨,想著自己隨在太祖爺身邊,為他出謀劃策,功勞遠大於妹妹,只因為這庶女出身,最後便成了婢!”老太君說道這.長痰了口
氣,接著說道:
“自古都是這無邊的欲望惹下的禍事,陸遙看著妹妹每日隨太祖爺迎來送往,心裡漸漸不平衡起來,便生出了除去她的心思,畢竟謀略過人,心機深沉,陸
遙知道妹妹一身武功,隨太祖爺出生入死,數次救過他的命,太祖爺輕易不會懷疑她,那時陸遙剛誕下一名女嬰,還不足三月,安排好了一切後,陸遙便親手殺了自
己的女兒”
大老爺聽到這,騰的站了起來,震驚的說道:
“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虎毒尚不食子,陸遙的心思怎麽這麽歹毒”
看了大老爺一眼,老太君說到:
“想這世上也沒人會信,(小書窩)世間競有這樣狠毒的母親,太祖爺也是因為不信,才釀成後來的悲劇,大老爺先坐下,聽我細說”
見大老爺坐下,老太君接著說道:
“女兒死了,太祖爺追查原因,女兒死前只有陸遙和陸遠接觸過她,所有證據都指向陸遠,聽著陸遙悲痛欲絕哭聲,太祖爺死也不信陸遙能害死親生女兒,
便認定陸遠嫉妒他暗地裡更寵陸遙,下了殺手,心下痛恨,不聽陸遠的解釋,直接下令要處死陸遠。
“太祖奶奶是被太祖爺處死的!”
“在仆人行刑的霎那間,看到太祖奶奶幽怨的眼神,想到她隨自己出生入死,數次救過自己,終是放不下多年的夫妻情,下不去手,於是將陸遠打入清心
庵,發誓一生不再見她。那時剛開國,還沒有妾不能為妻的說法,陸遙就順理被扶了正,那陸遙扶正後,擔心妹妹死灰複燃,曾多親暗下殺手,但妹妹武功高絕,一
直沒有得逞,陸遠收集了陸遙暗殺她的罪證,但苦於陸遙百般阻撓,又有太祖爺的誓言,見不到太祖爺,無法為自己伸冤,一生長對青燈,抑鬱而終。
太祖奶奶遠死後,太祖爺終是念結發之情,打破誓言,去憑吊了她,太祖奶奶的貼身侍女見太祖爺來憑吊,拚死將太祖奶奶生前收集的證據和遺書交給了太祖爺”
“只憑這些,太祖爺會相信太祖奶奶是冤枉的嗎”
“常言道,人少將死,其言也哀,看到太祖奶奶那血淚斑斑的遺書,太祖爺終是信了幾分,但也不敢全信,生怕陸遠積怨成恨,死後也不想讓陸遙安生,千
是處心積慮的策劃了一起女鬼索冤的計謀,陸遙在假扮的女鬼面前,終於承認了自己的罪行。面對血淋淋的事實,太祖爺悔恨交加,當即處死了陸遙。”
“太祖爺就為這立了祖訓”
“處死陸遙後,太祖爺常常後悔,如果有一條律文規定庶女不能為嫡妻,絕了陸遙那份心事,便不會有今日的家禍,此後太祖爺一生沒再續弦,抑鬱而終,
臨終前扶了陸遠小兒子繼任家主,並親手將陸遙的名字從族譜中除去,陸遙所生子女都過繼到了陸遠名下。怕自己的悲劇在子孫身上重演,留下遺書,除了要子孫在
他死後將他與陸遠合葬外.還寫道,庶出之女,身份卑微,血統不貴,心思陰毒,終不堪土器,留下了蕭氏家主的嫡妻必須是嫡女的祖訓。”
大老爺聽完,不由暗歎:
想是太祖爺晚年為情所傷,性情大變,處事難免有些偏激,一個人性情的好壞,血統固然重要,但總不能以偏蓋全,一概而論,想那陸遙,也是因為生在亂
世,才生成這種毒辣的心性,放在這太平盛世,有幾人能狠到用自己的骨肉做耳,去打擊對手,太祖爺傷惜過重,一念之間,立下了祖訓,說是怕後人走他的老路,
卻不知子孫後代多少人因為祖訓為情所累,他和俊兒便深受其害。
沉默了良久,長歎一聲說道:
“溪兒雖是庶女,但為人聰慧賢良,雍容大度,真是個好媳婦,不說俊兒,就是我,也不忍心休她下堂。祖訓,祖訓…”
“祖訓害人”四個字終是說不出口,畢竟是自己的祖宗,做子孫的怎能輕言是非。
老太君哪有不明白的,也長歎一聲:
“大老爺說的是,不說別的,單說溪兒這份雍容,這份心胸,就比我年輕時有過之而不及,我常常能在她身上看到我的影子,兩年來,多少次要休她下堂,
最後都放棄了,雖說是為了俊兒,也是心裡不舍,嗨,只是祖訓難違啊。”
“母親,這次真要溪兒下堂不可嗎?”
