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妹妹一臉激動的樣子，葉小野卻翻過身，不願意再繼續交流。
“哥哥，難道你不想嗎？他可是我們的爸爸耶！”肆肆很疑惑地看着哥哥，表示很不理解。
小野側身躺着，背對着妹妹這邊，“我想！可是我不能這麼做。”
“你也不能這麼做。”他從牀上爬起來，對着妹妹說：“你剛纔沒看到嗎？因爲我們要找爸爸，媽咪很難過，唐肆叔叔也很爲難。妹妹，媽咪是不是很愛我們，我們也很愛媽咪？”
“嗯！”肆肆不是很懂哥哥要表達的意思，只是傻傻的點頭。
“爲了媽咪，也爲了我們一家三口，那我們就不能認爸爸。”小野咬着脣，低着頭，也很不願意說出這些話。
“但是，哥哥，我剛剛聽媽咪講，爸爸他，好像就快要死了。”肆肆拿芭比娃娃擋住臉，眼睛裏無聲的流出淚，“你確定，在爸爸要死之前，我們都不能叫他爸爸，也不能再去見他嗎？”
小野聽到妹妹的哭音，又漸漸擡起頭來，“不能！那樣會被媽咪看到，她會很傷心的。我們只能偷偷去看他，不能跟他見面。”
“哥哥……”肆肆雖然很不願意聽哥哥的，但爲了深愛自己的媽咪，只能聽話。
哥哥爬到牀上去，抱住妹妹安慰着：“妹妹，我們現在長大了，媽咪一直都保護我們兩個，現在就換我們保護她，好不好？”
妹妹抽抽搭搭的：“……好！”
****
次日上午。
葉言星穿好衣服鞋子，準備出門去顧家時，肆肆就鬧肚子疼，小野也沒閒着，喊着頭痛難受。
沒辦法，葉言星只能帶着兄妹倆去兒童醫院檢查一下。
到了醫院，兩人見到穿白大褂的醫生和扎針的護士，又嚇得說不疼了，沒事了。
一猜就知道兩人在撒謊。
等回到車裏時，葉言星就開始教訓起來，“你們兩個，說！爲什麼要撒謊？”
透過後視鏡，她坐在駕駛座，怒視着後面的兩個小人。
兄妹倆相互看了一眼。
哥哥小野主動擔責，“媽咪，我和妹妹知道錯了。我們不應該裝病，也不應該騙你。”
“媽咪，是我讓哥哥陪我撒謊的，媽咪，不能怪哥哥。”肆肆替哥哥承擔了錯誤。
葉言星嘴角一笑：“你們倆……還挺齊心協力的。”
以爲媽咪笑就沒事了，兄妹倆也跟着喜滋滋笑起來。
“還敢笑？”葉言星立刻板着一張臉，嚴厲訓斥道：“你倆撒謊還沒完沒了了是吧？老實交代，裝病的事，到底誰的主意？”
“我的！”小野最先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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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是我！”肆肆把小手舉得高高的。
兩兄妹之前都是互相推卸責任，今天反倒變了，都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攔。
感到有些意外的葉言星，半晌，才又繼續問：“一個一個說吧！今天到底爲什麼裝病，先從哥哥開始。”
小野還有想到該找什麼理由，回答的磕磕巴巴：“唔……就是天太冷了，想睡懶覺，還不想出門。”
“不想出門就撒謊生病？”在葉言星看來，這個理由不可信，於是，又轉變了思維方式，換一種方法問：“你們應該知道，今天我要帶你們幹什麼吧？”
“知道！媽咪是帶我們去找爸爸。”肆肆搶着回答。
小野嫌妹妹回答的太快，暴露了撒謊的目的，顯得有些生氣。
“不是的！媽咪，我跟妹妹就是不喜歡下雪，就想待在家裏。”小野努力解釋着。
葉言星揣摩出了兄妹倆的小心思，“就是知道我們出門要去哪兒，所以，你們纔不想出門的吧？”
聽到媽咪說到點子上了，兄妹倆頓時埋着頭，不說話。
看來，這方向是猜對了。
“你們究竟是不想出門呢？還是不想去見你們的爸爸？”她很認真地問道。
小野擡起頭，看着媽媽的那半張側臉，“我們不想出門，就是不想見到爸爸。”
“對！我們不想見到他！”肆肆嘟着小嘴說。
“爲什麼？”葉言星不解地轉過頭來，看着這倆孩子的臉，“昨晚不是都很期待嗎？怎麼睡了一覺起來，就改變主意了？”
小野看一眼妹妹，回答她的話，“因爲我和妹妹覺得，有媽咪愛我們就夠了。”
“對！”肆肆篤定地點點頭，“我們不想要爸爸了，如果把爸爸找回來，被他搶走了媽咪，那媽咪就不愛我和哥哥了。”
“所以，我和哥哥不需要爸爸。”
葉言星覺得有蹊蹺，就又問：“你們都是商量過的？”
兩人不約而同搖搖頭。
但看到她質疑的表情後，兄妹倆又相視一眼，再同時衝她點點頭。
她有些好奇：“你們都是怎麼商量的？方便告訴媽咪嗎？”
“不能！”兄妹倆又是一陣搖頭，異口同聲道：“祕密！”
“爸爸長什麼樣，你們也不想知道了嗎？”她拐彎抹角試探道。
“不想！”小野不想再煎熬了，“媽咪，你不用再問了，我跟妹妹都決定好了，以後就把唐肆叔叔當爸爸。他愛媽咪，他也愛我們，我們又很很愛愛媽咪，所以，他就是我們的爸爸。”
“嗯！”肆肆也贊同，“嚶嚶怪叔叔最好了，他就是我和哥哥的爸爸。”
聽到這些暖心的話，葉言星是開心的，但同時，心裏也在隱隱作痛。
開心的是，孩子養的很懂事，知道心疼人了。心裏又很痛的原因是，懂事的過於令人心疼。
沒有再繼續刨根問底，葉言星啓動車子，駛離醫院樓下。
****
上午帶孩子去看了電影，快到中午的時候，約了唐肆出來到餐廳裏喫飯，爲了慶祝終於成爲一家四口。
喫完飯，唐肆回了醫院。天氣冷，葉言星就帶着孩子，開車回家。
就在抵達家門口時，透過擋風玻璃，能看到鋪天蓋地的大雪紛飛裏，站着一個熟悉的背影。
還沒等車子駛進庭院裏，穿着黑大衣，披着滿身雪花的男人走到了車前擋住。
站在車前後，他弓着腰，拿紙捂着口鼻，在拼命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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