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回去的時候，也沒有隱瞞自己的遭遇。
她都一五一十的和外婆說了。
當然，危險的部分，很是簡化了。
“沒事的外婆。”
“我已經好好的回來了。”
程意搖頭，對上老人家的滿是關心的眼眸，很是淡定的輕撫。
她沒事的。
她還有沒有了結的心結，怎麼可能會有事呢？
外婆很是擔心，抱着她哄了好一會。
婆孫再一次窩在了一起，說了好久好久的話。
8月悄然來臨，程意並沒有多大的感想。
從夏城回來之後，她就開始繼續自己的兼職了。
平日的時候，只是和蘇芸聯繫。
偶爾和周州也多了一些聯繫。
一直到秋風來的時候，她才恍然。
原來，曾今那個遙遠的大三來了。
她大三了。
去年的時候，彷彿還在今年。
蘇芸是和楊錢一起待在西藏兩個月的。
一直到開學的時候纔回來。
回來的當天，是去了程意的家的。
開學的前一天，兩人聊了很多。
不過都是蘇芸在瞎扯，聊着他們的高中。
程意只是靜靜的聽着。
她聽出來了，蘇芸在刻意不提陳凜這個名字了。
所有人都在要她忘了這個名字。
可是，她怎麼可能說忘就忘呢？
“明天開學了。”
“蘇芸，我這輩子是爲了陳凜選的物理專業。”
“不管怎麼樣，我都會記着的。”
“這輩子都不會忘的。”
程意只是喃喃出聲，她並不多說什麼。
她知道蘇芸是受了周州和外婆的意思在潛移默化她的。
可是，他們都不知道，她活了兩輩子了。
蘇芸也安靜了。
她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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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了。
她不會逼着程意了。
“晚安，程意。”
“以後我的願望，少許一個。”
“借你去許願，許你的少年歸來。”
蘇芸笑了。
她今天是壽星，許願不過分吧？
她借給程意，就更不過分吧?
程意聽着也笑了。
謝謝你，蘇芸。
九月，開學。
程意匆匆的又開始了自己繁忙的一個學期。
她在早些時候就取得了普通話證了，接下來，是要攻下教資了。
從前的願望，她不會改變半分。
那是她最初的美好了。
至少那個時候，陳凜是在她的身邊的。
程意想了想，還好還有這麼一個目標支撐着她。
沒事的，她會好好的努力的。
…………
美洲醫院。
陳凜走路開始不需要支撐點的時候，已經是7月的時候了。
他着急的很，但是也很是歡喜。
他的腿也裝好了假肢，另一條腿的石膏也早就拆除了。
他現在只要每天勤加練習就好了。
雖然旁邊總是有令人討厭的姜安，可是陳凜依舊心情不錯。
歸心似箭了。
以至於九月份的時候，醫生通知可以準備出院的時候，他渾身都活了過來了。
甚至第一次覺得姜安不討厭了。
沈字文收到醫生的通知的時候，還是有些不相信。
哪裏有人斷腿，打了鋼筋這麼快就可以好了？
可是他不得不相信，這是陳凜。
那個活了這麼多年，被關過狗籠，被教成狗的男人。
是他的兒子，脾氣最像他了。
沈字文突然有些欣慰。
這一天，九月中旬。
沈字文再一次從國內趕來，陳凜已經完全可以站立了，甚至走路和之前沒有多大的不同了。
沈字文第一次發現，他的兒子，站起來，比他還高。
他們沈家的男人都有良好的基因，兒子都是1米8以上。
可是陳凜看着，不止了。
沈字文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逼迫的氣勢遠遠超過了他。
他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的斂眉，就能讓人不寒而慄。
“好。”
“看來是真的恢復好了。”
沈字文看了一會，之後才喃喃出聲。
好了，可以回國了。
回國也好，他禁不住這麼兩邊跑了。
“我要回國。”
陳凜這次主動的開口。
他不是向沈字文妥協，他只是向程意妥協。
他如今什麼都沒有，需要幫助。
沈字文就是這麼助力。
他的手機，卡，身份，全都葬送在了那車禍裏了。
“是該回國了。”
沈字文點頭，很是欣慰。
他這也算是盡了父親的責任了。
好歹，他救活了他了。
陳凜一聲不吭，已經換好了衣服。
是黑色的運動套裝，整個人看起來都凌厲了幾分。
他不管沈字文怎麼安排，他現在有事情要出去。
“你要去哪？”
沈字文看着他要離開的樣子，忙叫住了他。
陳凜並不回他。
他當然是出去想想怎麼搞到手機。
他是不期望沈字文給他買手機了。
而且，就是他給他買了，他也會還錢的。
至於這筆數目巨大的醫藥費，到時候他也會還的。
“這個你帶着。”
“就讓安安陪你去吧。”
沈字文從自己的口袋拿出了一張卡，那是全球通用的銀聯卡，全國通的。
“不需要。”陳凜掃了姜安一眼，臉色驟黑。
他不想和這個姜安扯上什麼。
所以陳凜沒有接受了那張卡，更是拒絕了女人的靠近。
他不再等沈字文的下一句話，他直接離開了。
異國他鄉，陳凜一踏出醫院，就察覺到了和國內的不同。
滿地都是復古的建築，還有各種地標性的建築，他真的在國外。
陳凜不知道怎麼走，他隨便亂逛。
他找着附近的手機店。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家。
陳凜的眼眸亮了幾眼，飛快的進去了。
他試着拿着電話看，只是在要買的時候猶豫了。
他沒錢。
而且，就是買了又如何？
他沒有國內的手機號。
陳凜再一次覺得挫敗。
他的心情瞬間就不爽了，很想揍人。
可是，他再怎麼生氣，也沒有用。
陳凜最後是在外面透了一會氣纔回去的。
不過，回去的時候，沈字文也沒有讓他失望。
“我們先辦理出院手續。”
“過兩天回國。”
沈字文讓助理去辦手續，陳凜沒有什麼東西好收拾的。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沈字文又突然的開口了，彷彿是爲了他好。
“聽說你現在該是讀大三了？”
“養病了一年，大二沒讀。”
“要不還是在國外深造好了。”
“這樣也不錯。”
沈字文頓時點頭，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