大老爺心有不忍的問道。
“當初一念之間,已鑄成大錯,總不能一錯再錯,否則,我有何顏面去見列祖列宗;掌言道,長痛不如短痛,既然事情已經揭開,今天,夢溪必須下堂!”
聽了母親果決的話,大老爺神色一暗,嘴唇蠕動了一下,卻沒有發出聲音。
正沉默間,侍畫匆匆推men進來,老太君一愣,她吩咐過不準人進來打擾,正想發作,只見侍畫輕輕一福,開口說道:
“回老太君,二爺昏倒在家祠裡,渾身發燙,人事不醒。”
老太君一聽這話,騰的坐直了身子,大老爺也站了起來,開口問道:
“回大老爺,二爺是在受罰,奴才們沒敢自作主張,趕著過來請您示下”
“人都昏了,還不快抬回來,都是死腦筋啊!”
老太君一聽這話,頓時大罵起來。侍畫忙應了聲轉身跑了出去。終是父子,只聽大老爺喊道:
“來人,快請大夫,備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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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昏倒在家祠中被送回來,蕭湘院立時亂成了一鍋粥,紅珠見二爺渾身發燙,四肢僵直,眼淚立時就下來了,震驚之下沒了主意,小丫鬟們見紅珠都慌了
神,更亂了起來,像一群無頭的蒼蠅,在廳裡轉來轉去。
與亂成一鍋粥的上房相比,東廂卻格外的寧靜,夢溪正一筆一劃的寫著大字,不是二爺昏迷的消息沒傳到東廂,只是在夢溪來說,二爺不過是跪的時間長
了,死不了人,掌言道:不作狠心人,難成自了漢,此時的她,必須狠心地漠視二爺,斬斷和他的惜緣。
看著異常平靜得二奶奶,知冬一臉急色,轉頭看看知夏,她也沒事人似的立在一邊,搓了搓手,再搓搓,終於忍不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開說道:
“二奶奶還是出手救救二爺吧,奴婢猜想大概也只有您能救他!”
夢溪見知冬如此,不覺一愣,放下手裡的筆,看著她不語。
見二奶奶抬起頭,知冬舒了口氣,接著說道:
“奴婢去上房打聽消息時,看了二爺的症狀,和奴婢的爹爹去世前一模一樣,當年爹爹上砍柴,不小心傷了手,回來後,娘和爹都沒當回事,只用土灰掩
了,那知第二天下午,爹爹便開始全身發燙,手臂僵直,還陣陣抽搐,娘東挪西借湊了些銀子,請了大夫,大夫說只是感染,沒什麽大事,重新給上藥包了,又開了
些湯藥,聽了大夫的話,母親也放了心,誰知,庸醫誤人,用了藥,爹爹的病不但沒強,卻越來越嚴重,前後不到十天就去世了,聽最後給爹爹瞧病的大夫說,爹爹
得的是七日風,無藥可救。”
七日風!夢溪聽了,不覺一皺眉,七日風在現代叫破傷風,就是現代也不是百分百能救治的,別說這醫療落後的古代了。
不會吧,那麽巧,爺不過跪了一夜就會惑染破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