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真不錯,淺淺手藝愈發精湛了。”陳秋容剛誇獎完桑淺,見蘇妙彤又吐了,眉頭蹙了起來,“口感清淡,加了點醋調味,味道極好,你怎麼還吐?”
“太酸了。”蘇妙彤被酸得五官都皺成了一團。
桑淺看着蘇妙彤的反應,瞬間明白她之前說喜歡喫酸的是騙人的。
她故意裝作一臉歉意道:“我見你說想喫酸的,便在你那份裏稍微多加了一點醋,我以爲你會喜歡的,不好喫嗎?”
沈清筠以爲桑淺在菜裏放了很多醋特意捉弄蘇妙彤,便也夾了一筷子嚐嚐,味道確實偏酸,但也不至於像蘇妙彤表現的那樣酸得下不了口。
她一個正常人都可以喫,按理說喜酸的孕婦喫這個應該正好,她懷遠航那會兒,可是連還沒熟透的青李子都能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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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疑惑看向蘇妙彤,“你覺得很酸嗎?”
蘇妙彤後知後覺自己不應該將怕酸表現出來,立刻給自己找補,“可能是剛入口,反應有點大,我再嚐嚐。”
之後又夾了一筷子,忍着想吐出來的衝動,她努力擠出一抹笑,“喫第二口就不覺得酸了,味道剛剛好。”
沈清筠眉眼舒展開來,雖然她知道喜酸不一定百分之一百生兒子,但是喜酸生兒子的概率肯定比不喜酸生兒子概率大。
桑淺一臉體貼道:“喜歡喫就多喫點。”
還多喫,她一口都不想吃了。
但沈清筠,紀智淵,陳秋容都在餐桌上看着,蘇妙彤爲了證實自己喜酸,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喫。
然後在心裏咬牙切齒地罵桑淺:賤人,做個菜還能這樣倒胃口,真是她的剋星!
一頓飯喫到尾聲的時候,客廳的座機響了。
傭人去接電話,之後來到餐廳彙報:“大門口的保安打來電話說二少爺開着車,他們還沒來得及開門,就直接闖進來了,將鐵門都撞壞了。”
陳秋容蹙眉,“怎麼這麼魯莽?”
沈清筠忙爲自己的兒子開脫,“下午妙彤的檢查結果出來,我就給遠航打電話了,他肯定是得知自己做了父親,太高興了,所以一時有些激動,還望媽不要和他一般計較。”
“一點也沉不住氣,承洲只比他大兩歲,性子可比他沉穩多了。”
沈清筠早已習慣了陳秋容的偏心,只挽脣笑笑,沒說什麼。
蘇妙彤聽見傭人說紀遠航回來了,高興得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打聽到紀遠航昨天陪着外面那個狐狸精去了京都,現在他一聽見她懷孕就立刻趕回來了,說明他心裏還有她。
紀遠航將外面那個狐狸精藏得緊,她到現在還沒查出來,到底是誰想破壞她的婚姻。
現在她一定要利用肚子裏的孩子將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找出來,然後好好教教她怎麼做人。
片刻功夫,外面傳來汽車引擎熄火的聲音。
蘇妙彤立刻快步朝別墅門口走,剛到門口碰見了風塵僕僕而來的紀遠航,“遠航,你回來了。”
紀遠航一把握住蘇妙彤的手腕,“你懷孕了?”
蘇妙彤覺得紀遠航的眼神有點嚇人,不像高興激動,反倒像在竭力壓制某種暴怒的情緒。
難道他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
不,不可能,這件事只有她和她媽媽知道,媽媽不可能背叛她,一定是她想多了。
她不能心虛,更不能自亂陣腳。
蘇妙彤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笑着說:“對,我懷孕了,遠航,我們有孩子了,你不高興嗎?”
紀遠航手上的力道猛然收緊,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當真懷孕了?”
蘇妙彤覺得她手腕快被紀遠航捏碎了,面露痛苦,“遠航,你捏疼我了。”
隨後過來的沈清筠看見這一幕忙過去拉紀遠航的手,“你這是怎麼了?快鬆開妙彤,她現在懷着你的孩子,你這樣會傷害到她。”
紀遠航沒有鬆手,反而越捏越緊,額頭青筋都暴了出來。
“你幹什麼呢!”紀智淵冷喝一聲。
紀遠航猛然回神,這才發現紀智淵,陳秋容,桑淺都在,他竭力壓下心頭的情緒,鬆開蘇妙彤。
紀智淵有些失望道:“看來你奶奶說得沒錯,你確實沉不住氣,做個父親,竟讓你這般失了分寸。”
紀遠航低頭垂眸,“是我太激動了。”
“我喫好了,回去了。”陳秋容朝門口走。
桑淺立刻跟了上去攙扶住她的手臂,“奶奶,我送您回去。”
“你喫飽了?”
“喫飽了。”桑淺扶着陳秋容朝外走的時候,回頭看了紀遠航一眼,眼底閃過一抹疑惑。
他剛纔爲什麼那般失態?
就算他爲了攀附李小姐,想和蘇妙彤離婚,覺得蘇妙彤壞了他的事,也不至於這麼生氣。
他剛纔的反應和五年前她告訴他,她懷了他的孩子時一模一樣。
她當時還以爲他是高興過頭了,直到後來才知道原來她肚子裏的孩子壓根不是紀遠航的。
他那個反應其實就是生氣,憤怒。
難不成蘇妙彤肚子裏的孩子也不是他的?
桑淺很快又否定了自己這個猜想,蘇妙彤一心想要嫁給紀遠航,當紀家二少奶奶,當年爲了達到目的,甚至不惜對她痛下殺手。
又怎麼可能做出給紀遠航戴綠帽子,這種自毀前程的事?
可如果不是這樣,紀遠航剛纔的反應又是因爲什麼呢?
“淺淺?”
桑淺回神看向陳秋容,“奶奶,你說什麼?”
“我說讓你努努力,趕緊懷個孩子。”
桑淺無奈勾了一下脣角,“我會努力的。”
“其實奶奶更想將那3%的股份給你和承洲的孩子,當初我說這話也是衝着承洲的,我想着他是長孫,肯定最先誕下紀家子嗣,誰知道讓遠航領了先,我雖有心偏袒你們,但也不能做得太過,否則容易引發家庭矛盾,你明白奶奶的意思嗎?”
“我明白。”
“我看你不明白。”陳秋容看桑淺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模樣,佯裝生氣看着她。
桑淺從沒想過和紀承洲過一輩子,就更別提給他生孩子了,她實在不想給陳秋容太多希望,免得最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於是說:“奶奶你一心爲我和承洲着想,我真的很高興,但我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孩子的事順其自然吧,就像沈姨說的越急越懷不上。”
“你呀。”陳秋容也不想給桑淺太多壓力,怕適得其反,便沒再說什麼。
桑淺回到自己的住處紀承洲還沒回來,想着紀遠航的事,她總覺得有些蹊蹺,將一個電話撥了出去,“我們見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