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圓。
高高掛在天空,靜靜俯看着抱在一起的親暱男女。
男的高大威武,宛如暗夜裏的守護神,給人滿滿的安全感。
女的嬌美秀氣,緊緊摟着男人脖子。
笑的燦爛如花,硬生生將滿園月色荷影比下去三分。
湖水鱗鱗,倒映着圓圓的明月。
偶有不知名的鳥類掠過湖面,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生生將湖心那輪碩大的圓月撕成星星點點的碎片。
湖旁抱在一起的男女,仍舊抱在一起。
只不過……
抱的姿勢和正常人不一樣。
慕容烈抱着葉鳳頃的腰肢,將她高高舉起,這會子的葉鳳頃足足高出他半個頭。
是以,就在剛纔她想吻他的時候,掌握了主動權。
這個吻,是她主動,也是她向他敞開心扉。
儘管被愛情傷害過,她依舊心向陽光。
向陽而生。
月明星稀,月光如皎皎白雪灑落一地,亦灑落在兩人身上。
月白色的袍子映襯着月光,幾乎要融爲一體。
慕容烈從來沒想過葉鳳頃會主動吻自己。
這一刻,全身的熱血都沸騰起來,好似有千萬條滔滔大河直奔面門而來。
便是在沙場斬敵無數,也從未像今日這般暢快過。
她的脣又軟又甜。
四片脣貼在一起的那刻,慕容烈只覺得腦子裏開出一朵花來。
一時間,竟嗅到春暖花開的感覺。
慕容焱站在遠處的石橋上,透過層層暗色望向這邊。
當他瞧見葉鳳頃主動吻上慕容烈的那一剎,心臟猛縮。
像是被定住了似的,直勾勾望着那一幕驚鴻,慢慢浮起苦笑。
“早該知道的……”
“多情總被無情惱!”
慕容耀走過來的時候,瞧見他這副模樣,眼睛亮了一下。
回身看向那對擁吻在一起的男女,出聲道:“要不要喝一杯?”
慕容焱立時收起眼底哀傷,故作輕鬆換上笑意:“好啊!”
“四哥請!”
“七弟請!”
二人的隨從在後頭慢慢跟上。
―――――
御花園裏好一齣大戲。
到了這會兒,皇宮上上下下,討論的都是這件事。
“這葉依柔看上去端莊賢淑,怎麼幹出來這種不要臉的事?”
“這麼大的事你竟然只用不要臉?難道不是她不知廉恥嗎?”
“平時看她人模人樣的,誰知道骨子裏這般放蕩,真是沒眼看。”
“時前,我聽說李大人家的公子想娶葉依柔來着,這回看那李公子還怎麼娶!”
“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吧,這事兒畢竟事關恆王殿下,皇后娘娘的親兒子,咱們可不能亂說!”
衆人只覺得沒意思,也不再討論,宴會就這樣不歡而散。
皇后這會兒在坤寧宮裏走來走去。
太醫正在爲林夫人施針。
她雖然恨極了兒子今天辦的這事兒,卻也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特別想弄死葉依柔。
畢竟……
她是皇后,一國之母。
若讓人覺得她小肚雞腸,容不下葉依柔這個小小的側妃,往後怎麼服衆?
故而,明明討厭葉依柔討厭的緊,還是依了兒子的意思。
不就是個側妃?
給她也罷!
大不了把林芷擡成正妃,再另外物色一名孃家有勢力的側妃,幫扶兒子。
母親遲遲不醒,她焦心不已,在殿裏走來走去。
頭上珠釵晃得人眼睛疼。
太醫很快上前:“回稟娘娘,林夫人只是急怒攻心,臣已經爲她施針,再好好休養幾日,便可無礙。”
皇后點點頭,長舒一口氣:“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又對貼身侍女丹桂道:“帶王太醫去領一百兩銀子,算是本宮的謝禮。”
太醫很是惶恐,急忙又跪下:“娘娘,這太多了,萬萬使不得!”
你想啊,一兩銀子便是一個富戶人家一個月的開支,這一百兩銀子可是他好幾年的俸祿,哪裏敢要!
皇后輕哼一聲:“無妨,本宮賞你的!”
“難道本宮母親的命不值這一百兩銀子?”
太醫見她態度堅決,不敢再推辭,拎着藥箱跟着宮女走了。
打發了人出去,她擡步來到母親牀邊,看着安穩睡下的母親,終於卸下平靜。
看向身後的宮女百合:“把恆王叫來,在偏殿等本宮!”
今日之事,她必須弄清楚。
片刻工夫之後,慕容奉錦衣華服出現在偏殿。
瞧着正在被宮女按摩太陽穴的母親,鄭重跪下去:“兒臣見過母后。”
“不知母后深夜召兒臣前來,有何要事?”
他今兒心情不好,回到自己宮中後,又同林芷吵了一架,當即摔門而出。
拉着林芷的宮女子夜在外頭胡亂來了一回。
正在興頭兒上,皇后身邊的侍女百合來叫他,當即便不行了。
匆匆提上褲子,跟着百合過來。
皇后揮了揮手,替她按摩的宮女下去,連帶着百合也走出去,把門帶好,將空間留給母子二人。
慕容奉跪在地上,見母親沒有叫起,他不敢起來。
眼角的餘光瞄向母親,偷窺她的臉色。
他向來懼怕母后,每次做了錯事,心虛更不敢看她。
啪……
皇后狠狠拍了下桌子,震得上頭的杯盞叮噹作響。
慕容奉臉上僅存的一絲笑意散去,慢慢僵住:“母后莫要動怒,兒臣知錯了。”
反正只要看到母親發怒,先認錯便是。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是這麼做的。
只要認了錯,母親就會替他收拾殘局,讓他起來。
然而……
這一次,皇后並沒讓他起來。
而是大步朝他走來,狠狠賞了他一記耳光。
“混帳東西!碰哪個女人不好?!偏要碰自己的弟妹!”
“葉依柔是你能碰的嗎?”
“你有沒有過你的父皇會如何想你?那太子之位你還想不想要了?”
慕容奉捱了巴掌,半邊臉登時高高腫起來,可見皇后打的多重。
“母后,不是兒臣!是老五他陷害兒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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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陷害我!”
捂着半邊臉,表情委曲。
皇后看他這幅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揚手想再打他一巴掌,到底還是忍住了。
推開他,咬着後糟牙說了句:“爛泥扶不上牆!”
她處心積慮,處處爲他謀劃。
生怕他坐不上那個位子。
他呢?
除了縱情聲色、闖禍,還有什麼?
許多事情,若不是她兜着,哪裏還有慕容奉的命在?!
慕容奉跌坐在地上,抱着她的腿:“母后,兒臣中了藥,是老五給我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