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家出走了,具體去哪裏我也不知道,八成應該是去哪個親戚朋友家了。”
“還不說實話,看來打得還不夠?”
“我說的就是實話。”築建國將手從臉上拿開,閉着眼睛將那張掛彩的臉亮給桑淺,一副視死如歸般的神情,“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桑淺盯着築建國看了幾秒,之後轉頭看向築母,“他說的是真的?”
築母忙不迭點頭,“真的,我們剛剛也在打電話到處找她呢。”
桑淺略一沉吟,鬆開了築建國,“你最好說的是實話,如果讓我發現你撒謊,決不輕饒。”說完轉身走了。
築母見桑淺他們走了,一屁股坐在破舊的沙發上,開始抹眼淚,“你個天殺的,都怪你,將女兒都賭沒了……”
“你給我閉嘴!”築建國嚇壞了,立刻跑到外面,趴在樓梯上看,見桑淺他們已經下到二樓了,才鬆了一口氣。
轉身,關上房門,他看着妻子說:“若不是小築那個白眼狼不顧我的死活,我能想出這樣的主意嗎?既然她眼裏沒有我們,我們還顧及她幹什麼?”
築母嚶嚶地哭,“她到底是我們的女兒啊,是我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你怎麼能將她賣給一個比你還大的老頭做老婆呢?你個黑心肝的,你會遭報應的。”
“哭哭哭,就知道哭。”築建國一臉不耐煩,“我這是在幫她,她現在是去享福了,在紀家當個小保姆有什麼出息,女兒大了不都得嫁人?我這是給她尋了一門好親事。”
“都快能當她爺爺了,是什麼狗屁好親事?”
“老一點怎麼了,他有錢啊,如今的社會,有錢才能過好日子,長得好看年輕能當飯喫?”
築母覺得好像也有點道理,擦掉眼淚,想起聘禮的事,“他不是給了你三十萬聘禮嗎?錢呢?”
“我還賭債了。”
“除掉賭債二十萬,還有十萬,你將那十萬給我,免得你又輸掉了,我要存起來,將來留給孫子用。”
築建國不樂意交錢,“不賭了,錢我揣着,晚上睡得香。”
“你給不給我?不給我,我就給康兒打電話,告訴他,你又賭了,將女兒都輸了。”
“你個臭婆娘,真是掉錢眼裏了。”築建國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往房間走,突然身後傳來砰的一聲響,感覺都要將他這個老房子給震碎了。
他怒吼,“誰呀……”轉身看見門口去而復返眸光凜冽的女人,築建國嚇得不輕,“你……你不是走了嗎?”
桑淺幾步進屋,一拳打在築建國臉上。
使了力氣。
築建國被打得跌倒在地,只覺得臉上的骨頭都快散架了,口腔血腥味濃郁,他吐了一口唾沫,全是血,還混着一顆發黃的牙齒。
他霎時嚇得臉色慘白,“你……你……你……”
還來不及說出什麼,衣襟被桑淺一把抓住,將他從地上拖了起來,“你將小築賣給誰了?”
築建國混跡賭場,常年被人追債,見過不少凶神惡煞的討債人,但他覺得那些人的眼神都無法與桑淺比。
她的眼神不是狠,而是透着刺骨的寒,冷如冰錐,彷彿他敢說不知道,她眼裏的冰錐就會射出來,刺穿他。
這個女人是真的猛,好漢不喫眼前虧,反正錢已經到手了,她也不能怎麼樣了,如實說:“王老闆。”
“畜生。”桑淺內心的憤怒無以復加,但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小築,她扯着築建國往外走,“你現在就帶我去找王老闆。”
“不行,王老闆聘禮都給了……”
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想着錢,桑淺氣得眼眸發紅,一把將築建國按在走道的欄杆上,“去不去?”
樓道發黃的聲控燈亮了。
築建國看着樓下一環一環的樓梯,這摔下去,不死也得殘,他雙手緊緊抓着欄杆,嚇得渾身發抖。
身體因爲被桑淺按住的緣故,上半身往下栽,嘴裏帶着血的唾沫垂涎下來,掉落下去,一下看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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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我去,我去。”
桑淺提溜着築建國後脖頸的衣領將人扯起來,之後看向攔着築母的孫琦,“走。”
築母看着三人下樓,想跟上去,可家裏的門被踢壞了,她不放心家裏,只好留下。
樓道里的鄰居有人開門看了一眼,又若無其事的關上門,以爲又是債主找上門了,顯然對這種現象見怪不怪了。
車子一路行使到達一處高檔小區。
桑淺拽着築建國從車上下來,來到小區門口,保安不放行,說只有本小區的業主刷卡才能進。
桑淺冷聲道:“有人誘拐少女,你是想讓警察過來,你纔開門?”
警察來了,小區不得一片混亂?
保安權衡之下,跟着桑淺一起進了小區,真出什麼事也好及時處理。
“哪棟?”桑淺問築建國。
築建國看着高樓林立的一棟棟大樓,一臉懵,“是王老闆親自將小築接走的,我……我也不知道具體位置。”
“王老闆全名叫什麼?”
“王泉。”
桑淺轉頭看向身旁的保安,神情比之前緩和不少,眼神透着真誠和懇求,“剛纔我也是太着急了,多有得罪,麻煩幫忙查一下王泉住哪裏,他拐走了我妹妹,我怕晚了,就來不及了。”
保安看桑淺不似在撒謊,點頭答應,拿出對講機給物業那邊打電話,不一會兒就查到了王泉的具體住址,“3棟601。”
幾人來到601房門口。
保安敲門。
過了好一會兒門纔開,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出現在門口,穿着鎏金色太極服,禿頂,很瘦,使得臉型看起來有種尖嘴猴腮的感覺。
“什麼事?”王泉目光一瞥看見保安後面的築建國臉色瞬變,立刻就要關門。
孫琦眼疾手快按住門板,輕而易舉將門推開。
桑淺進屋。
王泉滿臉憤怒,“你們幹什麼?私闖民宅可是犯法的。”之後又將目光看向保安,“你不保障居民的安全,竟還帶着陌生人上門,信不信我去物業那裏投訴你?”
保安不知道具體情況,只能陪着笑臉,“王先生消消氣,我也實在沒辦法,他們要報警。”
王泉見桑淺從一個房間出來,又要進他的主臥,也顧不得和保安廢話了,快步走過去,擋在門口,“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