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驚無險……”
“你不知道,下午的時候把我嚇傻了,我拼命爬樓梯……”
朱小唯的話停了一下,已經是深夜11點了,她們從醫院辦了手續就回了她的小公寓,但喬寶兒一直都很奇怪,安靜。
“喬寶兒,其實我沒趕到病房之前,你在裏面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那個叫唐聿的男人他爲什麼會在你病房……”
“你手上一直握着的水晶手鍊哪來的……好像有點眼熟。”
靜寂的夜。
頭頂的白熾燈非常明亮,映着她們倆的身影,卻只有朱小唯的聲音在迴響。
喬寶兒始終抿脣沒說話。
而這條已經被扯斷的紫水晶手鍊被她緊握在手心,非常用力。
朱小唯見她不想多說,暗自嘆了一口氣,也沒問下去。
轉身朝自家大門方向看去,喃喃着,“陸祈南不知道怎麼回事,找了兩個保鏢過來杵在門外當門神,路過的鄰居肯定以爲我家發生什麼大事了……”
喬寶兒忽然站在起身,就朝門那邊走去。
朱小唯立即急了,伸手就拽住了她手臂,“大半夜的去哪呀?”
“去轟走那兩個門神。”她的語氣倒是很平靜。
門剛被打開,一道熟悉高大的向影卻赫然出現在眼前。
喬寶兒表情閃過驚愕。
公寓樓梯道的燈泛黃不太明亮,而映着眼前這男人深沉的眸子,卻透着些灼熱銳利,他正狠狠地正直視着眼前女人。
“小朱,你先出去一下。”
喬寶兒聲音有些沉,倔強地與眼前這男人對視。
“那,那你們有話好好聊。”
朱小唯怯生生地閃出門外,實在又有些不放心,硬着頭皮小聲想要爲好友幫腔一句,“其實喬寶兒喫錯東西住院不是她的錯,別,別罵她……”
朱小唯當然不放心,這大半夜的,這位君少爺突然光臨她家寒舍,而且看他額前短髮凌亂,明顯是急着趕過來的。
“是夏垂雪做的。”
門被關上。
他還沒問,喬寶兒臉色冷然,一反常態,自己主動開口說了起來。
“今天中午有人送外賣過來,是戈登酒店的泰皇炒飯,炒飯裏沒加蛋……”
此時與他這樣面對面的對視,喬寶兒心底有種說不清的情緒,畢竟上次他們不歡而散,那天她被他轟出會所,她很氣,因爲她覺得他在袒護着夏垂雪。
她挑食不喫蛋,一般的泰皇炒飯常規都有加蛋的,所以肯定是熟人乾的。
那個處心積慮,一直針對她的人。
除了夏垂雪,還有誰。
然後君之牧卻只是看着她,看着她這張熟悉容顏,看着她此時惱怒表情,卻沉默地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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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在說謊?”
“你覺得我在誣衊夏垂雪?”
她被他看着,心頭那份積壓的情緒瀕臨暴發,咬牙切齒。
“君之牧,我這個人多疑,我敏感,我胡鬧惹事,可你有沒有一次認認真真地相信過我,那你覺得她夏垂雪是什麼人,是你得力的高管,是你多年深交的至友……”
揚起的右手,一股不甘氣惱勁,將一條斷截的紫水晶手鍊朝他扔過去。
“夏垂雪她想要我的命!”
喬寶兒起伏的胸膛,氣地朝他大吼。
她看着對面這男人順手接過這堆水晶手鍊,而他的表情卻非常平靜。
他竟然這樣的無動於衷。
喬寶兒有些不敢相信,微睜大眼瞳,瞪着他,他冷峻的臉龐上居然,沒有半點緊張,一點也不擔心她?
“這是夏垂雪的手鍊……”
她眼底有些受傷,目光微垂,不想再去看這個男人冷漠無衷。
“今天下午在醫院病房……有個女人走了進來,把燈關了,窗簾被拉了,很暗……”
聲音漸低,他竟然完全不在乎,喬寶兒已經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對他說這麼多,她甚至被驚嚇得連朱小唯問話,都不敢亂開口。
心底,莫名地,她就是想告訴他。
她不想讓身邊的人擔心自己,也從不輕易向別人訴苦,可是她就是想告訴他。
有時候,沉默真的很傷人。
“她拿起枕頭壓在我臉上,我喘不過氣,我推開她可是力氣不夠,我很確定對方是一個女人,這是從她手上摔掉的手鍊……”
她記得,記得非常清楚,這是夏垂雪平日戴在左手上的紫水晶手鍊。
喬寶兒依舊在說着,只是聲音漸漸地淡下去。
忽然,她自嘲一笑,揚起頭,再次看向這眼前這男人。
“君之牧,如果不是小柱子,我已經……”死了。
“小、柱、子。”
小柱子。
君之牧突然開口,輕聲地念着這三個字。
“……你的小柱子,怎麼會讓你有事呢。”
他的話,讓喬寶兒聽在心底頭非常不舒服。
她直視着他眼底盡是惱怒。
“君之牧,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別陰陽怪氣,我不夠聰明,我聽不懂你們這些上等人的話!”
比起她的激動,氣惱,他卻依舊很平靜。.七
“小柱子。”
【小柱子的外公跟我外公是很要好的戰友,所以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他。】
【小柱子是私生子,他母親被男人騙了,一開始她不知道那男人是有老婆的……他母親生他的時候難產死了,後來他被接了回去父親家裏,可他父親和他後媽對他很不好。】
【小柱子自小就那樣安安靜靜,被別人欺負了也不會反抗,那些人嘲笑他是傻子,其實他只是不愛說話,不搭理別人。】
【這個木盒子,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我的,他不見了……】
君之牧沉默了下去,冷峻的臉龐沒有任何情緒,只是黝黑深沉的眼瞳裏倒映着她的臉,狠狠地將這個女人看入眼底……
曾經,她跟他提過幾次有關那個叫‘小柱子’的人,他不以爲然,只知道這個‘小柱子’彷彿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
原來,是他。
竟然,是他。
他忽然朝她伸出右手,喬寶兒怔然,讀不懂他此時臉上的情緒。
手心展開,躺在他掌心的一枚半月形血色的玉,在這清冷的白熾燈下,晃着豔紅的光,非常奪目。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看着他面無表情地拉起她的手,看着他將這枚透着涼意地玉佩放回了她的手心……
玉質很涼,他的手也很涼。
“喬寶兒,爲什麼偏偏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